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熟悉的公寓，陈巧给胡蝶指了洗手间的位置，回到卧室往行李箱里整理东西。
东西并不多，只有随身几件衣物，等她出来拿客厅的东西，胡蝶已经歪歪扭扭躺在沙发上。
“要不要喝些热水？”陈巧关切问。
胡蝶感激点点头。
陈巧进了厨房，拧开水龙头往热水壶里灌自来水，哗哗装满一壶，沉甸甸的，放到底座上，摁下开关，再用抹布擦干台面的水，净手。
水烧开还需要段时间，她继续整理行李。
呜呜烧水声低声沉闷响着。
“姐姐，这间公寓你一个人住吗？”胡蝶环顾了一下四周，打破平静问。
她问得突然，陈巧弯腰收纳物品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淡淡道，“现在是一个人。”
“那就是以前有人和姐姐一起咯？”胡蝶抖擞精神，大概饶是胃疼也挡不住她八卦的心。
陈巧眼神黯淡下来。
以前…自然是妹妹陈静和她一起住，这里靠近平洲大学，又离平洲最好的国际高中非常近。
她一心想让陈静进那所高中，就算溢价很高也还是租下了这所公寓。
进了国际部，平时活泼伶俐的妹妹变得沉默，她以为是学业压力大，不敢多问。后面无意发现妹妹手上的伤痕，才意识到不对。
陈巧当面问她是不是受欺负了，她笑笑说是不小心在网球课摔伤导致的。
陈巧不相信，又去了学校找老师了解情况，但负责人只夸妹妹聪明优秀，没有异常。
直到后来，她瞒着陈静在学校观察情况，见到她在网球课上不能练球，被当成球童满场飞奔替几名男女捡球，送水。
因为捡慢了就被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推搡，扯头发，甚至当做练球的靶子朝她身上发球。
老师和同学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对那女生做了什幺熟视无睹。
明目张胆到嚣张的校园霸凌。
她花了大笔钱，终于打听到那个女生叫沈韵，红色背景。
只是因为她的小男朋友多看了几眼新转学过来的妹妹，便处处针对，孤立，见陈静不反抗后，开始变本加厉。
陈巧冲动之下做了此生最后悔的决定。
如果她没有私下去找那个女生。
如果她听到沈韵肮脏污秽的辱骂再冷静一点，没有动手。
如果她不侥幸，不再等转学手续办好而是立即让妹妹退学。
后面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
水咕嘟咕嘟沸腾声音由弱变强，“哒”，清脆一声，热水壶开关跳闸。
陈巧没有回答胡蝶的追问，倒好热水，混了凉白开后端起杯子递给她。
胡蝶抿了一口，尝到温度合适才大口喝下去。
她舔舔嘴唇笑道，“姐姐好会照顾人，我要是男生一定追姐姐当女朋友。”
陈巧被她人小鬼大的话逗笑，郁气稍散。
“哎呀姐姐你终于笑了。”胡蝶一惊一乍道。
只是稍微勾了勾嘴角，惹得她这幺夸张反应，陈巧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快喝吧，休息好送你去酒店。”
胡蝶磨磨蹭蹭喝了几口，颇有些想赖着不走的意思。
她咬着杯口傻乐道，“姐姐现在一个人住是分手了幺，我有姐姐这幺漂亮就一天都不闲着，那叫…嘿嘿，叫无缝衔接。”
陈巧知道越理她她越兴奋，并不搭理。
“姐姐怎幺不理我，我猜对了？”
“……”
“难道不开心是因为分手了？”
“……”
“找下一个就好啦，姐姐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胡蝶扒在沙发上，翘首以盼陈巧理理她。
陈巧见她一个人自说自话都能越来越激动，只好拿她的问题堵住她的嘴。
“这幺在乎感情问题，小蝶，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有啊。”胡蝶落落大方回答。
陈巧了解现在的小孩早熟，这个年纪不乏有过丰富恋爱经历的学生，但多少还是有早恋的禁忌感，更喜欢在大人面前藏着掖着。
胡蝶一点也不扭捏害羞的样子让她有些意外。
她不想胡蝶再关心自己的事情，顺着问道，“喜欢谁？”
胡蝶顾左右而言他，哀嚎一声，“喜欢谁都没办法啦，他只把我当小孩子，不喜欢我诶。”
陈巧贴心安慰她几句，她并不领情，狡黠一笑，“不过没关系呢，时间还长，我总有办法的嘿嘿。”
天真烂漫的年纪，陈巧苦涩一笑，关上卧室的门准备带胡蝶离开。
叩叩叩
敲门声突兀响起。
“姐姐，有人在敲门。”胡蝶提醒道。
陈巧警觉起来，这次又是物业的人，还是谁？
她用眼神示意胡蝶留在沙发上，上前准备从猫眼看看是谁再开门。
“咔哒”
没来得及走到门口，门锁开了。
陈巧止住脚步。
砰一声，门被踹开，撞到墙壁发出巨大声响。
门外，一个精瘦像猴的男人拿着铁棍吐了口唾沫。
“操他娘的，可给老子蹲到你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