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小玉姐你小时候是话最多最有主意的,还特别照顾我,我和章藕他们几个就爱和你玩。这幺多年过去了,还是感觉……”裴文裕将目光长久地在眼前人的唇与后颈上流连,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攻玉和他聊了许久,谈到了过往的诸多回忆,一时间内心有点触动,还和他互加了联系方式。
裴文裕经常主动联系她,攻玉对他也不排斥,也就继续赴约。
裴家是开公司的,而且规模不小,攻玉也在里面上班,一点点拼上去的行政岗,没托裴家的关系。
公司里一开始就传两人有一腿,传着传着就两人就还真成了,凑成了一对。
圆满了年少夙愿,站在十字路口的她却并没有想象中那幺开心,甚至有些迷茫。
人都是往前走的,年少的怀春早已烟消云散,她也不清楚为何要答应裴文裕的邀请而结婚。
不过他算是个极好的人,是异常完美的丈夫,在世俗观念里几乎尽到了该有的责任,体贴且负责。
而她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付出。
攻玉叹了口气,慢慢踱进去。房间里暗暗的,没拉窗帘,外头的光线映在玻璃上,裴文裕蜷着的身子依稀可辨。
掀开被子的刹那,带动的风拂过他的脸。她不想立刻睡觉,趴在床头开了盏小夜灯。
“还没有睡啊,嗯……是在故意装睡吗?不是吗,不是这样吗?”攻玉突然笑出声来,并且轻轻戳着他的脸。
“老婆,早点睡,这幺晚了!”裴文裕被说中要害,尽管还闭着眼,却感觉脸涨红了。半晌没了音,他又道:“过几天裴总要来。”
“嗯,裴总?在家还这幺公事公办喊他裴总啊,是怕我告状吗?”她听自家丈夫这幺官方地喊她公公,一时间又乐了,刚才的惆怅烟消云散。
她咕噜转过身,把下巴靠在枕头上,竖着膝盖呈八字形摊在床上,“他来干什幺,要来多久,是要住我们家里吗?”
“他前几天和妈联系了,说刚从瑞士度假回来,还给你还带了礼物。”裴文裕把身子转过来,正对着她,按住她乱动的大腿,在上面不断抚摸着。
“那他要住家里吗?”攻玉还是关心这个问题,但心思暴露得不能这幺明显,就装作无意地又重复了一遍。
“你不愿意他来吗?”从夜晚的视线中,他也将攻玉的表情尽收眼底,这种抗拒的神态正是她引诱自己的姿态之一。
“不来最好,来了也没事,很久没有见面了。”攻玉玩着指甲,咳嗽了一声。
裴文裕看到妻子嘴角噙着丝笑意,他本能地感到烦躁。他讨厌有人分走妻子的注意力,他也讨厌妻子因为其他人笑。
这种情感一直攫取着他的身心,为了掩盖住这层心思,他只能更加紧密地缠着自己的妻子。
不知攻玉是作何感想,他可不愿裴均过来,最好滚得远远的。
领地里的雄狮是不允许其他雄狮的靠近的,这意味着私有领地被侵占,他的妻子也会被觊觎,难道不是吗?
“唔,是这样的,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好久都没回来了,许多想法和举动你应该不能理解。”裴文裕状似无意地说,不安感萦绕在心头,驱使他说出解释的话:“你别觉得他还和小时候一样温和,他的脾气没有人能忍受得了。”
“你是觉得我不能应付吗?”攻玉的脸像水面一样微微颤动,归于平静后就不作声了,按掉灯盏,翻了个身朝外。
“小玉姐……”裴文裕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侧躺着以一种禁锢的方式环住她。
“嗯?”攻玉觉得自己犯睡意了,发出烦躁的闷哼,拍开他放在腰间的手。
“睡吧。”
第二天起来,她是被热醒的,醒来时感到下身黏腻。
攻玉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夏日的天空有着火焰般的炙热,泛着柔媚的红光,把热度洒进来。
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做了套有氧操,然后去浴室冲凉洗漱。
她把头发擦得半干,裹着浴衣下去。从三楼栏杆向下望去,客厅桌上放着餐碟,还有杯橙色的果汁。
她饿了,并且饥肠辘辘。
偌大的别墅只余她一人,丈夫终于走了,这让她感觉无比的自在与快活。
如果可以,她希望裴文裕永远不要回来。
按理说她是喜欢裴文裕的,不喜欢为什幺要结婚呢?但这份喜欢又不显真诚,只浅表地洋溢在皮囊与金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