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止还无随意地把属性点加到敏捷上，留1点备用。随后关掉光屏，手一翻，桌上出现好几个储物袋。
里边有灵药有法器，零碎玩意不少。
她没客气，挑了几件能用的法器认主，整理两刻钟后才再次出门。
这一次，她要去界域看看系统所提供的信息是否属实。
那界域内到处四溢的混沌之气，当真能促使废天赋觉醒？其实不重要，人生有天赋，觉醒天赋是迟早的事。说不定某天吃茶喝酒一不留神就觉醒了。
止还无在意的是，暴戾的混沌之气居然可使废天赋稳定运转，相当于机械润滑油，不能说它不重要。
她发现了商机——制药。若混沌之气能成就一味药，这对底层修士具有巨大的吸引力，这笔生意绝对一本万利。
距离归元宗考核还有一段时间，止还无要买草药买法器买武器买灵药买秘笈，这些都要钱去准备。
然而她一穷二白、两袖清风，既不是修仙世家有个好爹妈支持，也并非倚靠门派吃师父老本，甚至她从凡界而来，连正统土生土长修仙界人也算不上。
就算这时候跳出个白衣飘飘的英俊男修深情款款地拉她的手，止还无也会怀疑是仙人跳，因为修仙界人不可能看得上一个凡界来的修士。
从他们给凡界修士取的外号——“凡修”，便可知道其中歧视与不屑。凡修凡修，一辈子都只能平平凡凡，何尝不是嘲讽。
这种嘲讽不是无的放矢。
凡界灵气稀薄，难以修炼。这样还能入道的凡人，哪里不算天才？但在修仙界这个天才多如狗，金丹遍地走的地方，凡修就只能是凡修。
一没资源，二没背景，三没人脉，资质好、天赋高的，运气好顺利混进势力当弟子，运气差便被背后有人的修士随意打杀。打杀一个没背景的凡修还需要理由吗，今日顶撞某某家的子孙，昨日与某某宗门弟子抢法器......莫说这些，便是一句“道友为何夺人机缘”就可杀人。
这是修仙界的道理。止还无想着，心底发寒。
她必须赚钱，必须武装到牙齿，必须成功通过考核拜入归元宗。
当散修没什幺，当性命随时随地都有丢失风险的凡界来历的散修，恕她做不到。她绝不愿让自己的命荒唐地被夺走！
界域，东河。
止还无寻了一处人迹罕见之地，用神识探查几十遍才安下心来。
此地是河流上游，河边无花花草草，早被混沌之气发狂地祸害光了。除了止还无以外，再无其他人。
止还无蹲下身子，盯着河水里暴涨而危险的气旋。她记得这里，系统说她身体吸收海量混沌之气，正是因为她初次渡过界域，不慎落入河中，呛了不少河水。
她还记得那日风云涌动，远处天空有万丈霞光。本以为有道友成功晋升金丹境，止还无上一秒还在羡慕，下一秒就被霞光闪瞎眼，身体被无形之物推了一下。
差点溺亡。
当时河中的混沌之气发了疯攻击她，眼看就要身死，她发狠吸收混沌之气化为灵力打向气旋，历经万险不仅活着爬上岸，还成就筑基。
“系统，你可否看出混沌之气具备入药价值？”止还无双手掬起一捧水，观察被分离的一小部分气旋，它犹自旋转着。
系统既没说有，也没说无，而是自动打开一个界面：“当你的等级升至三级，我将增加扫描功能，可以看出物品的特质。”
止还无扫了一眼，上面写着当前距离升级还需200经验值。
她随意地应了，本来就没指望系统能帮上忙。
收集完满满一鼎的河水，止还无手指点着水面，思索着炼制灵药的思路。
她是风灵根，气体天生对她有好感，为她所用。但其他修士不同，没有风灵根去吸收混沌之气就是找死。止还无需要把混沌之气做成灵药，只是主料有了，辅料用什幺？配比是多少？火候要几重？
这些都一无所知。试错成本过高，她手中只有几味常见的药材，根本容不得她实验几万次。
止还无擡眸：“系统，有任务吗？多发几个任务让我升级。”完成任务的收益比杀修士高太高了，单单一个报名就有50经验。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机械：“我无法这幺做，任务触发受你控制。”
“我？”止还无惊讶道，迅速想了想，“你说说大概什幺情况任务会触发。”
系统：“只要你一心求道，走在大道途上，便会触发任务。”
她懂了。
止还无似是和系统说话，又着实像自言自语：“研究出混沌之气的价值，可助我获得大量资源。若此事成了，十有八九拜入归元宗。有机会接近雪梅尊者便有机会升级我的天赋，如此这般，大道可求。”
系统播报：“任务触发。”
“【任务2】：得知吸收混沌之气可稳定废天赋后，你灵机一动，想出了炼制灵药的法子。但混沌之气暴戾危险，你打算只身前往界域看看。”
“任务进度：100%”
“你已完成【任务2】，奖励经验100点、可支配自由属性点3点。”
止还无长叹一声，依旧自说自话着：“混沌之气难收集，若成功收集了，可助我获得大量资源。十有八九拜入归元宗。有机会升级我的天赋，如此这般，大道可求。”
系统沉默，深深地被止还无的无耻震住了。一套说辞用两遍，不愧是你。
提示音却再次响起。
“【任务3】：你在界域小心翼翼地待了许久，发现混沌之气收集困难，但你已下定决心要收集此物。”
“任务进度：100%”
“你已完成【任务3】，奖励经验150点、可支配自由属性点3点。”
“你已升级，2→3，奖励可支配自由属性点3点。”
止还无笑了笑，把点数分配到体质敏捷力量各3点，照例留1点。
“系统升级中......升级完成，已增加密言、扫描功能。”密言，即与系统传话不用再说出声。扫描则更像用来鉴定。
止还无当即扫描了携带混沌之气的一大鼎河水。
“河水：含有60%清澈的水，39%混沌之力，1%气核。”
气核......植物有核，人有核，从没听说过气体也有核。
但现在来不及多想，她神识范围内出现了外来者的痕迹。止还无迅速地套上防御法衣，伏在暗处盯着极速飞来的修士。
此人筑基中期修为，穿归元宗弟子服饰，只不过颜色是白蓝色的，男修，面相普通、显老，神情略显狰狞。这人踏着一柄宽剑，站在东河上方放开神识，像知道有人藏匿于此。
止还无心里一沉，来者不善啊。
神识扫到看不清的地方，正是止还无的方位。他高声道：“我乃归元宗弟子刘丛，道友可否现身一聚？”
既然已被发现，止还无只好从阴影中走出：“刘道友可有指教？”
刘丛瞥了一眼，看得呆住，忽然仰天笑道：“好！甚好，竟有如此覆面美人在长平城，不虚此行！”
见止还无冷冷地盯着自己，刘丛擡手一道发着金光的法力打过去，丝毫没有在意她是否被击中了。
他狞笑：“凡修，你该庆幸你有张好脸可卖个好价钱，不然今日我必杀你。”
止还无被击中，狼狈地倒飞出去，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声音极其虚弱：“阁下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轻而易举地一击得手，刘丛心里有些轻松的得意，慢慢走了过去。
今日他心情不错，遇到上等货，遂解释说：“你杀了我的手下，我不杀你杀谁？以为躲在界域我便找不到你了？可你没想到身上的那件防御法衣是我亲手炼制的。”
那些劫匪竟是此人手下，法衣还自带定位，真是祸不单行。
止还无吐出一口血，双目含泪：“你做贩卖人口的腌臜事，宗门一定会杀了你除名。”
刘丛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
“他们若是知道了，定是要杀了我的。”
“可是，他们怎幺知道？今日你被卖给别人当炉鼎，一生一世都逃不走，谁又知道？”冷冷地笑了。“我就是做了，又如何？”
见倒在地上的女修许久不言，刘丛料定她在愤怒地垂泪，更加不屑，走得更近。
止还无缓缓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哪有这样的道理？刘道友就不怕我的亲朋好友报仇？”
刘丛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介卑贱的凡修，若有贵亲早就攀上去了。你所谓的亲朋好友是你的那些老乡？那些凡修？实话告诉你，这些贱人前不久被你杀了，他们也是凡修。凡修就该一辈子被我等踩在脚下。”
说着，厉声呵斥：“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还‘道友’，呸！你也配？”擡脚就踹。
“隐匿。”她无声道。
一脚下去，人却消失在原地。
大活人消失，刘丛愕然，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寒毛倒立，却见白光一闪，护体灵力盾被破，后背立时挨了一剑。
这速度，至少也得是筑基后期。
刘丛心中慌乱，却看也不看，金光闪烁的巨大掌印往后面拍去，这才转过头，却见无一个人。
幽魂一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筑基中期，不过如此。”仿佛毒蛇趴在他脖子上嘶嘶地喷毒液。
刘丛忽然拔剑往后送了四剑，招招往止还无的要害刺去，四剑后还不停，越打越心慌。
止还无观察他变来变去的脸色，突然觉得有趣。
他居然提前预判到了自己的行动轨迹，即便她有虚招也没上当。
是天赋预知？可惜就算会预知，也终究要死。
灵铁剑狠狠贯穿了刘丛的灵府，灵力耗尽，基台尽毁。
刘丛死死捂住伤口，惊恐和对死的恐惧终于占据他整个心神，躺在地上往前扭曲地爬动，大声喊：“你不能杀我！我是归元宗弟子，你杀了我一定会留下痕迹，归元宗绝对不会放过你！”
止还无一剑下去，人头飞起。
“击杀筑基修士，获得经验10点。”
尸体沉河，混沌之气将之搅碎，原地只留下了饱饮鲜血的土地。止还无挖了土焚烧殆尽，看着那抔灰烬，她笑了笑。
“自古以来的道理，自古以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