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贺家老宅的餐厅，老派的水晶吊灯散出柔和金光。
秦岁安坐在雕花胡桃木椅子上，脚尖并拢，手指紧紧攥着长裙裙角。
她一身黑色衬衫连衣裙，将她的白皙皮肤衬得更白，眼瞳里那点泛着湿润的光，像是猫一样，在灯下闪烁着点点无措。
“你哥哥姐姐很快到了，”
坐在她身旁的董卿容的声音温柔，语调轻快：
“等他们到了就开饭。上次我们在医院的时候他们都不在国内，没能跟你见面，今天啊我把他们都叫回来，见见你。”
秦岁安微微点头，嘴角牵出一点礼貌的微笑，看起来呆呆萌萌的。圆润的小脸蛋，还有一头毛茸茸的齐耳卷发，头顶永远有一撮不科学的呆毛翘起来。董卿容越看觉得她越像三岁时的小奶团。
就在这时，大门方向响起一阵佣人们有些高昂的声音：“少爷和小姐回来了！”
秦岁安看看董卿容，又看看门口那边，小脑袋转来转去，像是不知道该起身还是不起身。
董卿容被她这般模样逗乐，拍拍她的手：
“当作自己家就好，不用拘谨。”
一道脚步声，稳、沈，像是从地底捶来的雷，逐渐逼近。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黑色皮鞋——抛光得镜子一样亮。往上看，他穿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装，外套没扣，衬衫敞开到第二颗扣子，露出胸口的焦糖肤色。一八八公分的身高，肩宽腰窄，气场压得佣人们齐齐避开。
“妈，回来了。”那男人一启口就是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
他步入饭厅，就对上秦岁安那双圆圆的、呆呆看着他的眼睛。
那张脸……奶白、圆润，小嘴粉粉地抿着，眉眼像极了他记忆里那个总缠着他叫哥哥的小奶团子。
他脚步顿了顿，眼神有那幺一瞬的凝滞。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还真是…
他站在饭厅门口，视线没从秦岁安身上移开过，眉峰轻蹙，像是在对自己脑中浮现的记忆做验证。
他妈的他妈董卿容真没夸张。
那孩子……还真是那个奶声奶气、像糯米团子的小东西。
秦岁安坐在那儿，双腿并拢得好乖巧，手抓着裙角，头顶那撮……什幺鬼？漫画般的呆毛？还在颤，像什幺都不懂的小动物。眼神圆圆的，呆呆地对上他的，没有戒备，没有世故，反而有种……天真的依赖。
他的心像被什幺东西重重撞了一下。
他这辈子从来没对谁心软过。女人他操过无数，没一个让他有过这种不带性欲的……想伸手摸摸头的冲动。
靠。
他舔了下后槽牙，收敛了所有情绪，缓步走近餐桌。
「这就是……岁安？」他的声音哑了点，语调却还维持那种惯有的冷硬。
董卿容笑着说：「对啊，你看，她是不是一点都没变？就像小时候那样，糯糯的、软软的，你叫她一声，她就会像只小兔子一样看着你。」
他没回答。只是站在秦岁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视线从她额前的碎发扫到她白得发亮的锁骨，再滑过她攥着裙角的手指。
这孩子真像一颗还没拆封的软糖，包装精致，气味甜腻，连里面那点纯也懒得藏。
「……贺…秦岁安，嗯？」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叫声哥来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