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番外:前世(殿下与侍女)

姜依叶出生在翊凤宫之中,她的生母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后来姜依叶听身边的嬷嬷说,她诞辰那日,翊凤宫之上曾出现过一时的七彩祥云,当时父皇看到这祥瑞之兆时便直言后继有人,一语惊起千层波。

她在后来才隐约感到不对,如果她的出生是祥瑞,为何母后总是蹙眉忧愁又叹息,反复叮嘱她守好身上的秘密。让她学着男子的行事风格,掩着声线说话。

五岁生辰时,从小伴她长大的嬷嬷被发现于冷宫深井之中。

母后对外宣称是嬷嬷得了病,不堪折磨,投井自尽。

她亲手为嬷嬷的尸首盖上白布,看着那张曾眉目慈祥的笑脸变作冰冷的尸体,苍白的面目上是纵横的皱纹。耳边是吵闹的喧嚣,可她什幺也听不见,脑中回荡着嬷嬷离去前对她说的话:“希望殿下往后幸福。”

只有姜依叶知晓,嬷嬷是因为她身上的秘密而死去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母后和嬷嬷知道这个秘密,而嬷嬷为表忠心自刎于冷宫之中。

如果她的生辰是祥瑞之兆,那为何她爱的人要因她而死?如果世上唯一爱她的人都已离去,那她该如何幸福?

可无人在意她的疑惑,她周身所感受到的不过是愈发严峻的宫斗之势。母后心系父皇,忙于后宫争宠的风波之中,愈来愈多恶意的目光投掷她身。

可她想要的只是母后的注视……是不是她学得更像男子一些,母后就会多看她一眼?

——

五岁以后日子过得飞快。

从五岁以后,她就再没过过生辰。

每次翊凤宫上上下下欢天喜地庆祝她的生辰时,她的眼前总能浮现嬷嬷的死状。母后对她的笑越来越多,可她知道那笑对的不是她,而是她假扮的那个男人。

也只有生辰这一日,她才有勇气做自己,驱使马车离开深宫,来到她秘密守护的地儿坐着看月色爬上枝头……在心中默默祭奠死去的嬷嬷。

但七岁这一年发生了一件不同于以往的事。

她常常驱散侍从跟随的地儿,出现了一个小乞丐。

这个默默闯进她的秘密之地的人儿,也在后来永永远远地闯进了她的心间。

后来姜依叶才知,眼前这乞儿的名叫婵皙。

——

母后为让她有观摩学习男子行事的素材,也为了保护她在宫内的安全,所以往她身边放的都是男侍卫。偌大的宫苑内,只有她一个伪装成男子的女儿身。

但从婵皙来到她身边后,这个惯例被破除了。

婵皙成了她身边唯一的侍女,许是终于有同性相伴,或者是她岁数到了心中想要叛逃母后的教导,她总为婵皙的到来感到心安。

婵皙陪伴在她的身侧,陪着她一同上学堂,一同骑马射箭,一同练习武艺,一同在烛灯中诵读四书五经……日子就这幺波澜不惊地过着,但也偶有滔天巨浪。

有一次她上完骑射课时小腹坠疼无比,总觉有股热流涌出,陌生的感觉脱离她的掌控。

不知何时培养的习惯让她擡头看着婵皙,但却不知该如何描述,只能与婵皙投过的视线相顾无言。

然后她便看到婵皙似是恍然大悟一般的神情,快步走向她,搀扶着她走回翊凤宫的庭院里,把房门紧锁,轻声问着她:“殿下是不是来癸水了?”

她怔怔地问了一句:“什幺是癸水?”

“咦,殿下不知道吗?癸水就是女子区别于男子的象征,是女子特有的。算算日子,殿下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往后每一个月,殿下都会来癸水。”

听了婵皙的回话,她更是震惊:“女子……特有的吗?你知道我是女子?”

“……我从见到殿下第一眼就知道殿下是女子了,殿下放心,我会守着这个秘密的。”

这话在她的心间掀起波澜,她也顾不得腹中的疼痛,多年的伪装被一个乞儿一眼识破,巨大的惶恐笼罩在她的心间:“我装的难道不像男子吗?”

“殿下的伪装没有问题,只是我从小混迹于世人之中乞讨,见得人多了,所以观察得出。从殿下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无论殿下变成什幺样,都是婵皙的殿下。”

那次谈话后只剩她无言的沉默,望着婵皙手把手教着她使用葵水布带,心在顷刻间变得柔软,潜藏于身数十年的秘密被婵皙发现,她却不觉恐慌。

她曾在深夜无数次设想过如果有一天她是女子身的秘密曝露,会面临什幺境遇?

会像母后说的那样血腥残忍,九族陪着她命丧断头台?

还是众人会如何的惊慌失措,又如何的落井下石?

无论如何她应该都会感到解脱吧?

此刻来到了她设想中被人发现秘密的时刻,可她却破天荒的第一次觉得,和婵皙一样同为女子身,有一种奇妙的牵扯。她的婵皙每月也都会来癸水吗?

自那次之后,她在心中默默将婵皙从侍女的位置放到了朋辈的位置。

——

直至行弱冠之礼时,婵皙都一直有惊无险地陪在她的身侧,也成为了她心中最亲密的挚友。

但日子却在她成长之时变得愈发凶险,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朝中对储君之事愈发热议。而后宫之中包括她在内有九位适龄的皇子,夺嫡之势一触即发。

很快,在她弱冠之礼的生辰上,她便收到了来自其他皇子的恶意使绊。

那杯本应由她下肚的酒水,被婵皙换走,代她喝下了。

皙皙倒在她怀中的那一刻,她第一次恨自己生在皇家,如果她生在平常人家,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样多的恶意了?

可她来不及想太多。

怀中晕厥的皙皙等不了她想太多。

在她即将转身去太医院时,她听到了皙皙用平日如何也听不到的声线唤着她:“殿下要了皙皙,好吗?”

她转身望着皙皙眼尾的潮红,脸颊也染上了红晕,迷离的双眸此刻正满是依恋的看着她,看得她心尖一颤。下一秒她看到皙皙伸手扯开了衣襟,白皙的香肩裸露在她的视线中。

下一秒发生的事更是让她心跳如擂,面红耳赤。

皙皙拉着她的手,复上了那柔软的乳……带着她的手,一点点地揉弄着那处。隔着薄薄的布,她抚到了硬立的蓓蕾。意识到这一点的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

姜依叶在那一夜不止彻底拥有了她的皙皙,也听到了世上最美的情话:“皙皙心悦殿下。”

她才发觉,原来她早就爱上了相伴十五载的皙皙。

——

题外话

注1:癸水的癸念gui,第三声,是古代对月经的称呼。

注2:第三个片段有两段话来自3.18,本人偷懒直接复制粘贴过来了。至于最后省略号发生的事大家回3.18温故吧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小世界算是小皙情感升华的小世界,所以写的稍微长了一点点。来,让我们撒花花庆祝第三个小世界的完结!不对,入po随俗,应该是,让我们投珠珠庆祝一下第三个小世界的完结~

明天开启新的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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