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幺要生气呢?
周笙笙想了一路,才终于稍微有点明白,应该是她不喜欢在床下听他的命令。
“去这家。”
车开过去又倒回来。
“你确定要选这家?陆老板能请你去更好的。”
郑少秋落下车窗,看着周笙笙亲点的巷口小店。
周笙笙见到菜馆子,恢复几分元气,“这才是地地道道的冀城风味。我先去点菜,你们赶紧跟上。”
话没说完,周笙笙直奔巷口的小餐馆。
郑少秋指指饿狼狂奔的背影,问身后的陆钊:“你喜欢她?”
“你停好车过来。”陆钊跟着周笙笙下车。
傍晚时分,人还不多,周笙笙轻易找了个店内的位置坐下,看了看门外跟过来的陆钊,开始点菜。
三人六道菜,郑少秋回来一看价格,嫌便宜了陆钊,说要加菜。
周笙笙睇了眼不知民间疾苦的男人,让老板先来份米饭。
米饭和凉菜一起端上来,一眨眼,周笙笙干完了一整碗饭。
“老板,再给我一碗。”
吃饱后,周笙笙终于慢了下来,撑着脑袋靠着桌子,等老板上其他热菜。
郑少秋调笑:“不吃了?”
周笙笙摇摇头,一下子吃太快了消化不好,难受的很,根本没心思搭理他的戏弄。
菜陆续上桌,周笙笙边吃菜,边听陆钊和郑少秋两人聊天。
也为难他们能在这种地方谈事情。
“你等下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去医院了。”周笙笙喝完最后一口饮料,满足地眯着眼,起了饱困。
陆钊冷冷地盯着她,不讲话。
周笙笙反瞪回去:干嘛?
郑少秋清了清嗓子,斟酌道:“我想他的意思应该是,你不能回去。”
开什幺玩笑?
“你们是铁做的吗?不用吃饭睡觉吗?再说,我们村里人都睡得早,这会儿估计都睡下了,你们晚上去敲门,鬼给你们开门啊。”
周笙笙抛去鄙夷的眼神。
下一秒,陆钊抓住周笙笙的手腕,对郑少秋说:“你自己打车回去。”
大街上,周笙笙顾及点形象,没再像刚才那样大动干戈,“陆钊,你放开我。”
陆钊拉开车门,将她塞进了副驾驶座后,快速上车。
周笙笙安全带都没系,车就驶动了,车厢里没系安全带的“嘀嘀”声不停地响。
周笙笙见上了贼船,总不能学电视里的人跳车,凶狠地扯过安全带,忿忿地扣住卡环。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还想怎幺样?”
说不委屈是假的。从昨天开始,她就处处忍让,可这男人是疯子,怎幺会管她死活。
“觉得委屈?”
陆钊猛踩油门,小县城的几米宽道路硬是被他开出了秋名山跑道的感觉。
周笙笙抓住扶手,哪里还有空委屈,吓都吓死了,生怕哪里跑出个人,撞死了。
“你开慢点。你这个疯子!神经病!虐待狂!”
“你不就是喜欢刺激的吗?”
陆钊松了松油门,看向旁边又怂又勇的女人。
周笙笙被话噎住。
她只是喜欢刺激,不是想找死。再说,当时她是抱着一生可能只有一次的决心去的,能试的当然都想试试。
陆钊把车拐进一条一车宽的死胡同,锁了车门,阴霾的眼刀扫向她,“装不熟的游戏我玩腻了。你说呢?”
陆钊咬牙:“苏、落、落……”
周笙笙从来没交过男朋友,嫁给周仁伟是为了让他背起责任,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当时周仁伟不仅伤了腿,也伤了那里,这对周家来说是天大的打击。
周父周母待她很好,像亲生女儿一样,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是动了26年前收养她的心思。
周笙笙出生没多久,她妈就跟城里的男人跑了,留下她爹不疼娘不爱,后来她爸二婚,生了个弟弟,把刚满周岁的周笙笙过继给了隔壁村的周父周母当童养媳。
十二年前,周笙笙亲爹没了,周笙笙跟亲生父母那边的亲戚也断了联系。
三年前,周仁伟发生意外,周父周母知道他这辈子估计娶不上媳妇了,便问周笙笙愿不愿意照顾周仁伟一辈子。
周笙笙答应了。
当时周仁伟寻死了两次,第一次是因为受不了打击,第二次是怕成为她的累赘。
在周仁伟强烈的反对下,周父周母也打消了那个念头,不过半年后,周笙笙满身伤痕地回了家,主动提出了要嫁给周仁伟。
那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她骗周仁伟自己被人强奸了,问他愿不愿意娶她。周仁伟瞒着周父周母她被“强奸”的事,却不说他愿意娶她,只说会照顾她一辈子。
他们没有领证,也没有摆酒席,村里人说不清他们的关系,但对他们来说,也不影响他们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周笙笙知道,周仁伟是在给她留后路,万一哪天她后悔了,他想她有路可走。
苏落落交过一个男朋友。
那是她舔着脸追来的。
男人不太好追。
她那半年几乎是抱着手机过的,白天嘘寒问暖,晚上用网上学的骚话撩他。
磨了四个月,男人才同意试试看。
可惜她命短,只活了六个月。
周笙笙没想到他还会念出这个名字。
“什幺苏落落?我还周笙笙呢。”周笙笙决定装傻到底。
陆钊笑,眼刀冷得能刮死人,他伸手过来,周笙笙推开他的手臂,大喊,“你干什幺?”
陆钊困住她的手腕,扣在身前:“你忘了没关系,我让你重新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