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

“我走了?”

陆呈锦等她表态,她说哥哥拜拜。

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小混蛋,察觉他心软,又开始试探他的底线。

大堂门开了关,管文蓁目送他身影消失,后怕地捂住胸口往电梯间走。

她心跳剧烈,隐约感觉腿心湿了,大概在被连名带姓点到的时候。

哥哥训人的样子十分性感。他英俊的五官因严肃愈显锋利,平和语气伴随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蹙眉扫她一眼,她就只想乞求他原谅,恐惧又期待他给予惩罚。

想被他惩罚,喜欢在他掌控中无力反抗。

只有哥哥可以罚她,哥哥对她做什幺都可以,她认可他的权威,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与她建立这种信任。

哥哥爱她的时候她也爱他,他意图主导的时候她想要服从,多幺伟大的巧合。

多幺病态的两性关系。

管文蓁深感庆幸,还好她忍住了,没有留哥哥过夜,不然她今晚就要陷落。他们会重归于好,发生关系,然后她没有理由不跟他走,上个月他已经阐明利弊。

明天再见吧,她会恢复理智与他好好谈谈。

管文蓁尝试推掉酒局,曲杨思说不行,她一共约了三名女伴,女伴甲放了鸽子,女伴乙是位表演类艺术生出身,却在卡中心工作的神人,人送外号”行花”。

“我跟行花没话说,不想和她两个人去。”

管文蓁:“那你还约她?”

曲杨思说她没办法。老乡对她态度暧昧,她有心虚与委蛇,一不留神夸下海口,说a行美女如云,不信可以介绍给他认识。话已经放出去,现在只好拖两位美女做陪,共赴这个不知该如何定义的聊天局。

管文蓁:“你是跟人搞暧昧还是给人拉皮条?”

曲杨思说她就是要试试,老乡如果当着她的面撩她朋友,她就死了这条心。

曲杨思异常坚持,答应将时间提前到八点,晚饭不一起吃也行,管文蓁早些走也行。

管文蓁答应下来,她刚承曲杨思一个顺水人情——曲把她排进年会礼仪组,省得她被抓去唱歌跳舞做主持。以后类似事情只多不少,她要和曲杨思处好关系。

第二天下午在博物馆办客户活动,管文蓁是负责人。六点散场,六点二十组织同事收拾善后,送物料回分行。

陆呈锦在停车场等,接她回家换衣服吃饭。

管文蓁左手一杯奶茶,右手一袋点心上车,说奶茶是支行同事请的,点心是分行同事送的。她不想收,但担心不收显得不好相处。部门的同事姐姐说小玩意该收就收,中后台是和人打交道的工作,与同僚熟络相当重要。

管文蓁咬着吸管犯愁:“吃人嘴短,又胖,还得记着还礼。”

陆呈锦让她以后直接拒绝。

“哥哥也觉得不该收?”

“不该影响你心情。”

到家已经七点,坐不了一会儿又得出发。

管文蓁没话找话,絮絮叨叨解释自己为什幺要去。

陆呈锦说这是你的社交自由,我不会干涉。除非你希望我干涉。

多大度啊。管文蓁逆反心蹭蹭涨,你最好真的不要干涉。

酒吧在酒店顶层,能俯瞰城市夜景。管文蓁等曲杨思一起上楼,其他人已经到了。

四男三女都是金融从业者,开场聊了会儿行业前景和投资方向。

管文蓁话少,不问不答,总监喜欢她斯文,逮着她说话。

你们怎幺过来的,晚上怎幺回家?我们会叫代驾,可以分头送人。你住哪?怎幺上班?有驾照吗?在哪学会开车,在国外?是留学生啊。为什幺回国?是独生子女吗?那要考虑父母。元旦去哪?会滑雪吗?有没有去过二世谷?

一番问答下来,总监看管文蓁更顺眼,此女就是天选结婚员——既有经济价值,又年轻貌美。东城中产家庭独女,受过高等教育,工作稳定体面不太忙,有空闲操持内务、赡养老人、照顾子女,能为他打拼事业提供全方位支持。

银行员工还有一个好处,背调严格且要家访,只要有心打听,很容易查证对方背景。

管文蓁在边上走神,思考今晚该喝多少,最好让哥哥担心,又不会惹他生气。

行花问总监情史,总监说自己忙于工作常年单身。

总监又问行花情史,行花大方道来,说她前任也在外资投行,工作六年有些积蓄,日渐得意起来,认为她高攀,但她家愿意出五百万赞助他们在东城买房,前任家不仅无力贡献,将来还要儿子负担长辈养老。

“去年过年,他给他爸妈买拖地机器人,我说你顺便帮我家换台新的,当作给我爸妈的新年礼物,他不肯,说我家不缺,这是最后一根稻草。”

男士都说前任不识擡举,税后工资扣除衣食住行,十年积蓄也未必有五百,金融业工资全看行情,未来怎样并不好说。

管文蓁再次走神。好金融才俊人人懂得权衡利弊,但哥哥从没跟她计算得失,像是认定她了。

她想和什幺样的人在一起?恋爱和婚姻的标准应该有所不同。

私行女同事全员已婚已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务如何分工?婆媳关系如何调停?个人时间和家庭时间如何分配?孩子课外班谁陪练陪比赛?节俭还是保障生活品质?……

总结起来,要有责任心,愿意为家庭付出,孝顺但懂得与家长保持距离,具备用钱解决问题的经济实力。哥哥符合她的要求。

理智和情感的天平首次达成统一。我爱他,他恰好是合适的结婚对象,管文蓁没想过自己拥有这种运气。

现在她能允许自己沉迷。

近十一点,陆呈锦消息进来,说他车停在酒店门口。

管文蓁跟众人告辞,把手里暖了许久的鸡尾酒一口闷。

上车时还好好的,过两个红绿灯,脸慢慢烧起来,管文蓁鬼鬼祟祟向驾驶座瞟:“我可能喝醉了。”

陆呈锦:“我送你回小姨家。”

“……不要。”

“不是醉了吗?”

“没有。”

车停在御苑,她小声改口:“可能有一点点。”

陆呈锦说那去小姨家,她哼哼唧唧晃他胳膊:“不用…哥哥送我上去就可以了,我头晕。”

到家她还不放手,“哥哥进来嘛,我好像还是有点醉,哥哥留下陪我好不好?”

陆呈锦:“你想清楚了?”

“嗯。”她仰起脸朝他笑,乌溜的眼珠似羔羊一样。

门在他身后关上,他指向客厅墙角。

“去罚站。”

管文蓁一激灵,三分醉醒得七七八八,“哥哥……?”

“去罚站,把‘我不该喝醉’说一百遍,然后在沙发趴好,我会打你屁股。如果你态度端正,罚完我会哄你,带你洗澡睡觉。”

他垂眸看着她,语气淡淡:“现在还想让我留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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