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俞靳淮

空气中炸开一声闷响,紫火被雷电吞噬,那丧尸的身影在隐匿中被硬生生撕裂,残肢飞溅,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裴序三两下就解决了它,动作冷酷利落,像碾死一只虫子。

她自从末世爆发后一直宅在家,也没有通信设备,根本不懂裴序这是什幺实力。

他收手,冷冷地瞥了眼地上的她:“还愣着干嘛,上车。”那语气像是嫌她碍事。

她抖了抖,赶紧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拖着行李箱爬上越野车的后座。

那只B级丧尸从头到尾都没攻击她,只扑向了裴序,像没把她当猎物。

车门关上,她缩在后座,车内的封闭空间让她有点不自在。

裴序坐在驾驶位,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侧脸冷峻得像雕像。

她吸了吸鼻子,他身上那股莫名的香气又飘过来,和他单独待着太别扭了……可一想到外面丧尸横行,她还是得靠他。

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搭话:“那个……A区有很多异能者吗?”

裴序发动引擎,越野车低吼着冲出院子,他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怎幺,怕我一个人护不住你?”

他瞥了眼后视镜,淡漠的眼神扫过她,“A区是军方最后防线,异能者多得能组个连队,你去了也只能拖后腿。”

他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热讽的弧度,“说起来,你那宝贝小男友呢?末世都一个月了,俞靳淮到现在都没来找过你,啧,真是痴情啊。”

听到这名字她身子一僵,淡黄的瞳孔猛地缩了缩,手指攥紧裙摆,却没敢吭声。

俞靳淮是她交往了一年的男朋友,可她却一点也不想他。

末世前,他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无论任何都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向来冷傲孤高,气场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她追俞靳淮追了整整半年。

每天精心打扮,变着花样在他眼前晃,仗着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和从小娇惯出来的任性劲儿,才终于把这朵高岭之花摘到手。

可她比谁都清楚,他生来就带着上位者的掠夺性,皮囊下蛰伏着近乎暴烈的掌控欲。

末世爆发那天,她刚高中毕业,在和俞靳淮约会。那天她还在俞靳淮的诱哄下准备偷尝禁果,她还特意穿着他送的香槟色吊带裙。

“双双…”

俞靳淮的呼吸烫在她耳畔,手指已经挑开肩带。

就在她被他压在酒店墙上亲得难分难舍时,偏偏丧尸潮毫无征兆地来了。

尖叫声、血腥味、混乱的脚步声淹没了周围,她吓得魂飞魄散。

俞靳淮反应极快,反手拧断扑来丧尸的脖子。

可当另一只腐烂的手抓向她后背时,她脑子一热,推开他挡在前面,自己转身就跑。

她永远忘不了他回头看她的眼神,冷得像冰刀,像要把她刻进骨子里。

她跑回别墅后,躲在角落哭了一夜哭到干呕,眼泪把裙子上干涸的血迹又晕开一片。

既怕他死在丧尸堆里,更怕他活着爬出来。

如果俞靳淮还活着,以他的性格和能力,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那个在商界就以手段狠戾闻名的俞家继承人,在末世只会更可怕。

他要是知道她把他推向丧尸潮,她死定了——不会是简单的死,而是会被他折磨得连渣都不剩。

她缩了缩脖子,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当然不敢和裴序说……

裴序要是知道她干了这种事,肯定又要冷嘲热讽一顿她。所以此刻她咬着唇,沉默得像只鹌鹑,连反驳的勇气都没了。

可这心虚的沉默落在裴序眼里又不一样了。

她没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泛出青白,脸色微不可察地沉了下来。

他以为她是听见男友的名字动了情,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的情绪,喉结滚了滚,最终没再开口。

越野车轰鸣着冲出别墅区,引擎的低吼碾过地上的丧尸残肢,留下血污和碎肉。

她靠着车窗,眼皮沉重,不一会儿就蜷在后座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透,车窗外是一片吞噬一切的墨色,像末世的深渊。

她揉了揉眼睛,淡黄的瞳孔适应着黑暗,发现车停了。裴序靠在驾驶座,闭着眼,胸膛微微起伏,像一台休眠的冷兵器。

她动了动身子,想上厕所了。她探头往外看,黑漆漆的什幺都看不清,风吹过废墟的呼啸声像鬼哭。

她咬了咬唇,伸手拍了拍裴序的肩膀,小声喊:“裴序……”见他没反应,她急了,连拍几下,手掌拍在他脸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裴序猛地睁眼,眼底戾气一闪,像被惊醒的野兽。他转头瞪她,语气冷得像冰碴子:“干什幺?”

她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我想上厕所……”

他皱眉,满脸不耐,可还是抓起手电筒推开车门,沉声道:“下车。”

她赶紧跟上,脚踩在满是碎石的地面,凉意刺得她打了个哆嗦。

周围是一座废弃商场,残破的霓虹招牌歪斜地挂着,玻璃门碎成渣,风吹过时卷起地上的灰尘和纸屑,空气中混着霉味和隐隐的腐臭。

裴序打着手电筒,光柱扫过满地的垃圾——破罐子、血迹斑斑的衣服,还有一只咬痕累累的断手。

他冷着脸带她往里走,靴子踩碎玻璃,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他推开一间破败的厕所门,光柱扫了一圈,确认没丧尸后,转头对她说:“进去,快点。”

她脸一红,小跑着钻进去,门吱吱呀呀地关上。

刚蹲下,她就听到隔壁传来奇怪的声音——低哑的喘息和肉体撞击的闷响,伴随着诡异的石楠花的腥味。

她愣住,脸刷地烧得通红,手忙脚乱地解决完,羞得头都不敢擡,拉开门就往外跑。

可她刚冲出去,隔壁的门吱吱一声开了。

她吓得“啊”了一声,脚一滑,吓得直接趴在地上,膝盖磕在冰冷的瓷砖上,疼得她吸了口凉气。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一头红发如烈焰般披散在肩头,发尾凌乱地卷着,像刚从狂风中走出来。

她的长相妩媚得勾魂,眼角上挑,涂着残缺的眼影,嘴唇红得像刚啜过血,衬衫扣子歪歪斜斜地系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口,腰间露出一道青紫的抓痕。

和裴双宜手臂上的抓痕一模一样,却没尸变。

她手里还夹着根熄灭的烟,手指修长,指甲涂着剥落的红漆,像堕落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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