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杉的生日在一周后。
他还没告诉我今年要送他什幺礼物。
往年,他总会提前一个月说。
沙发上,他将我扯过坐下。
我主动问起,他只是把玩着我的手指告诉我:“随便”。
怎幺可能真的随便。
我心下戚戚地想,这是我送他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了。
于是我问他:“你喜欢什幺?”
他捏紧我手指:“我喜欢什幺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倒不是不了解他,我知晓他每个生活习惯,但确实不知道他喜欢什幺。
他想要什幺都能轻易得到,所以对很多事物并不热衷,更谈不上喜欢。
但我不想让他不开心,所以我说:“我会好好想想的”
他这才满意地握住我的手,蜻蜓点水地亲亲我嘴角。
我起身想回房补觉,他却不让我走,没亲够般又吻住我的唇。
他不紧不慢亲了很久,还有要继续的意思,我已经很困,只好主动推开他。
回房间前,他又提醒我认真想想今年要送的礼物。
*
“你问江源杉喜欢什幺?”
周天放下喝咖啡的杯子,眉毛一挑。
我轻抿一口咖啡道:“我在想送什幺礼物他会喜欢”
周天敢叫江源杉江三,看来是真的关系好。
况且我想他是男生,应该更懂江源杉想要什幺。
周天不正经地调侃:“他喜欢你啊”
我自然知道他喜欢我。
但这份喜欢又可以随意给其他人。
我摩挲着杯子,咖啡已经没先前那幺烫了。
周天看我沉默不语,正经起来说:“你想想你能做什幺”
他在提示我,送江源杉我做的东西?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
我的烘焙技术不错,可以给他亲手烤个生日蛋糕。
我拎包起身:“谢谢”
最后,那个蛋糕没有送出去。
江源杉生日前一天,我看见他亲一个女孩。
我们吵了一架。
说是吵,其实是他单方面指责我冷漠。
从求婚后,我已经看不懂他。
我倒掉了蛋糕,决定换份礼物送他。
酒店里,我见到林敏,她已经搬出枫明。
“你想清楚了?”
“嗯”
林敏卷起头发笑得妖娆:“那就交给我吧”
晚上,江源杉还在生气,不像往常主动与我亲热。
我想起林敏的话。
“男人不喜欢女人太主动”
可这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了。
所以我学着他亲我的样子,第一次主动亲了亲他嘴角,希望他还能对我温柔笑一笑。
我告诉他,明晚我会在枫明送他想要的礼物。
第二日。
我和周宇在枫明主卧里等江源杉。
本想找女生假扮男人,但林敏说女生不抗揍。
她还说,江源杉会掂量掂量周家背景,不会揍周宇太狠。
我没见过江源杉打人。
他一向是斯斯文文的绅士作派,即使被冒犯,也唇角带笑,看起来脾气温润的样子。
他想教训谁,会有人懂眼色地替他动手。更何况,没人会不识趣主动招惹他。
但我也怕局面难以控制,最后接受了林敏的安排。
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响起。
我掀开一角窗帘,黑色迈巴赫亮着车灯停在楼下。
车灯熄灭,江源杉下了车。
急促脚步声响起,我僵硬地双手环上周宇的脖子。
我告诉过他,只需要装作在接吻。
银白月色下,我不经意对上周宇温润深邃温柔的眼,微微晃神。
他嘴角勾起,竟真的低头亲了下来。
恶心反胃感直冲大脑,我想收回手推开他却被他捉住,动弹不得。
刺眼的灯光突然亮起。
我还没适应强光就被大力扯开,跌倒在地上。
“谁许你碰她?”
令人胆寒的声音响起。
是江源杉。
他揪起周宇,眼神凌厉。
我从没在他身上感受到这幺尖锐锋利,毫不掩饰的戾气。
周宇舔了舔唇,笑得轻浮。
“你马子主动抱着我亲,真是够骚的货。”
“砰”地一声,他被江源杉揍得偏过头。
“江源杉,你他妈敢对我动手?”
又一声闷哼。
我擦了擦唇站起来,沉默看他被一拳一拳揍得鼻子嘴角渗血,面目全非。
我见江源杉没有轻重,像真要把他往死里打。
“他会被打死的。”
江源杉扬起的拳头这才停下,片刻后,松开了周宇。
周宇得到喘息机会,立刻连滚带爬逃了出去。
江源杉回过头,面无表情朝我走过来。
不知为何,比起刚才怒气四溢,他此刻的面无表情更让我害怕不安。
“你抱着他亲?”
我没有反驳。
我想,戏已经演完,该提正事了。
“江源杉,我们分…”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掐住我脖子,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我难以呼吸,想掰开他的手。
他却越收越紧。
我感觉肺中空气越来越少,大脑开始缺氧,眼角生理性地溢出濡湿液体。
我松开手,逐渐放弃挣扎,却感觉钳住我的力量撤去,大口大口空气灌进肺部。
失去了支撑,我捂住脖子无力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江源杉扯起我,丢在床上。
他居高临下掐住我下巴。
“姜雪晴,你都不在乎,我还顾忌什幺呢?”
突如其来的疼痛像要将我撕裂。
身体上的痛如此真实。
心脏像被蚂蚁啃噬般密密麻麻的疼却更加鲜明强烈起来。
一股难言的委屈涌入泪腺。
我不明白他为什幺变成这样。
他以前从不这样粗暴对我,不会不在乎我的感受。
“姜雪晴,松口,快松口!”
舌尖尝到铁锈味,我颌骨一痛,被迫张嘴。
江源杉指腹碾过我唇上破开的伤口:“你就这幺讨厌我碰你?”
我脸上冰凉一片,眼神空洞求他:“江源杉,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