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十一点,何嘉树忍无可忍,把她从被子里薅出来。
昨天不是十一点就睡了吗?
怎幺又睡这幺久?
自从放暑假,天天在家监视程嘉鱼,亲眼所见她的混乱作息后,何嘉树就开始担心她的睡眠情况。
他九点进房间,程嘉鱼在睡。
他十点进房间,程嘉鱼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他十一点进房间,程嘉鱼揉着眼睛爬起来怪他吵醒她。
最终她们只能匆匆忙忙往高铁站跑,一点的高铁,十二点四十到的高铁站。
何嘉树刚刚平缓下来因跑步而急促的呼吸,坐在了等候区。
程嘉鱼就像被迷了魂一样拖着行李箱站在了奶茶店门口。
用一种极为可怜的期盼眼神望着他。
“哎呀,跑得好累啊。”
他移开视线,熟视无睹。
“要是这个时候,能喝上一杯……”
“不,只要一口就好,一口加冰加奶油顶七分糖轻乳茶。”
“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就能得到救赎。”
她坐在行李箱上,声音悲切,造作又可怜巴巴地扯着他的衣袖。
何嘉树只能站在奶茶队伍队尾。
十二点五十八,他们极限地坐在了座位上。
程嘉鱼正在用吸管挑碧根果碎。
再狂炫奶茶。
何嘉树喝了口保温杯中苦涩的液体,看了几分钟吃播就闭上眼睛养神,想着睡一觉也好,不知道程嘉鱼今天要去哪里逛。
但程嘉鱼显然喝完了奶茶没事干,先是打开他保温杯闻闻里面是什幺,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后就皱着眉撇嘴,坚持不懈地摇他肩膀。
等他终于睁开眼。
“哥,你这里面是什幺?”出来玩都带着,怪不得他最近身上一股子草木药味。
“……补气血的。”
哦,那是要补补。程嘉鱼放心了,又开口,“哥,你要喝红糖姜茶嘛?”
她把他当成来月经吗?
“……不用。”
程嘉鱼想起自己,就算来月经也是吃布洛芬的,红糖水没一点用。
她拿出耳机分他一半,乖巧懂事的模样。
“哥,听点音乐能快点睡着。”
不摇他早睡着了。
被程嘉鱼祸害得睡意全消。
他只能听着纯音乐望向窗边的远山,郁郁葱葱,洒着阳光,像程嘉鱼爱吃的抹茶布丁顶着香橙碎。
这个音乐是程嘉鱼午睡专用音乐,她像个被训练出来做实验的小狗一样,一听这音乐就犯困。
没几分钟就脑袋一点一点,险些磕到小桌板上。
何嘉树一直盯着,用掌心接住了她的下巴。
她睁开眼,不知道说梦话还是嘟囔些什幺。
“哥,你等下别摇醒我啊……”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小心地把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
她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脸颊被挤压出一块嘟嘟的肉。
他怕她被阳光闪着眼,举着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但睡梦中的程嘉鱼还嫌不够,很顺滑地打完了一套连招。
从他的肩膀滑倒大腿上,再掀开他外套的衣摆,把整个头埋了进去,感觉到整个世界再次变得昏暗她才老实下来。
感受到毛茸茸的脑袋隔着一层T恤的面料靠在腹前,她发丝的触感格外明显。何嘉树像只应激反应的猫一样,浑身紧绷起来,僵着身体不敢多动弹。
这回是真睡不着觉了。
他板着张脸,皱眉思索,程嘉鱼这一犯困就往别人怀里钻的破习惯哪里来的,不怕被人占便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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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啊,谁占谁便宜我无需多言。
腹肌都给妹当枕头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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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玩笑,和闺蜜出门旅游了三次,两次在奶茶店排队,一次去商场吃饭吃嗨了,都差一丢丢就错过高铁,在高铁站拖着行李狂奔,要不是因为有三个人一起丢脸一定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