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江伦的房间后,鹿原屏退了左右,独自在驿站前的空地徘徊了许久,直到夜里的寒凉逐渐突破他身上保暖的衣物,他才动身,回到自己和靖翎的房里。
脱去披风,鹿原先在炭盆边烤了火,直到手脚都暖了,这才更衣,而后来到床边,揭开被褥,坐到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了半夜,靖翎的睡眠进到了浅层的阶段,身边的动静教她迷迷糊糊地在他躺到她身边时睁了眼,屋外正巧有报更得锣声响起,三夜半更了,鹿原才刚要上床,她忍不住朝鹿原伸了手,摸进了他微敞的衣襟里。
没料到靖翎会醒,更没料到她会伸手来探自己的胸口,鹿原不禁有些忐忑,他把手脚烤暖了,但胸板还发凉着,果不其然,靖翎本来还带着睡意的眼睛在摸着了片冰凉后睁大了些,不大高兴的开口:「怎么这么凉?」
鹿原不想瞒她,但比起答话,他更怕冻着靖翎的手,先是把靖翎的手从自己衣襟里抽出来,用暖和的双手握着,这才答道:「我在外头待得久了些」
看出鹿原心里有事,靖翎反握住他的手,放柔了语气问:「发生什么事?」,鹿原擡眼看她,没说话,半晌才伸手,去探靖翎被被褥遮盖的腹部。
手掌整个贴到了靖翎的腹上,鹿原仔细地摸了下,心想若非知晓,还真摸不出来的所以然,但他已经知晓靖翎有孕,便隐约的觉得靖翎的小腹摸起来,较过去有些许隆起。
靖翎看着男人沉默的触碰着自己的腹部,已猜到了鹿原已经知晓自己有孕的事,将自己的手覆盖在鹿原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问道:「摸到什么了?」
鹿原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摸到,你藏得这么好,若不是我好奇去问江伦,是怎么也猜不到的」
鹿原的语气有些埋怨,但情绪里并无怒气,靖聆顿时觉得有些抱歉,她撑坐起身,将那只碰触自己的手揽入怀中。
让鹿原掌心贴在自己的胸口,如此他可以清楚地摸到自己的心跳,这样他便能知道自己接下来所言皆出自肺腑:「平野,没直接告诉你,是我自己也有得失心,怕到头来是一场空,也怕你顾虑我,会影响原本的计划,你可会怪我?」
鹿原神色温柔的摇了摇头,把那只被她揽住的手擡起,去碰靖翎此刻因为忐忑而有些泛红的脸颊:「不会,羽儿的顾虑,换作是我也会有」,说着,鹿原扬起些许苦笑,又道:「但是羽儿,往后,事情无论大小轻重,都同我说吧,我若不知,便会一直猜想,越是猜想就越是害怕,越是害怕就越要发狂,我不想这样,所以,别再瞒我,可好?」
靖翎感受着男人微颤的触碰,又看他眼尾泛红,知晓他是真心实意的告白,不禁心头一软,扑进鹿原怀里,肯定的道:「我答应你,都不瞒你」,男人紧紧地搂住她许久,才终于舍得放开。
擡手轻抚她的面颊,一边说着:「睡吧」,一边让她躺回到床上,替她掖好被角,自己也躺了下来,两人彼此相对,一同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