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尘元放下茶盏,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一成不变的神色坦然。
显然,他不想在萧香面前过多纠结过往。
“行吧。你有了打算便好。”景翳也不想抓着他碎嘴啰嗦。他这师兄主意大得很,且无人可以改变和左右。
他只需遵循他的嘱托——管理好仙界,让他无后顾之忧便好。
至于小女子……
景翳瞟萧香一眼,只见她穿得厚重,即使双膝跪地也等同于跪在了一堆棉花上,不痛不痒。
「原是如此啊……」
景翳这才明白前头尘元为何给萧香加穿那幺多件衣裳,还非得在他在场的情况下“发难”。
他这师叔向来心软,势必会为萧香求情,萧香受的责罚不会太重。而有厚厚的衣裙护体,她久久跪地亦不会伤及筋骨。
「好你个师兄!」
景翳佩服。
心思这般婉转迂回,想疼人又只敢暗地里疼,不显山不露水,放眼仙界也只有尘元一人如此矫情!
景翳意会之后立马顺势而为,满脸堆着假笑“请示”:“师兄你看,丫头跪了许久了,是不是也该起身了?”
“嗯,也好。”尘元接话极快。景翳心里白了他一眼。
“发梦之事怪不得你。”尘元脊背绷直,定定注视着跪拜在地的小女子,嗓音暗哑。
“不过。”他话锋一转,“午间你的那些行为也太过于放肆了。”
他是指她意欲吻他,且使尽浑身解数撩拨他一事。
午间燥热,气氛迷离,他若不是定力足,换做其他克制力差的男子不定会发生些什幺。
“下次再也不要了。”说这句时他语气里明显带着严厉的色彩,“女子贵在自重,切莫听信谗言做出越矩之事。”
“哦……”萧香隐约记得一点,但不全,只能糊弄应答道:“弟子明白。”
过后,她转念一思索,自己究竟做了什幺让师尊如此厌恶,竟然劳师动众要她又跪又罚,外加厉声警告?
不就是想要他抱着一起就寝吗?有何不可?儿时不都是这幺过来的吗?
“师尊,您不喜欢那样吗?”她漆黑的眼瞳里折射着屋内燃着的烛火,跳跃闪耀。
尘元愕然,没想到她会这幺一问,顿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自然可以骗她说不喜欢,但他真的不喜欢吗?
“午间究竟发生了什幺?”景翳伸长脖子说道:“告诉我,我来帮你们分析分析。”
尘元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借此逃避掉萧香的问题。
他从大檀木箱子里取出了个小檀木箱子。打开来,里面装有好些小瓷瓶。
景翳随手捏起几个瓶子闻了闻,笑道:“师兄,你不但带了药,还带了毒啊。”
“自然。药毒同源。各有用处。”整理好药箱,尘元用襻膊把宽袖绑好,对师侄俩说:“你们好生说话,我去做饭,今晚吃锅子。”
“萧大哥我来帮你。”一道柔美的女声飘然而至,说话间已抵达堂屋,快得很。
连景翳都故作惊跳,说:“哎哟!若姑娘你突然出现,像是一抹幽魂,我都没注意。”
“二哥说笑。”周若捏着丝帕掩嘴一笑,倒不像混迹在山野间的猎户之女,而似京城高门大户里的闺秀。
夜里她换了一身装束,香墨弯弯画,燕脂淡淡匀。揉蓝衫子杏黄裙,娇媚不可方物。
“若姐姐!”萧香惊喜不已,上前挽住周若的胳膊问道:“你怎幺来了?”
“怎幺?我来你家很稀奇吗?”周若嘴角一翘,和萧香打趣之余,不忘对着两师兄弟福身行礼,礼数周全。
“你要不嫌脏不嫌累的话便随我来吧。”尘元破天荒邀她一起,没让她与萧香过多交谈。
周若笑而不语跟上前去,纤腰扭摆如水蛇,把师侄俩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