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夜后,一名名为苏玉的汉女——在得知婉儿得宠后,心生妒念,竟心生一计,欲潜入王榻处,行勾王之意。
苏玉是雍京锦绣坊出身的绣女,才色双全,平日颇得雍京内恩师青睐。
当年婉儿还未被封为帝姬,她们曾一同抄经、诵诗,甚至偶尔同坐闺房。只是婉儿姿貌过人,身份一跃万里,自此,苏玉便心生不平。
这次同被俘入营,眼见婉儿竟被王独宠于帐,众人避让三尺,苏玉不服,暗忖:
「她不过靠那副身子,若让王见见我,说不定也能改宠易主。」
那夜,阿乌那罕回帐稍晚,婉儿尚在帐外烧水备汤。
苏玉趁婢女不备,着淡红衣衫潜入帐内,故作慌张地迎上王,屈膝低头:
「王上息怒,婉婉方才仗着你对她的宠爱,对奴不敬,也对军中其他士兵言语轻慢,奴不敢多言,唯恐王心被蒙蔽……」
说话间,还特意倾身靠近,胸前微露,眼神含羞带怯,似是委屈,实则勾引。
她的声音细柔,话中却藏着针:
「她素来骄纵,奴不敢妄言,只愿王明察……」
阿乌那罕冷冷望她片刻,未动。
这一眼,让苏玉误以为自己激起了王的兴致,便低下头,将衣襟微微拨松,露出一截香肩与玉背,宛如献祭。
「王若不弃……今夜奴也愿侍榻,为您解乏……」
就在这时,婉儿撩帘入内,恰好撞见这一幕。
苏玉非但不避,反而垂首行礼,狡黠一笑:「婉婉姊姊……王在与我独自谈话呢。」
言外之意,无不挑衅。
气氛凝滞片刻,王忽而大笑。
他转过身,看着婉儿,目光带了几分玩味:
「她说妳骄纵,说妳心术不正,又说她愿侍我床侧。」
「婉婉,这样的女子,该如何处置?」
婉儿看了王一眼,那男人眼中带着戏兴,分明是将这场局交给她主导。
她缓步走近苏玉,蹲下身,与她平视,语气轻柔得几乎带笑:
「妳以为自己长得还成,便能夺我之位?」
「我梨婉儿心眼小,对我有情的我必不亏待,但算计我的......我也绝不放过。」
苏玉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却仍倔强不语。
婉儿站起身,转身对王轻声道:
「既然她愿意献身,那就给她个机会。」
「王不是常言军阵演练缺引兽之饵?便将她衣襟撕半,绑在北岭木柱上。」
「她乱了军中纲纪,挑拨人心,处以『狼引』之刑。」
她语气从容,唇角含笑,如说春日闲事。
「赤狄自古以血惩叛,我不过依例行事。」
帐内沉默半晌,然后传来阿乌那罕一声愉悦低笑。
「婉婉果然没让我失望。」
「心狠,够准,且出手有理有据。」
当夜,苏玉被如数处置。
军中震动,众女惊惧。
自此,王帐再无人敢挑衅婉婉。
她笑得仍柔,手却已染血,声音仍轻,背后却是尸骨。
王看着她纤弱的背影,眼中火光闪烁。
这样的女子,不该只为暖帐而生,她下得了手,说明她有资格站在我左侧。
再次日清晨,赤狄军帐前。
王帐侧营,数百士兵列于帐下,阿乌那罕亲自出营,在满众目光中立下一条新令:
「自今日起,军中不得私辱俘女。除处罚有罪者,所有女俘按其艺、其志、其力分配于营。」
「违令者——废兵籍、断指示众。」
声落,军中一片惊哗。
这是赤狄历史上首次由王帐正口颁下,明文禁止「强用汉女」之事。
军中虽有不满者低声窃语,但更多将士因王威惧而不敢违。
而那些汉女,首次被召集整队,婉婉亲自走访,将其中擅针黹者送往帐房、通医理者入药营、有笔力者入军书。
回到王帐内,婉婉静静靠在王侧,替他拈出一根白发。
他看着她,忽而低声说:
「妳这么护她们,是不是也想过——若当初我没选妳,妳也会在那营里?」
她微笑不语,手指轻柔地揉了揉他额角:
「是,所以我知道,今日之宽,是妾用命求来的。」
「若王将来后悔,婉婉也不怨。」
阿乌那罕闭上眼,将她拥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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