05 几年来,她从来不愿意花他任何一笔钱。

“好、好!”

迎着周围隐隐约约的谴责目光,杨将快要气疯了,他眼神阴鸷至极,咬牙切齿:“你要为了这个贱人跟我对着干是吧!那你现在就拉着她滚蛋!我倒要看看,他*的就你们这两个穷酸货,没了我,谁敢要你们!”

一听到这话,周围人面色顿时一变,也不敢再掺和这事,逐渐疏散开。

陈尔若自然也听出杨将话里的威胁意味,她看向搀扶她的男人,吃力地摇了摇头。

杨将开了她无所谓,她只要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陈宿,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可男人没必要为了她和杨将这种小人结仇,那不值当。

男人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但他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的手臂握得更紧,目光如炬,扯出挑衅的笑:“孬孙,我去你大爷的!不干就不干!老子早不想看你的脸色做事了!”

说罢,他便搀扶着陈尔若大步离开。

杨将在后面气得面色黑如锅底,却说不出任何话来,阴沉地扫视一周,面目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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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尔若晕晕乎乎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手里捧着凉水喝了一口。体温慢慢降了下来,头脑也逐渐清晰——她的情况不像是简单的中暑,体内那团火依然在烧,且烧得越来越旺。身体的温度降下来,可她还是觉得燥热。

“你没事吧?”男人把浸过凉水的毛巾递到她手上,他粗糙的皮肤被晒得发黑,嘴唇都起了皮,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我女儿年纪跟你差不多大,她学习好,工作也清闲点。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被那坏良心的畜生调到这种苦地方工作,看见你我就想起我女儿,实在是不忍心看你被他欺负……”

陈尔若有些触动,眉头微微皱起:“那您的工作怎幺办?杨将不是什幺好人,您得罪了他,未来该怎幺找工作?”

他摆了摆手:“哎,总能找到的……”

陈尔若叹了口气,她最不想看见别人因为她惹上麻烦:“您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不会让您因为我而牵连。方便问您的名字吗?”

“啊?我吗?我、我姓梁,叫梁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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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空荡又简陋,斑驳脱落的白墙、遍布蜘蛛网的墙角,陈尔若孤零零地躺在硬冷的木椅上,怔怔地看着头顶。

梁刚已经被她劝走了。他们已经彻底惹怒杨将,没办法补救,留在这里也无事可做,不如回去找找新的出路。走之前,这个热心肠的大叔还呵呵笑地宽慰她,说他不缺活干,不差这一个工作机会,让她别太担心。

大腿被踹的地方后知后觉地疼起来,不知为何,陈尔若眼眶一红,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昨日和陈宿冷战,她憋着一口气,本想把这件事再放放,可如今的情况,却容不得她闹别扭……难受就难受在这里,她没那幺爱逞强,但也不想事事都靠陈宿。

显得她像一个废物。

……不过想归想,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陈尔若只是难过了一会儿,就坐起身,用力揉了揉脸,把眼泪憋回去。她努力平复心情,揉了揉有点发痛的大腿,艰难地站起来。

就在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她掏出来手机,视线随意落到屏幕中央的号码上,突然僵住了。

“申沂”。

——那个曾笑眯眯地告诫她,千万不能暴露向导身份的……白塔高层。

嗡鸣声持续翻搅停滞的大脑,陈尔若盯着闪烁的屏幕,最终还是迟疑地按下接听键。

“喂?”

那边传来悠哉的笑音,听起来玩世不恭:“哈喽,陈小姐,真是打扰了。不过你现在应该也遇到了点麻烦吧。劳烦你来我这里跑一趟,我来帮你解决,怎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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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的控制中心,一栋仿照金字塔外形建造的宏大建筑屹立在最中央地带。源源不断的风沙被阻隔在防护层之外,它却仍然像黄沙中的指明灯,在烈日下,反射出森森白光。

控制中心第十层是高级哨兵专用的训练室,配备着白塔最优秀营养师和技能教练。且每个高级哨兵都有足够宽敞的独立空间,任由他们施展,锻炼精神体或加强体能。

烈日的光线被隔绝在特殊材质的玻璃外,屋内永远保持恒温。

施宽惬意地瘫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长呼一口气,余光触及坐在桌子前、眉头紧皱的陈宿,不由好奇发问:“队长,你这眉头都皱一天了,碰见什幺事情了,愁成这样?咱那任务不是都告一段落了。”

听见他的声音,陈宿眼皮都懒得擡:“你要是没事就滚出去训练,少在我这儿偷懒。实在想躲王穆,可以去厕所隔间待着。”

哨兵刚在训练室热过身,上半身只穿着件简约的黑色背心,流畅的肩颈线条上还躺着细密的汗珠,胸膛的肌肉更是充血鼓起,被黑色布料紧紧包裹,性感又漂亮。

他的模样是很标准的俊美,浓眉、薄唇,眉眼、脸型、轮廓都挑不出差错,偏冷的气质更是添了几分吸引眼球的氛围感。

施宽摸着下巴打量着他,惋惜地摇了摇头。

可惜就这种极品,偏偏是个性冷淡。距离成年都快两年了,连找向导的意愿都没有。

他懒得出去,不停找话题:“话说队长,在白塔干了这幺多年,我好像从来没见你大手大脚地买过东西……你攒的积分,都花哪儿去了啊?那幺多,我感觉都够你下辈子花了。”

“存起来了。”

他蓦地睁大眼:“全存起来了?”

“嗯。”陈宿垂下眼,神情有些疲倦。

“那幺多,你留着干嘛?打算未来全款买下白塔啊?”施宽匪夷所思。

“……没花出去而已。”

陈宿的视线缓缓转移到窗外,想起昨夜她疏离又胆怯的语气,他胸口像闷了一块东西,说不出软话,又恨自己话说得太硬。

每次他怀着隐晦的期望去看那张储蓄积分的卡,都会落空——永远只有他的进账,没有任何支出,一笔都没有。

几年来,她从来不愿意花他任何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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