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手捧一袋胡瓜,回味着上司今天对他的指点,走过菜市场的最后一个摊位。因为偏远,所以不是好地段,半死不活的生意经常易主。只有这个鱼摊,一直红火。
可惜王瑞是素食主义者。
所以在摊主这里买的鱼,全被他扔掉了。
所谓买鱼,纯粹是为了做市场调研。
说来,他事业上的成功,还要归功于这个鱼摊。
所以他比一般的客人还要出手阔绰。
为的就是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个体户身上挖出更大的商业秘密。
然而,有些困扰的是,比起生意,王瑞越来越对肌肉健硕的摊主本人萌生了肖想。
比如今晚,本该盘点上司对他的教诲,却总有不速之客闯入。
对于仅仅叫他跪着面壁这种程度的体罚,他认为反省力度远远不够,上次还用戒尺打了他的屁股,这次怎幺也该脱掉他的裤子直接打在肉上。如果上司肯问问他本人的想法,他会建议把他扒光了吊起来,用鞭子抽。
但是鉴于目前两个人还没挑明,只能先在脑海里模拟演练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衣服脱光,走上刑架,湿冷的镣铐和润滑液的触感类似,他把自己固定在一束舞台光的正下方,勃起的时候,阴茎会冲破暗影被灯光强调出来。他很满意这个布景,只等待另一束追光中出现上司衣冠楚楚手拿皮鞭的身影,靠近,对他用刑。可穷尽想象终于等来的,却是一个逆光的帽檐,还有黑胶皮围裙,黑色的胶皮手套和胶皮靴,除此之外,只有泛着油光的肌肉,和看不清面孔的脸。皮鞭!-----不幸被换成了鳗鱼。
只穿围裙手握鳗鱼的无脸肌肉男向他靠近,把湿滑的鳗鱼举到他被照亮的下体,近到能看见鳗鱼嘴里一圈细碎的牙齿,据说这个品种还会放电。王瑞被吓到哆嗦,不禁自觉地分开双腿,润滑液马上流了过去。就在鳗鱼在前后两个敏感点之间举棋不定的当口,闹钟响了。
王瑞拍灭了闹钟,揣着一肚子起床气去了洗手间。
照例第一个来到办公室,开窗通风,群发今天的部门简报。机械地敲着“网络数据汇总”,盯紧快到截止日的稿件,时不时看看手机上的监听App,还不能算完全清醒。他在等着上司进入总监室前经过他的工位,跟他说一声嗨,才能一扫挤不进地铁、抢不上电梯、凑不齐拼单、忘交电费被停电的阴霾,真正唤醒他迎接新一天的到来,干劲十足地一直加班到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关灯锁门。
“我要这条鳗鱼。”晚上,王瑞看见了和幻想中一模一样的黑色胶皮手套,“哎,别剁头!”
“我已经剁了!”摊主埋怨地摊开手,又从水里捞了一条,“那这条吧,帮你宰了?”
“不用,活的就行。”
摊主几下就把活蹦乱跳的鳗鱼装进塑料袋,递给他,问,“你自己来,能行吗?”
他接过来,点点头,付了双倍价钱。
摊主推让说不用,刚才那条卖给别人就行。可毕竟活鱼跟死鱼不是一个价。
鳗鱼还在塑料袋里扑腾,他问摊主,“鳗鱼怎幺烧?”
摊主想了想说,“怎幺烧都好吃,烤熟了,放酱油。”
“阿强,”他拉住摊主的手,把钱塞回去,握紧他的四根手指说,“刚刚那条算我请你。”
阿强低头捻着那张钱看了半天,最后朝里头喊,“妈,今晚有鳗鱼吃了!”
王瑞头一次没把买来的鱼扔进垃圾桶,而是倒在沙拉盆里,仔细观察。食用鳗鱼和情趣用品还是差距挺大的。王瑞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它就夸张地扭起来,完全不受控制。最后,王瑞气愤地连鱼带水一起冲进了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