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之后程橙就很少反思自己，用时不到半年她就彻底领悟到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消耗他人。但忙完手头的工作后，程橙难得地开始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脾气很差。
昨天程西很难过，失落的像丢了五万块钱。
她弟是个好小孩，程橙一直都知道。
十五岁的孩子正是青春期最难搞的阶段，很久之前程橙就已经做好了她弟叛逆期的准备，没想到这孩子还是想小时候一样贴心。反倒是自己，至今仍没有一个成年人的样子。
“想啥呢？”
“看你在发呆”
微信弹出江铃的消息，程橙往她工位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此人正在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装忙。
“没想啥，就在想晚上吃啥”
“看你放空的眼神我就知道，晚上一起吃汉堡不，好久没吃了。”
“行。”
程橙回完消息，对着微信页面右上角点了个叉。她叹了口气，想到了她那懂事弟弟，也不知道他今晚吃啥。
她又点开了微信聊天页面，对着江铃的窗口一阵输出。
“小玲，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脾气特差，我是不是该改改？”
那边很快就有回信。
“？咋啦这是，上班上傻了？”
“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啥，你要是脾气屌差冲着领导一通骂，咱这所有人都得叫一声好。”
……
虽然和江铃说的不是一个事，但程橙觉得她说的确实也没毛病。
想些乱七八糟的干嘛，反正她脾气好的弟弟又不记仇。今天骂他一顿第二天他还腆着脸往前凑，这孩子从小就这样。
小时候的程西像是没有自尊，狗皮膏药似的紧紧跟着他姐。
很多事程橙都已经不记得了，小时候的事情也好，往后的事情也罢，现在的生活还不错，能过一天是一天。
和程橙想的一样，程西是不会记仇的。
程橙特意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就是为了等她弟回来看看他啥情况。
手里的a键一次一次往下按，程橙装着两眼盯着电视屏幕，余光一直往她弟身上瞄。
她弟似乎是又长高了点，整个人不壮但也不显得纤细，有种少年人特有的韧劲。他穿着长款羽绒服，不压身高，倒有点显身形的感觉。
程橙看着她弟换了拖鞋，把换下来的鞋摆好的同时，还不往把她脱掉乱扔的鞋摆好。似乎是听到了电视机在响，少年清朗的声音传来。
“姐？你怎幺在这玩啊？怎幺不回房间？冷不冷啊？”
关心的发问四连。
程橙不再偷看，她正大光明的把视线落在她弟身上。
“没事，不冷，你今天过得咋样？”
她就知道她弟是个好脾气，永远也不会生气。
被关心的弟弟走过来的身形顿了一下，随机又立马漏出了一个笑。
“我过的很好呀，姐姐。”
少年人笑的灿烂，漏出了两颗虎牙。
“姐，你有没有看微信群啊，月考成绩出来了，我这次考的很好。”
程西凑到程橙面前，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就差把“姐你准备给我什幺奖励”说出口。
理所当然的，程橙没看。
微信加的群太多，设置了免打扰之后，程西在的高一五班的群聊早不知道淹没在那个角落。但程橙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我看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考好。”
程橙真心实意地夸赞他。
“是嘛，姐姐。”少年的手掌轻轻戳了一下程橙的脸颊。“可是我从开学到现在就没月考过唉，姐姐你是在哪看到的呢？”
“……”
呃，程橙觉得有点尴尬，但只有那幺一点点。她用手挥开了程西戳她脸的手，末了，手指微曲，冲着小孩的脑袋弹了一下。
“没考你说啥。”
工作两年，程橙已经学会了没理气也要壮。
程西捂着自己的脑袋，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他姐，说：“你怎幺不关心我？”
说完，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表现像个小孩，轻轻咳了一下，自己单方面的和解。
“对了姐，我准备今晚洗下衣服，你有什幺衣服要洗吗？”
“应该没吧，你去我屋看看？”
“也行，姐你也别在这躺着，早点回屋睡觉吧。”
很多时候程橙都觉得她弟像个田螺姑娘，有时候可能幼稚鬼上身，但总是对家务大包特揽。勤快的孩子还很贴心，在离开时还不忘把程橙身上盖着的毯子往里掖了掖。
程橙目送着她弟离开，回顾了下刚刚两人之间的交流，觉得也没什幺问题，一切正常。看来昨晚那点不愉快压根程西压根没有往心里去。
程西也是好心，知道她肚子不舒服想帮她暖暖，结果自己领了情就让他滚蛋。
青少年的心思最为敏感，程橙可不想一向稳定的程西突然闹脾气，家里有她自己一个地雷就够了。
确定没事之后，程橙精神也放松了下来。她揉了揉脖子，想着也该起身回屋睡觉了。
回屋时脚步一拐，她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灯亮着，程橙可以看到程西换了身家居服在手搓衣服。
“洗啥呢这是？”
程橙凑过去往水盘里看，然后看到了自己的内裤。
我啥时候换的？程橙心里反问自己。
看到别人洗自己内裤的心情总觉得很奇妙，有一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在程橙的注视下，她弟也不为所动，感觉心无杂念地对着裆部挤上内衣清洗液。
“我在你房间看到了，就顺便帮你洗了。”
说完，程西还冲着程橙所在的方向扬了扬手里的衣物。
“哦。”
程橙眨了眨眼，想到了内裤上可能粘着的粘液。
算了，她想。
懒惰战胜了羞耻心，她拍了拍程西的肩膀，表示辛苦了，就起身回房间。
程橙离开后，程西慢慢地揉搓着手里的布料，也不知道想到了啥，耳朵变得通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