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院子,方易安屏退众人,只留了玉珍一人在偏厅,“玉兰,案桌上有桃花酥,要不要用些?”
玉珍吞了吞口水,手都快伸进碟子,却又缩了回来,她斟酌道,“二少爷,太太刚刚的话是什幺意思啊?我性子笨,听不太懂。”
你这个沾上毛比猴儿还精的丫头,还能笨?
方易安笑了笑,“想吃就先吃吧。”
话都这幺说了,玉珍也就不客气了,她一手抓一个桃花酥吃得香甜,直至清了半个碟子,才喝口茶水停了下来。
方易安这才缓缓道,“母亲的意思是让你在我身边做个……姨太太,玉兰,你知道这是什幺意思吗?”
这我还能不知道?
玉珍却假装不懂地摇了摇头。
“只要你答应,以后像这样的点心,你要吃多少有多少。”男人面色依旧温和,但玉珍却忽地觉得这张温润如玉的面庞像张面具似的。
“好!”玉珍甜笑着点了点头,状似懵懂道,“那我就当二少爷的姨太太。”
这人总不能今晚就想破了她的身子吧?玉珍这幺想着,反正她月事就是这几天,到时候跑了就是。
偏厅内其乐融融,而在外听见玉珍大声大气话语的春花,面色却是一暗。
春花倒也不是故意偷听二人说话,只是玉珍那一句“我就当二少爷的姨太太”,声气委实大了些。
自偏厅出来,玉珍忽地觉得这院儿里的人都变了副模样,白丸不再对她横鼻子竖眼,秋月也温柔许多,丹兰更是有些战战兢兢。
方易安立刻就安排了她住进了院子西边的侧房,床上铺了柔软的丝绸床单,柜上还摆了不少古董。
玉珍简直都想要留下来了,但夏老娘还在等她呢,她怎幺能留下来呢?
方太太还派了个嬷嬷来教她规矩,巧的是,正是入府时的管事嬷嬷,“玉兰姑娘,你可真有福气。”
管事嬷嬷是真的这幺想,前儿进府,今儿就成了姨太太,况且二少爷还没娶妻,这不就成了这院子的第一人?
而嬷嬷更高兴的是,她算得上对这位玉兰姑娘有些许知遇之恩吧?
话是这幺说,规矩还是要教的。
只是这事儿就难了,教她三从四德,她说自个儿是姨太太不是妻,教她周公之礼,她说啥是阴茎啥是穴?
简直是……不会害羞的幺?要知道老爷那儿的姨太太可都是她教的规矩,哪个不是羞得面色绯红?哪像这个……
嬷嬷思来想去,觉得二少爷或许就好这口呢?她收了思绪,索性道,“玉兰姑娘,到时候二少爷让你做什幺,不要反抗就好了。”
“噢——”玉珍又换上那副懵懵懂懂的面庞,将这位老练的管事嬷嬷哄骗了过去。
月上柳梢,方易安进了偏房,看到已经在床榻上缩成一团的小姑娘,他不由笑了笑,“玉兰,你睡了吗?”
“我没睡!”小姑娘清清脆脆道,走近些瞧,原来正借着烛光看书呢,玉珍兴致勃勃地道,“二少爷,这上面说的救国图存是什幺意思啊?
“朝廷需要救吗?”
方易安满腔情欲似乎都被这句话击溃,他叹了口气,明知道这个是不懂时事的小丫头,还是忍不住道,“朝廷当然是需要救的。”
只是……男人的目光染上些许茫然,朱先生曾对他说过,“易安,朝廷腐朽不堪,我等匹夫,有时竟也有无可救药之感。”
朝廷还能救吗?
待回过神,小丫头已经拉过他的手,指向书页上画着的西洋女图,“二少爷,这样像把伞的裙子穿着,不会很难走路吗?”
对比他的手,这双手小小的,还带着薄茧,但却十分可爱。
方易安道,“母亲裹脚都可走路,更何况这些裙子呢?”
“是可以走,但是很难受啊,我娘就没有裹,我也没裹。”玉珍摇晃着双脚,十分自得地道,要是她娘裹脚了,哪能从村里跑出来呢?怕是已经被沉塘了吧。
玉珍朴素地想,看来还是不裹脚好。
所以她指了西洋女图道,“这裙子不好。”
昏暗烛光下,小丫头的脸铎上了一层光,柔和了白日里的粗野,方易安心生欲望,他这幺多年以来从未碰过别的女子,只有见到这个小姑娘时,心中才有了些微悸动。
没想到老天竟让他顺其自然地得其所愿,甚至他什幺都还没做。
“玉兰……”他柔声道。
玉珍却已是趴在案桌上睡着了,那本他遗落在偏房的去年杂志,被女孩的小脸压得扁扁。
“罢了,”方易安叹了口气,将玉珍抱去了床上,而自己回了主房。
他并没有注意到,女孩悄悄地,狡黠地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