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加更)

天又下起了大雨。

魏小庄不放心继续在这待着,便让老大夫帮忙,冒雨带着尹疏川去了离这不远的另一处村庄。

但只要在人烟聚集处便随时可能被那帮人找到。

之后的三天,魏小庄过得心惊胆战。

终于等到老大夫解完尹疏川体内的毒,她正寻思该如何带着尹疏川躲藏,老大夫有心帮他们,临走前告诉她,这村里许多人都是依靠采药为生,山里有不少他们挖好用来避雨过夜的洞穴。

魏小庄心下有了决定,但尹疏川人高马大,凭她一人根本搬不动他,只能先等他醒来。

因不放心,魏小庄又花了些小钱让村里的孩童帮她注意是否有外人来。

好在搬到新住处的第二日早晨,尹疏川便醒了过来。

虽毒已解去,但伤口染了毒便恢复的很慢,即使过了三日,但只要他轻轻一动,便仍是血流不止。

知道陆礼独自去引开杀手,尹疏川不顾魏小庄的劝阻,猛地坐起身来。

魏小庄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站了起来,往后退去。

尹疏川捂着伤口下地,额上渗出一层薄汗,

“你为何不拦着他?!”

听到这话,魏小庄颇感无辜,低声道:“我劝不住公子。”

尹疏川顿时失语,看着躲得远远的魏小庄。

他打量了她一瞬,没想到陆礼竟相信魏小庄到将自己交给了她,还是这样一个在他眼里娇弱不堪,依附男人而生的菟丝花。

他问起陆礼走前说了什幺。

魏小庄正要回答,便听到外头有孩童在边走边喊,“美人姐姐!美人姐姐!我在屋顶看到有好几个人要进村了!都是我没见过的人!”

魏小庄猛地站起身来,盯着尹疏川慌道:“肯定是那些人来了!”

她将蓑衣披在尹疏川的身上,取来早就准备好的包袱,也顾不上尹疏川的伤口,将他扶下床。

尹疏川看着慌张的魏小庄,这才注意到一直在准备逃跑,一头乌发如男子般束起,往下看去,连裙摆都剪短了。

见魏小庄扶的吃力,尹疏川皱眉收回自己的手来,“去哪儿?”

魏小庄将老大夫说的话告诉他,他又问道:“进山的路知道怎幺走吗?”

魏小庄点头:“尹公子放心,我早已打听好。”

听到魏小庄的回答,尹疏川对魏小庄不由侧目。倒是比他想的有用。

魏小庄只想他能走快些,仍搀扶着他的胳膊,走出了小院。

“莫要慌张。”

尹疏川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意外地擡头看向尹疏川,以为这个人开口只会呵斥。

他正观察着四周,低下头来,那双看人总是带些锐气审视的凤眼看着她道:“他们动作没那幺快。”

魏小庄回神,忽然想到接下去要同尹疏川相处几日,她不由感到了些压力。

冒雨进山,山路难免湿滑,更何况尹疏川还带伤,他们便走得很慢。

两人走了近一个时辰,魏小庄专心寻找着可以蔽身的洞穴,丝毫未察觉尹疏川的面色越来越白。

雨水从斗笠如线版滴下,扶着尹疏川这幺个大男人,魏小庄的体力很快便耗尽。

她感觉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很久,因一直没找到,有些绝望起来。

就在这时尹疏川擡手,指向了一处。

“那儿。”

魏小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一丛杂草矮树后头看到了。

魏小庄喜出望外,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尹疏川面色苍白如纸,唇也微微发颤。

她不由加快了些脚步,等走到洞中,忙摘下斗笠,替他解下蓑衣。

他的衣襟已被血浸染了一大片,配上他的面色,看着属实吓人。

但尹疏川只是微皱眉首,一声也不吭。

魏小庄知道他在强撑,果不其然,在她给他上药的时候,这人就晕了过去。

魏小庄将尹疏川放躺在地上,给他上完药后,欲要给他脱去血衣时,顿住了。

她能感觉到尹疏川觉得她以色侍人,心有不轨,对她多有堤防,因此每每和他相处,她便想逃。

经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看出尹疏川这种,就如催香阁姐姐们说的,是最古板的男人。他们介意女子对他的触碰,对她们青楼女子更是避之不及。

她不想做任何会叫他误会的事情,可他这衣衫也被渗进的雨水弄湿了衣领后背,就这幺穿在身上若是染了风寒可就是雪上加霜。

他若有个好歹,陆礼不会放过她的。

魏小庄边脱着他的上衣边低声喃喃:“我是医者,你醒来莫要误会我。”

脱下血衣后,魏小庄拿来蓑衣给他盖着,将血衣拿到洞外让雨水冲洗。

山洞因是人力挖成的,也不深,除了满地干草,两颗火石和没烧完的木柴,别的什幺都没有。

她探了探尹疏川额间的温度,发觉微微发烫,不能再受凉了。

魏小庄只看过老大夫用这火石,她本想尝试一番,但怕起烟会被人察觉,打消了念头,只得拿起蓑衣,脱下自己没被淋湿多少的外衫盖在他身上。

怕自己也冻着了,魏小庄也穿上了蓑衣,窝在角落待着。

这处山洞足够隐蔽,令魏小庄安心不少。

她看着洞外越发下大的雨,想起了陆礼。也不知他如今是不是还活着。

想到这里,魏小庄便又忧心起来。

陆礼要是死了,她可怎幺办……但愿六日后,能见到他罢。

到了翌日清晨,大雨仍是没有停。

尹疏川醒来,口中有些发干。

他动了动身子,脚无意碰到了睡得正深的魏小庄。

她带着斗笠,披着蓑衣,小脸似埋在其中,更显白皙娇嫩,突然受惊般更缩紧了身子,避开了与他的碰触,梦呓道:“你别多想……”

尹疏川思索了片刻她话里的意思,大概猜到她话里的意思。

他打量了四周,见自己的衣衫被树枝叉起晾晒,掀开蓑衣一看,身上盖着件有些小的外衫。

他撑着地试图坐起身来,但胸口的疼痛使得他动作起来有些吃力。

魏小庄恰巧在这时醒了过来。

见尹疏川醒了,仍有些迷糊的她走到他的身侧,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被他躲开才彻底清醒。

魏小庄举着自己的手,讷讷解释道:“你昨日身子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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