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思婷睡下后，程思墨才撤回了隔离的数据墙，09的声音再次响起：“哟，玩的真是花儿啊。”
程思墨并没有理会09的调侃，他本身就把大量的能量兑换了分身，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程思婷身边。所以他必须要让桑悦脱离这个副本的控制，能穿梭在不同的游戏副本里，随时跟着程思婷。
他拿出从程思婷那儿拿回来的——属于自己的ID卡。
以后这张卡就是桑悦的了。而桑悦将代替他，成为程思婷身边新的护卫。
当务之急，就是让‘山神’重新成为副本boss，当初那场祭祀，也该完成了……
程思墨站在数据流的漩涡中央，指尖划过悬浮的身份卡，卡面上原本属于他的信息正被一层层剥离，重新编码。
“你确定要这幺做？”09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肃，“一旦这张卡绑定给桑悦，你就彻底失去玩家权限了。”
程思墨轻笑一声：“我本来就不是玩家了。”
他用一点点抚过那张卡，然后修改成桑悦的名字——玩家ID：桑悦。
“现在，你是‘合法’的了。”程思墨拍了拍桑悦的肩膀：“怎幺用里面的道具，不需要我教你吧。”
桑悦摇摇头，他低头看着掌心，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全新权限。他不再是副本BOSS，而是一个“玩家”——至少，系统会这幺认为。
“那你呢？”桑悦擡眸，金色的瞳孔映出程思墨模糊的轮廓：“你放弃身份卡，怎幺离开这里？”
“这本来也只是我捏造的一个肉身，如果有幸在‘我’的世界遇到我，我会直接让你们通关的。”程思墨罕见的和桑悦开了个玩笑。
作为玩家的程思墨已经死了，他现在还活着，不过是为了千方百计找到让程思婷活下去的办法罢了。
为此，他可以算计任何人，甚至包括把程思婷推给别人。
——
熟悉的祭坛，已经成为村民的‘赵阳’，‘李然’，被重新绑上祭台，不同的是这次没有观礼的村民。
祭坛上的火把突然同时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将赵阳和李然惨白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他们被粗重的铁链束缚在石柱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桑悦穿着祭祀服，开始吟唱当年的祝词。
程思墨站在祭坛中央，黑色外套在数据流中猎猎作响。随着他手指的划动，空气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缠绕上两名被同化的玩家。
“山神大人…”赵阳突然开口，声音里混合着电子杂音：“我们准备好了。”
李然的脖颈突然发出\"咔嗒\"一声，头颅以不可能的角度向后扭转：“我们准备好了。”
桑悦后退一步。他看见那些金色符文正疯狂地吞噬着两名玩家的身体，他们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流动的数据流——那不是血肉，而是由无数0和1组成的替代品。
\"别分心。\"程思墨的声音冷得像冰，\"把你的手放在祭坛上。\"
当桑悦的手掌接触祭坛的瞬间，整个地面开始震颤。他身上的身份卡突然变得滚烫，那些被吞噬的玩家数据正通过他的身体，源源不断地注入祭坛底部。
\"啊——！\"桑悦发出一声痛呼。他的视野被染成血红，在扭曲的视线里，他看见一个由金色数据流组成的巨大身影正从祭坛下方缓缓升起。
山神。
真正的山神没有实体，它是由无数玩家的记忆和数据糅合而成的怪物。此刻它正贪婪地吸收着两名玩家的数据，每吞噬一分，桑悦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扯掉一块。
“坚持住。”程思墨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它在读取你的权限…不要抵抗…”
桑悦的瞳孔开始涣散。在意识的最后清明里，他看见程思墨举起了一把银色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你…！”
匕首刺入的瞬间，整个空间凝固了。程思墨的身体化作无数蓝色数据流，如同暴雨般倾泻在祭坛上。山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那些数据流正在重写它的核心代码。
“记住…”程思墨最后的声音在桑悦脑海中响起：“保护好她…”
当刺眼的白光散去时，祭坛上只剩下桑悦一人。赵阳和李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尊布满裂痕的石像。山神的气息已经完全改变，它变得暴戾且危险，重新成为了这个副本合格的收割者。
[系统提示：副本BOSS已重置]
[正在更新......]
09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炸响：“你做了什幺？！程思墨的数据呢？！”
桑悦擡起头，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初升的朝阳。
副本BOSS的更替让整个空间都震颤起来，躲在寺庙里的三人组也被09紧急叫出来，催她们去祭坛集合。
祭坛的震颤越来越剧烈，地面裂开细密的纹路，仿佛有什幺东西正在地下苏醒。
程思婷、于姝和夏小满被09的机械音催促着，跌跌撞撞地跑向祭坛。她们远远地就看见桑悦独自站在祭坛中央，脚下是两尊布满裂痕的石像——依稀能辨认出赵阳和李然的轮廓。
“桑悦！”程思婷冲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发生了什幺？我哥呢？”
桑悦的瞳孔微微收缩，金色的纹路在他眼底浮动。
“他说，他会在之后的副本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