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节前,NYU各处张灯结彩,连图书馆也聒噪。
对面两个金发白男交头接耳,苍蝇般嗡嗡响,扰人思绪。笔尖自白纸上划过,聂宝言“啪”的合上书,甩他们一记冷眼。
走出图书馆没多远,Tomas便飞来电话,他新女友是NYU的一年级新生,所以经常赖在学校附近。
临近考试,聂宝言没日没夜地刷题,实在疲于交际,正想挂断,一不小心摁错接听。
“嘿,想不想来一场party?”
Tomas兴奋声调穿透耳膜,她阖了阖眼:“没空。”
“你才大二,干嘛这幺焦虑?”
NYU综合实力排名一般,她还需要张更便捷的通行证。
“听着,今晚有场联谊,教授特意叮嘱泽元参加,老头想把女儿介绍给他。”他半阴不阳地啧了声,“某人要是无所谓,就当我没说……”
手心一紧,聂宝言脱口而出:“有所谓!”
他大笑:“果然。”
挨到下课,Tomas没走,缩脖揣手地在人跟前晃悠。
“你干什幺?”聂泽元转了转笔帽。
“看戏。”
聂泽元懒得理他,一撩衣摆下楼去,Tomas跟在后面。
教学楼侧的小路黢黑,朔风追着梧桐叶乱窜。间或路过几名学生,也都脚步匆匆,因此靠墙的那抹单薄身影格外扎眼。
低头踢开石子,聂宝言吸了吸鼻子。
“小乖?”聂泽元诧异,僵在原地。
听到动静,她一顿,缓缓擡眸。
聂泽元疾步上前:“出什幺事了?怎幺突然跑过来?”
Tomas挤眉弄眼偷瞄。
聂宝言方才后知后觉被戏耍,于是清了清喉咙:“没什幺,就想来看看。”
见她耳廓冻到通红,聂泽元掐着太阳穴:“跟小孩似的。”
“…耶鲁可真大啊。”她眯眼,长叹道。
他无奈:“吃过了吗?”
聂宝言摇头。
“去吃饭。”
“哦。”
Tomas连忙喊:“教授请客你不去啦?”
“不去了。”聂泽元停下,接过她的背包,头也没回。
公寓附近有家超市,聂泽元领她去买饮料,顺手挑了盒蘑菇和干酪。
姜汁汽水又辛又辣,碳酸味窜上鼻腔,聂宝言猛打喷嚏,眨巴眼睛,仰头看他。
“三楼。”聂泽元捧着纸袋。
她率先上去。
公寓不高,窗户朝阳,大平层视野开拓。
第一次来,她好奇地到处打量。
半晌,失去兴致,又犹犹豫豫,抻歪脖子探进厨房。
浓郁香味自锅里溢出,聂泽元搅动汤勺:“有什幺话说吧。”
“你本来要去外边聚餐哦?”
“嗯。”
“教授请客?”
“嗯。”
“你教授还有个女儿?”
他眼皮一挑:“嗯?”
摸了下鼻尖,聂宝言神色讷讷:“算了。”
面条裹满干酪的咸香,聂泽元改良过,口味更适合中国胃,但此刻两人都无暇进食。
筷子戳来戳去,她一副萎靡状。
聂泽元开口打破僵局:“为考试烦心?”
“不全是……”聂宝言垂眸思忖。
“那到底是什幺?你今天很不对劲。”
还好意思问。
她索性撂下餐具:“是Tomas让我来的,你不知道他在追我吗。”
聂泽元一颤,两腮绷紧。
“我还犹豫要不要答应。”聂宝言说着,掏出砖头厚的学习资料。
“你不打算考JD了?”
翻了翻书页,她扬起下巴:“不冲突。”
“现在谈恋爱会分心。”他不赞同。
“那你就太小看我了,这种事不会影响我的学业。”
聂泽元语塞,沉默须臾:“认真的?”
咂摸出星点异样,聂宝言翘腿,添油加醋:“这不是在考虑当中。”
“Tomas不适合你。”
她不依不饶:“那谁适合我。”
“……随你。”
心脏骤然下沉,聂宝言抿了抿唇,烦躁起身:“好,我真的要好好想想。”
说完便跑进书房,大门也被撞得哐哐响。
聂宝言趴在书桌前,额头埋入胳膊,长叹一口气。
明明能感受到他的在意,每次靠近又会被打回原点。
后半夜,肚子饿的咕噜响,聂宝言揉揉眼,从折叠床下来。
走廊没点夜灯,昏昏暗暗看不清路,脚趾踢到硬物,痛得她倒吸冷气,小声骂了句。
冰箱竖在厨房入口,甫一打开,便愣住。
冷藏室中央放了盒蛋糕。
“山楂蛋糕,跑了好几条街,现做的。”聂泽元摁亮壁灯。
大半夜跑去买蛋糕?
聂宝言心理直犯嘀咕。
聂泽元屈指刮了刮她鼻梁:“吃蛋糕。”
蛋糕上点缀了一圈腌渍过的红山楂,齿刀沾到奶油,多了层霜白。
她拈起颗山楂,塞进嘴里:“你不会去找Tomas了吧?”
“……”聂泽元盯她良久,终于阖眼,缴械投降,“小乖,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这些话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要一辈子埋在心底的。”
聂宝言豁然擡头,恨不得立马抽他两下,看疼不疼,生怕是做梦。
“但现在我想通了,既然这幺痛苦,不如换个方式。”食指沿桌缘圈了圈,聂泽元继续说,“我只说一次,你听清楚。”
“聂宝言,我喜欢你。”
心脏砰砰乱跳,她浑身轻飘。
终于得偿所愿。
***
一个月后。
纽约联合广场的圣诞市集很热闹,杂七杂八买了一大通才回公寓。
围巾、头箍、彩灯堆满小半辆推车,聂宝言拎起袋姜饼小人,左右看看,脚尖不自觉踢墙。
聂泽元回眸:“紧张?”
LSAT今天出成绩。
聂宝言摩了摩指甲:“哪有,我是在想晚上要吃什幺。”
“牛排意面?”
她心不在焉道:“好啊。”
这处公寓是聂宝言去年租的,离NYU很近,合同还剩两个月,等成绩出来再决定去留。
鼠标在网页入口反复刷新,她双手攥了松,松了攥。
晚餐备好,依旧没听见动静,聂泽元也不急,随手翻开本杂志,仰躺进客厅的长椅。
窗外灯火通明,长街尽头摆了棵巨型圣诞树,铃儿响叮当的旋律回荡在商铺间。
倏地,眼前一白,怀中多了个人。
聂宝言抻了抻下巴:“177。”
“真厉害。”他眉眼微弯。
“一点也不惊讶?”
“早料到的事。”
聂宝言憋不住笑,连带肩膀都发颤,手指不规矩地往他衣服里钻。
擒住她两腮捏了捏,聂泽元勾唇:“别闹。”
“摸一下又不会掉肉咯。”聂宝言嘟唇,见他不躲,更是得寸进尺,一路朝下抚过姣好的人鱼线。
及时将人往上一带,鼻尖顺势落到她颊边,亲昵蹭了蹭:“小坏蛋……”
“总要给我点奖励。”
她可怜巴巴望着眼前人,讨要好处。眼珠湿漉漉,像只小狗。
小狗张嘴,啃他侧脸,又麻又痒。
报复似的留下一排浅浅牙印。
吊灯走电,投射出昏黄光圈,黏黏糊糊。
聂泽元含住她的唇舔了舔,哑嗓道:“小乖,够了。”
警告显然没起作用。
她化作一摊软泥,坐也坐不稳,整个人攀挂在他身上。垂头吐着舌,吮吻那枚喉结。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聂宝言犟嘴。
欲望彻底撑破厚重枷锁,侵占五脏六腑,吞噬他仅存的冷静自持。
聂泽元屈膝一带,把她捞进臂弯,带回卧室。
唇瓣顷刻绞紧,粉软的舌时而曝露在空中缠扭,时而潜入口腔舔吮。
那些早就深埋的心事,似是长出根茎,拔起时连筋带肉,鲜血横流。
都逃不掉。
右手自衣摆探进去,很快掌握一团乳肉,结实饱满。拇指盘弄顶端菡萏,三两下撩拨的它发红发硬。可爱极了。
另一只亦不甘落后,挑开衬裙纽扣,揉捏她滑腻圆臀。稍一使劲,内裤边缘就嵌入外阴,跟随动作起起伏伏。
甬道的湿潮擢回意识,聂宝言闷哼,轻咬他下唇。
聂泽元垂眼:“怕疼吗?”
“……应该还好吧?”
说完便懊恼不已,气焰矮半截。
他笑了下:“疼就叫我。”
“好……”
衣物褪去,肉贴着肉,扭动间腿根被热硬性器戳到好几次。
耳畔的喘息声愈发急重,聂宝言心脏乱蹦。
“小乖…小乖……”
龟头抵上她柔软花苞厮磨,触电般酸麻。
聂泽元挺腰,滑进些许,窄小细缝瞬间拓圆。两片唇颤巍巍夹着肉棍,青涩地渗出湿液。
“啊——”她痛到咬牙,低叫一声,小腹抽紧。
动作微滞,聂泽元拂开她额前刘海,亲了亲:“疼?”
聂宝言摇头,大口呼吸。
他眸中情绪晦暗,骤然朝前送力,不过半根,已经撑满稚嫩腔道。
贯穿的痛楚引得她直哆嗦,好像被人生生撕成两半,不由带了哭腔叫:“疼…好疼!”
交媾处又湿又热,聂泽元稍稍撤出一点,阴茎拉扯出几条透明黏液,混杂丝缕极浅的淡粉。
箭在弦上,他也能维持矜贵斯文,贴心道:“小乖,你受不了的话就叫停……”
下一刻,再次顶入,搔刮过层迭花褶,驶向更深处。
“……你才是…坏蛋……”聂宝言断断续续地骂声,逐渐湮在呻吟里。
此后数年,每每午夜梦回,她都怀疑,那不过是场春梦。
镜花水月,遥不可及。
——
NYU:纽约大学
JD:法学博士
LSAT:美国法学院入学考试,177分是前1%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