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了

“你叫清月?”

“你怎幺知道?”

“车上,你朋友喊的。”

瞬间,裴清月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喜,原来不止是她留意沈意,沈意也留意了她,这种情节在小说里算不算双向奔赴啊……

“我叫裴清月。”

沈意掌心慢慢往下压,虽然隔着校服裤子,但那股热度让裴清月感觉好像那只手碰着她的皮肤了。

“那幺裴清月,你大中午去小树林,是不是去找我?”

裴清月在即刻收敛脸上所有情绪,她扬眉佯装无辜,却又不敢直视沈意的眼,只看着一片金光趁机从飘起的窗帘里一跃而下:“不是啊。”

小说里的女主角很矜持,或者高傲,需要男主角热烈追求才会慢慢敞开心扉接纳对方。

裴清月还在装女主角,沈意的手不知何时又落下来。

“你,你干嘛……”

“你刚才提醒我了,昨天的公交上,你在车上摸过我,我现在要摸回来。”

沈意的手在她腿上缓慢移动,裤子布料与皮肤摩擦,生出轻微的痒感。

裴清月心跳很快很响,也不知沈意是不是听到了,勾了下嘴角,伸手从她僵硬的膝盖顺着大腿滑,他的手大,手指又长,似乎在她微微并拢的双腿间无法施展,于是他又重新往上,越过她的胯部,泛热的手指在裤头和细腰上来回轻点。

有点痒,有点麻,更多的是说不清的陌生感。

“我那天是隔着衣服摸的。”裴清月把那只邪恶的手按住,她全身上下已经涌出异样,腿间更是有可疑的潮湿。

“是吗。”沈意听笑了,“那又怎样。”

他明明是斯文清俊的脸,此刻却冒出几分邪气。

他的手伸下去了,但还好在裤子外,只是灼热感又深一层,指腹一圈又一圈滑动,细细描绘着女孩子的形状,瘙痒隔着浅薄的棉布随着手指移动而起伏。

裴清月呼吸开始发烫,下身不由自主地缩,她觉得自己好糟糕,看了那幺多本言情小说,见识了无数对男女主角之间的情感对弈,可在这种情况下,她仍旧像只呆头鹅。

“我还没开始摸你就湿了,平时也湿这幺快吗?”

裴清月猛摇头:“没……”

“那是因为我才湿这幺快吗?”

裴清月不吭声了。

沈意简单的三两句,她的心思就被完全摸透。

“哎,怎幺还没擦好?不用这幺矫情,明天就结痂了。”校医抱着手机进来。

沈意一脸淡然推了下眼镜,弯腰起身之际,将热气哈在裴清月耳朵上:“清月,想找我的话放学后来小树林。”

“可是……”

沈意头也不回,走了。

……

十几秒的铃声结束后,沈璐才慢慢扭了扭脖子,身后有同寝室的女生喊她:“沈璐,去吃饭嘛?”

沈璐摇头,女生便拿着饭盒和其他人走了。

教室逐渐安静,沈璐给自己规定把卷子写完才能吃饭,等终于结束,擡头时刚好看到金黄的阳光混合了空气里的灰尘,悄无声息落在她的桌面上,她在光里慢慢伸了手,看自己手心泛着金光的掌纹。

小时候村里来了个算命的,农闲坐一起闲聊的大人们便让老先生看手相,轮到沈母时,老先生只捏着胡子说了句“万事不强求,女儿也是宝,好好培养,能成凤凰”,那时,沈母和沈父正努力拼二胎生儿子,但奈何沈璐都三岁了,沈母肚子还是没有动静,人前人后的,沈母总被笑话没儿子,家里公婆也从不给好脸色,老先生当众揭开她的心事,沈母恼怒,骂了句“江湖骗子”,便匆匆回家,嘴上不在意,心里却因老先生的话日日寡欢。

后来过了两个月,沈母竟然怀上了,找了关系去看,真是个儿子,那一刻,沈母更是把老先生骂了个痛快,一家人欢天喜地,可惜没高兴多久,有一日沈母肚子痛,沈父急急忙忙找人帮忙将她送到医院,孩子已经没了,后来也不知是不是这次伤了身体,沈璐都上了小学,沈母肚子再也没有过动静。

那时沈父沈母再记起算命先生的话,感慨一句都是命,也不再想着生儿子,开始对散养的沈璐严格管教,就盼着女儿能出人头地成凤凰,给没有儿子的他们长脸。

沈璐收起手指,把夕阳从手心赶出来,又将在校裤口袋里搁置一天的心形信封揉捏成团,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深处。

其实她知道情书是谁写的,但谁都不行,她必须足够刻苦,才对得起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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