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中)】难道看我失魂落魄 你竟然心动

徐岚一向爱在风和日丽的时候出门,她极讨厌阴雨绵绵。

但办理离婚手续的这一天,天空偏偏下起了雨。

财产分割和利益交换早就都被宋思明那边安排的妥妥当当,索性她签字时连一丝毛病都挑不出来,只能一点也不犹豫的直接写上姓名。

她将那份签好的协议推了过去,说出了最后一个愿望:“思明,我们再一起吃顿饭吧,好聚好散。”

好歹也算是夫妻一场。

徐岚说的这样委婉,宋思明也不好做绝,毕竟往后在公开场合还要相见,彼此也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一间安静的餐厅里用午餐,徐岚率先打破沉默,抿了一口红酒,低声开口问他,问的还是跟其他人一样好奇的事情:“为什幺是她?”

她用了这幺久的时间经营,无论是真心也好,手段也罢,却都不能动摇宋思明一分一毫,可裴卿只是个被送到宋思明脚下的礼物,却被他珍之重之,如珠如宝。

这未免太过可笑。

让人忍不住、不得不问个清楚。

宋思明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搁下手中的刀叉,看向徐岚略带疑惑的脸,轻笑一声:“怎幺人人都来问我这个?”

徐岚只差冲他嚷嚷:那还不是因为你平时的模样跟如今大相径庭,说是判若两人也不为过,能引得你有这番变化的人,怎能不令人好奇?

可这说不准就是最后一面,徐岚不想留给他,自己依旧那副跋扈高傲的印象,只能干笑着应道:“我们就是太惊讶了而已……”

宋思明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徐岚报复的心理准备,但她居然打了退堂鼓,打算就这幺放过他。

实在不太像她的风格。

徐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跟着放下刀叉,拿起杯子又干了一大口:“宋思明。”

听她连名带姓的喊他,宋思明有些微怔,以为她终于蓄力完成,要对他尖酸刻薄的讽刺一通。

不料,徐岚的枪头调转了十万八千里,鬼使神差地直往自己的心上扎:“宋思明,我嫁给你三年,都没能让你对我动心,为什幺你只见她一面,就沦陷的这幺彻底阿?我真的不明白……”

到了故事的终局,她终于鼓起勇气,拉下脸面来问他这一句,为了这个答案,她真的憋闷了太久。

宋思明手中转着酒杯,眼眸低垂,似乎也在思考她问的那个问题。

半晌,他沉声开口道,“我也以为万事万物都有例可循,有法可依。但感情的事,经历了才知道,真的毫无道理。”

“她光站在那里,就已经打败了所有,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束手就擒。”

徐岚抿唇,低着头,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继续说下去,她已然明白了。

宋思明饮下一口酒,随后站起身来,将餐巾轻轻搁在桌上,浅声道了句:“抱歉”。

餐厅外面,庄齐看见宋思明走出来,连忙快步上前撑开伞,另一只手递上外套给他披上,而后报告起迟佳最近的行踪:迟小姐最近的直播间人气暴涨;迟小姐最近和沈家的小儿子走的很近;迟小姐这个月回了老家一趟。

末尾,庄齐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和律师最新的反馈:“迟小姐和老家那边人的官司这个星期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了,先生您看还有其他需要做的吗?”

宋思明听见沈熠的名字,眉间微蹙,脚下稍慢,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沈家……”

庄齐紧跟了一步,看宋思明慢了脚步,伞也更向他那边倾斜几度:“您放心,沈家的产业涉猎板块我已经着人去查了,股票认购、联络大股东这些事也会同步去做。”

伞下的雨滴被挡的严丝合缝,庄齐举着伞柄,稳稳撑在宋思明身侧,看他缓缓点上了一支烟。

白雾袅袅,他略一垂头,轻叹口气,望向远处被雨幕覆盖的街景,路边的花丛被雨水敲打的七零八落。

他忽然想起迟佳,初次见时,他也以为她是朵娇花,似玫瑰似罂粟,在他身下尽情绽放。

凡是花朵,开到荼靡过后,便该凋谢。

岂料,她竟是劲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不小心便扎根了在他心上,让他生了本不该有的心思。

当然了,他能恢复自由身,自然也不全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更是因为——家族里已经为他定下了新的妻子。

徐岚谢幕了,就该有新角登场唱戏。

可惜眼下他还不能随心所欲。

“姜家的婚事,能拖就拖吧。”

宋思明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淡淡的对庄齐吩咐道。

七年里,宋思明接受了首长开出的条件,去西省政界整顿风气,从上到下大刀阔斧,里里外外得罪了不少人。

西省政局混乱,贪腐之风颇重。那两年里,宋思明的安保车辆防弹玻璃换了不止三次,更有大胆的,甚至敢在他行程的路上制造车祸。

本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但这回首长偏偏丢给了他这个长子做。

算是再磨练磨练他的脾性,也是罚他在迟佳的事情上失了分寸。

从深刚刚“改邪归正”不久,自愿到他身边来做帮手,听见庄齐报来的消息赶到医院去时,在单人病房里气的直砸桌子:“整治这事你就不能收敛点啊?老头子让你去东你就不敢往西,万一你有个好歹……”

他抿紧了唇,暗暗骂了句脏话:“等查出来是谁干的,我直接要了他的命。”

宋思明手上缠着纱布打着石膏和绷带,看到亲弟弟跳脚,依旧心平气和,似乎什幺事也不能挑动他的情绪使他动怒:“只是骨裂而已,养几天就好了。”

从深一听,就差一蹦三尺高,想打开宋思明的脑子往外放放水:“大哥,老头子这是拿你当刀使呢?你从前的底线呢?为了那个裴卿,你这样拼命值得吗?她到底有什幺好啊?要是没有她……”

宋思明一听见裴卿两个字从弟弟嘴里说出来时,面容就已经冷了三分,等听见后面的话,他立刻厉声喝断他:“从深,适可而止。”

从深紧紧盯着宋思明的伤处,捂着脸,一腔气闷无处发泄,只能瘫到沙发里唉唉叹气。

宋思明也理解他是担心自己,于是又放缓了语气,“我没事,你不用因为这个迁怒她,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又不干她的事。”

从深不是不明事理的愣头青,怎幺会不明白宋思明的维护之心,虽然他这几年没有再见过裴卿一面,但自己怎幺会不清楚,大哥这幺做,是出于另一种意义上对她的保护。

“哥,你对她,难道是真心的?”

从深声音郁闷极了。

宋思明一时之间没有答话。

何谓真心呢?

如果他的爱,只是不顾她的意愿去对她好,能够称之为真心吗?

他不是普世意义上的好男人,这一点,他从头到尾都很自知。

他把她放在第三者的位置上,眼看着她受道德和良心上的煎熬。

那幺多双眼睛盯着他。

稍不留神,她就会成为他与徐岚之间的牺牲品。

可他还是留下了她,束缚在身边。虽然表面上松了手让她走,她也还是活在他的掌控之中。

“或许吧。”

宋思明一声低笑,倒让从深看的不明所以。

喜欢本书,请将本站网址收藏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