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船上四人两两对坐,盛西清拿着手机拍风景,其他三人默契地看着她拍照。等盛西清拍完,船上四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给我和清清拍张合照。”盛泽玉把手机递给盛泽明,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
闪光灯一闪,盛西清眼前一片白,她敛下眼皮适应周遭光亮,突然旁边又咔嚓一闪。
盛西清擡头看向闪光处,举着手机拍照的夏北畅毫无被抓包的尴尬。
“刚刚那个角度,很漂亮。”夏北畅将手机翻转,给盛西清看刚才拍下的照片。
“真的好看哎,不过怎幺只有清清一个人?”盛泽玉调侃道。
“姐姐要是喜欢,我也给姐姐拍几张。”夏北畅嘴巴很甜。
“好啊好啊。”盛泽玉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夏北畅。
照片拍完,盛泽玉单刀直入,“弟弟,你和清清是怎幺认识的呀?”
盛西清想到医务室那天,头皮发麻,她看向夏北畅,眼神无意流出冷意。
夏北畅有些意外,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心底泛起探究欲。
“我母亲是我们学校的校医,我和学姐是在医务室认识的。”
“医务室?”盛泽明抓住关键词,眼神一变,焦急地问盛西清,“你怎幺会去医务室?哪里受伤了吗?”
“只是不小心被热水烫到,现在已经没事了。”盛西清朝着大哥微微一笑,模糊伤势。
“伤到哪了?”盛泽明没让盛西清搪塞过去。
盛泽玉也点头,“烫伤可大可小,真的没事?”
盛西清摆手,“我真没事。”
“放心吧哥哥姐姐们,前天我妈还复检过,她真的已经好全了。”夏北畅帮着撒谎揭过这个话题。
最终,烫伤的事情被糊弄过去。盛西清默默地看了一眼夏北畅,觉得他就是个麻烦。夏北畅察觉盛西清的目光,回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
“……”
游湖完毕,各自回家。
夏北畅一直被盛泽玉缠着问问题,直到分开才有空闲叫住盛西清,“加个好友吧,我把照片发你。”
盛西清想拒绝。
“不是,你们不是一个学校的吗?居然没对方的好友?”盛泽玉大喇喇地拍拍盛西清,“赶快加一个。”
盛西清只好点开二维码,对盛泽玉解释, “平时在学校用不到手机,所以一直没加。”
两人顺利加上好友。
“学校见。”夏北畅对盛西清告别。
“……哦。”盛西清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又不是同一年级不在同一层,不是特意找对方几乎没什幺可能见面。
*
到了和苏祁鹤看画展的这一天,虽然约的下午见面,但盛西清破天荒没睡懒觉,早早起床遛平安、喜乐。遛完狗回家,盛西清久违地在老爸脸上看见震惊。
刘姨将早餐端上餐桌。
“我……下午和朋友有约。”盛西清向刘姨点头致谢,开吃早餐前特意向老爸解释了一句。
容易美术馆大门前已排起检票的队伍,盛西清环顾四周,没有看见苏祁鹤的身影。
「我到美术馆门口了。」
盛西清给苏祁鹤发信息。
「我马上到,抱歉。」
苏祁鹤立刻回复,盛西清看完消息,站在队伍外边打算等苏祁鹤来了再一起去排队。
一分钟过后,苏祁鹤的身影就出现在盛西清的视线中,盛西清擡手示意苏祁鹤,两人汇合进入美术馆。
盛西清对绘画毫无了解,她跟着苏祁鹤,听着她解说墙上的一幅幅画作。
主办方将整个画展的背景板颜色定为饱和度低的灰黑色,搭配射灯和地灯,突出每一幅画作。黑暗中,人们一眼看不清彼此,视线都被画吸引。
“你是美术生?”盛西清问道。
苏祁鹤点头,“我很小就喜欢画画,母亲十分支持我,给我报班、买画具画册,只要是有关绘画的,她都会满足我。”
“你妈妈对你这幺好,那为什幺你不和她说你在学校被欺负的事情?”
盛西清说完,不由自主地想起下雨时就会坐在厅堂观雨的奶奶。她脚步一顿,停在了《呐喊》前。
“……我怕她担心。”苏祁鹤弱弱地回答。
苏祁鹤回头,微弱的光线令她看不清盛西清的表情,她只见她像雕塑一样站在《呐喊》前,便以为对方对这幅画感兴趣。
“这幅画是蒙克的代表作之一,有非常明显的表现主义流派的特色。画中强烈的色彩对比和扭曲的线条,给人一种不安和恐惧之感。”
盛西清听着苏祁鹤的介绍慢慢地观摩画作,只听她一声叹息,“很孤独吧,不知道找谁诉说,不知道该如何述说。”
苏祁鹤眼神一亮,转头看向盛西清,身体不自觉向她靠近。
“走吧。”盛西清整理好思绪,微微一笑,擡脚离开。
两人在馆里逛了许久,画展的出口处,挂着一副巨大的《太阳》。
这里是整个画展最明亮的地方,宽八米的《太阳》就那样静静地矗立在准备出去的人们身后。这幅画与其他画作有着明显的不同,色彩绚丽夺目,鲜艳的颜色不再给人以焦虑,而是希望。
盛西清在画前驻足,这是她第一次鲜活感受到画的情绪,她仿佛就被画中的太阳照耀着,温暖宜人。
“走吧。”这次的语气变得坚定,她问苏祁鹤,“现在开始学画画,能考上美术学院吗?”
晚上回到家,盛西清便把想学画画的事情告诉母亲。晏容淡十分开心,这还是女儿第一次主动谈及自己的想法。她马不停蹄地寻找列表中和艺术相关的人,给他们都发了消息,立志把事情办好。
盛西清看着母亲忙前忙后,又想起白天看的《太阳》。在她的生活中,家人就是她的太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