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来...。
又这样...。
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这种禁不起现实打量的甜言蜜语。
有些事。
有些三观。
蔡芯倪希望徐御瑄可以趁早明白。
「...我不是年轻人了,妳应该知道我大妳整整七岁,不可能被这些小情小爱给迷惑。」
口气低沉,严肃且稳重,这语重心长的说话型态,一直是蔡芯倪打算准备说出重要巨变之前的态度。
我当过她的秘书,能感觉的到呼吸困难的强烈压迫感,也许蔡经理接下来会说的,有很高的机率是残忍以对。
但。
如果害怕。
从一开始我就不会说出我喜欢她。
这很像一场未知的大冒险,妳不晓得出航之后能不能活着回来,可是,前方有妳的心之所向,妳向往跨出那一步追求。
纵使粉身碎骨,也不枉费曾经有个愿望,并没有因为胆怯而放弃让它消失,直接成为妳此生没努力过的遗憾。
我知道蔡芯倪是怎样的女人。
我始终不曾想过要因为我的出现,因为我的所作所为,就企图改变她的人生目标。
「这个我知道。」
「妳不觉得妳喜欢我,注定会失败吗?」
「我知道。」
「我们不适合,应该说,我不认为我有可能跟妳在一起,我对妳根本没感觉,而且我也不会原谅妳,为什幺还要纠缠下去?」
蔡芯倪话中带狠,决定不留一点余地,她要我长痛不如短痛,彼此别再耽误时间。
虽然内心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过真的听到她亲口说出诀别时,情绪依然刺痛难熬,心跳加速到浑身不对劲。
像是被带往深海的黑暗,永不见人世天日。
「蔡经理,我可以问妳想要的爱情,是什幺模样吗?」
「妳想变成那样吗?」
「我只是好奇妳的爱情观,好奇能顺利与妳谈恋爱的会是怎样的人。」
「如果不想要跟妳说呢?」
「那就别说了,我不想勉强妳。」
「.......。」
「但是我想让妳明白一件事。」
「嗯?」
「以我的逻辑来讲,相爱是两个人的决定,但要喜欢谁是一个人的选择,因此跟妳告白是我的事,要不要接受是妳的事,我讲出来,妳可以拒绝,但只要我还喜欢妳,我就会让妳知道,因为这是我想对我自己的诚实。」
「哼,那有没有想过会影响到别人?就像现在这样,妳在影响我花时间跟妳的摊牌。」
蔡芯倪咬着牙,心里十分清楚对我说的这些话真的很伤人,但不这幺做不行。
没有未来共识可言的人,真的别再继续给对方无法负责的希望。
「对呀,所以我很抱歉影响妳了,妳挂电话吧...。」
「.......。」
这一回。
想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的我很干脆的要她别再拖拖拉拉,要狠就狠的彻底吧。
但奇怪的是,这次迟迟等不到蔡芯倪的主动挂断,她似乎在想什幺,我们就这幺长达一分钟都没有讲话。
「蔡经理?」
直到我中断她的思绪。
「...我很好奇,妳是从什幺时候就喜欢我,我对妳这幺坏,对妳这幺狠,从没给过妳好脸色看,妳为什幺还有办法喜欢我?」
爱情里,总有一派人是理性至上,对于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往往都很有求知欲。
「来钦翔面试时,身为主考官的妳路过我身边走进面试场地,从那一刻,妳散发出来的气质就深深吸引我。」
「就这幺肤浅?」
「在业务部共事的期间,我喜欢聪明妳是有能力的女强人,喜欢妳认真负责的模样,喜欢妳做多过于说的实干精神,喜欢妳外冷内热的闷骚,喜欢妳讲话白烂却很有客观性,喜欢妳隐忍自己包容别人,喜欢妳可靠稳重有担当,喜欢妳的严肃,喜欢妳的面瘫,喜欢妳就是喜欢妳,哪来这幺多理由?反正妳又不会选我,现在的我就是贱不行吗?」
越讲越发现自己真的贱爆,怒气也随之带动心情。
当说出所有的内心话时,才发现在这段感情里,弱势角色总是套用在我身上。
何苦呢?
何必呢?
对呀。
贱也贱够了吧。
「.......。」
「没关系,妳用力推开我没关系,反正就以这个眉毛为基准,要是还有疤就表示我对妳还有心,如果哪天妳在我心里离开了,不用妳催,我自动就会去除疤植毛,从此把妳忘的干干净净去找下一个女人。」
「.......。」
「没有妳,我一样可以活。」
妳骄傲。
我比妳更骄傲。
「...徐御瑄妳真的很莫名其妙。」
到底是哪个星球飞来的白目生物,简直是找打?
「反正我在妳心里一直都很不堪入眼,我就是这种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妳不想珍惜,顶多我疼个几个月或是几年,相信总有一天也会慢慢不疼。」
「.......。」
「假如妳不敢挂电话,那我这边要准备挂断了,妳继续过好妳的高傲,我继续努力忘掉妳。」
一怒,整个不耐烦的心情一拥而上。
「徐御瑄,我不晓得妳在恼羞成怒什幺,但我庆幸妳很懂事,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妳所讲的这幺做吧。」
「.......。」
「.......。」
「我要挂电话了。」
「妳挂啊,快挂啊!」
以为只有徐御瑄在不耐烦?
别笑死人了啦。
「.......。」
「.......。」
「不要再见。」
「这也是我希望的。」
「.......。」
「.......。」
「就这样吧。」
「就这样。」
「.......。」
「.......。」
「我警告妳别再给我打来。」
「我也警告妳死远一点别再出现。」
「.......。」
「.......。」
「奇怪?为什幺不是妳挂断?妳不是都很爱挂别人电话?」
「我今天没那个心情呀,不行吗?徐小姐,是妳自己说妳要挂断的耶。」
「.......。」
「.......。」
「为什幺我会喜欢妳这种女人呀?简直是中邪。」
「对呀,我这幺难搞,脾气还很差,妳眼睛瞎了吗?还是有被虐倾向呀?」
「只有我虐人的份,没有我被虐的命,我要去虐别的女人了!掰。」
「等等!妳要对谁出手?妳是不是又打算犯罪了?」
「妳管的着吗?妳连我眉毛要不要长毛都没本事管。」
「.......。」
「.......。」
「徐御瑄...。」
「干嘛?」
「...我不认为我值得妳付出这幺多。」
「妳想要说什幺?」
妳想知道吗?
好呀。
我可以全告诉妳呀,把妳的幻想全给摧毁呀。
「我很贪心,我很自私,我在钦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爬上去,我想要财富跟地位,我自视甚高看不起一堆人,我想要站在高处,我害怕被改变,害怕有人走进我的生活,让我无法再好好掌握自己规划好的人生,像我这种对周围都很有防备的人,早就做好孤独一生的准备,不论是谁跟这幺现实的我在一起都会很辛苦,根本不会有谈恋爱的感觉。」
「.......。」
「就算我接纳妳,往后也会变成只能是妳听我的,只能是妳遵循我的生活去活,妳这样能快乐吗?」
「.......。」
正因为了解自己是这种无法妥协的人。
因此。
蔡芯倪其实很害怕徐御瑄的感情。
「年纪差这幺多,工作理念也不同,一见面就吵架,种种的一切都让容易胡思乱想的我怎幺放心去相信妳?」
「.......。」
「妳能懂我吗?懂我担心的是什幺吗?懂我说的不适合是指什幺吗?我都没有自信了,妳有自信又有什幺用?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行吗?」
「...蔡芯倪。」
「徐御瑄,我没有妳想像的这幺好,我爱自己胜过爱别人。」
「妳有对别人说过这些话吗?」
.......。
「...没有。」
「所以妳把我提升到能说内心话的位置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