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快乐总是如此的短暂?

她是谁?

看这女子的衣着妆容,必是轩辕孝天的宠妃无疑,为何小六从没向他回报过,宫中有这样一个女人存在?

她没有绝美的容貌,又这般单纯肆意,怎么能在这吃人的后宫中存活下去?

又怎么能逃得过那个恶毒女人的毒手?

“娘娘,您玩得全身都湿透了,快快回宫更衣吧,若是着了凉可怎么得了啊。”

喜言嬷嬷看着花无语玩的一身湿,一着急,语气不由就重了起来,这“玉妃”娘娘可是皇上的新宠,几乎可说是后宫三千,独宠一人身。

万一真要得个伤风感冒的,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她们可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花无语停下跳跃的脚步,低头看着自己一团湿乱的衣裙,她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了起来。

她背朝着众人轻靠在一棵玉兰树杆上喘着气,看着另一头宫廊的大眼慢慢的迷离,浮上迷蒙的雾气。

为何她的快乐总是如此的短暂?心中突然间涌起悲意,让她难以压抑的泪湿衣襟。天空又湿湿沥沥的飘起小雨,一如她的心在哭泣。

喜言嬷嬷忙自身后宫女的手里接过一把粉绢花伞,急步向花无语凑去。

花无语素手轻摇,阻止了喜言嬷嬷的靠近,她轻仰起头,看着从树叶间滑下的水滴,语气平静的轻道:“嬷嬷,这雨很舒服,让我再呆一会儿好么。”

喜言嬷嬷愣怔了下,嘴张了张,看着花无语一身的湿,仍忍不住是劝道:“娘娘还是回宫吧,现在虽已入春,但天仍还太凉,娘娘方才已经玩的一身湿了,这雨若淋多了,得了伤寒可不得了,皇上若是怪责下来,您让奴婢如何向皇上交待啊。”

无语闭了闭眼,湿透的广袖往脸上一掩,轻叹一声道:“那……便回吧。”

衣袖放下时,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水是泪,她留恋的再看了一眼那绕入假山之后的幽幽石子小径,转身面向众人之时,她身上的悲伤已经尽掩在心,她又是那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的玉妃娘娘了。

花无语莲步轻移,身姿婀娜的往那“囚身”的宫殿走去。

她刚松懈了一会儿的心,又回复到刺痛当中。

这就是她呀!

短暂的快乐,短暂的自由。

她总是天真的认为自己能够拥有这些东西,可眨眼之后才发现,那其实只是个梦,梦醒之后,她……

还是一无所有。

轩辕信宇惊讶的盯着那走过玉兰树的纤细身影,手不由自主的抚上揪紧的心脏,她瞬间的情绪变化竟让他感到心疼?

这便是一见钟情么?

他一生见女无数,比这女子艳丽美貌者,不计其数,却从未有一人能牵动他的心,连多年之前原该是他未婚妻的那个女人也不能。

这便是钟情的感觉了吧,在某个时间,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只用一眼便知那是心之所向,只用一眼便注定此生不忘。

只是,她……

为何落泪?

轩辕信宇几乎是着魔了般,满心满脑都是这个念头,等他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站在了她必经的拐角处,心跳如雷的等着她靠近。

“啊——”宫廊拐角突现的黑影让花无语吓了一跳,身体却是刹车不及的一头撞了上去。

“小心——”轩辕信宇出手如电的扶住花无语的后腰,让她轻靠在怀里,只是透过衣物传来的那股湿冷,让他不悦的抿紧了唇。

“大胆,你是——信,信,信王……”喜言嬷嬷一见花无语被人抱住,不由大惊的冲上前来,只是训斥的话还来不及出口,一看清来人的面目,她便腿都软了。

轩辕信宇只睇了她一眼,一边扶着花无语站好,一边微笑着沉声道:“喜言嬷嬷,多年未见,您老身子可还安好?”

喜言嬷嬷闻言眼一下就红了,身为宫中老人的她,自是知道眼前这男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她曲腿跪倒便拜,“劳信王记挂,老奴一切安好,老奴给信王爷叩头了。”

她心里明白,若不是有奸人陷害,如今这整个天下都是眼前这位爷的,一见信王一如当年的纯良敦厚,她这老泪是忍也忍不住的往下淌。

一众宫女太监闻言,也忙跪倒行礼。

“起来吧,您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些虚礼。”轩辕信宇弯腰一托,将喜言嬷嬷自地上拉了起来。

“谢信王恩典。”喜言嬷嬷一边抹眼泪,一边就着轩辕信宇的手站了起来。

“嬷嬷!”花无语柳眉轻簇的看着喜言嬷嬷,她方才一头撞到这男子身上,此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歉意,这让她有些无措。

轩辕信宇看着她,嘴里却问着喜言嬷嬷道:“嬷嬷,这位不知是哪一宫的娘娘?”

“哦,这位是几月前方进宫的玉妃娘娘。”

喜言嬷嬷忙道,“玉妃娘娘,这位是信王爷,信王排位第二,是闲王的兄长。”

喜言嬷嬷知道花无语是由闲王送进宫的,也知闲王与信王关系亲密,便特意这么加了一句。

闲王的兄长么?花无语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她仰头看着轩辕信宇,不由自主的在他的脸上寻找自己熟悉的痕迹。他……与他并不相像呢……

一直紧盯着花无语的轩辕信宇顿时就凝了眼,他故作无意的看向喜言嬷嬷,问道:“怎么?小六与玉妃认识?”

喜言嬷嬷看了花无语一眼,只尴尬的笑了笑却并不说话。

轩辕信宇理解的微微一笑,转向花无语,却惊见花无语竟在微微发抖。

“娘娘全身都湿透了,现在只是初春,天候寒凉,娘娘还是多多保重的好。”他边说着,边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花无语的肩上。

喜言嬷嬷见状一惊,忙回头狠瞪了身后的一众宫女太监一眼。

众人也是惊呆了,虽说信王是王爷,但玉妃可是皇上的女人,这样的行为可是大忌讳。

他们忙低头的低头,转头的转头,再不敢看向两人。

披风带来的温暖,让花无语浑身一震,她眼神清明了一点,看着轩辕信宇只一臂之遥的脸,梦呓般的轻声念道:“我……是闲王送给皇上的。”

无论她怎么假装若无其事,心中的那份绝望与悲伤仍仿佛是自灵魂中溢散出来的一般,浓的让轩辕信宇觉得几乎要窒息。

他身体一震,顿时瞪大了眼,心中如惊涛拍岸般掀起了千层巨浪。

她……

原是小六送进宫的么?

那她也是春满园的女子?

可他看得出来,她与那些贪慕虚荣的女子不同,她并不是自愿进宫的,她那似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悲伤不是能假装得出来的。

轩辕信宇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他们原本离得那么近,他们原该有不一样的相遇方式,他们原该有不同于现在的关系,她……

原该可以只属于他的……

,他此时很后悔,若是他早几月进京,今日的一切便都将不同,她原该不必这般伤心难过的。

轩辕信宇的心中悔恨,花无语感受不到,她只是拉紧了肩上的黑色披风,向轩辕信宇轻施一礼后,便缓步往自己住的宫苑走去。

喜言嬷嬷看着花无语失礼的径直离去,不觉有些尴尬,“信王殿下,奴婢——”

“去吧。”轩辕信宇挥了挥手,理解的一笑,“没有关系,玉……妃娘娘可能有些不适,我不会见怪的,后宫的女子总是如此不是么?”

喜言嬷嬷这才释怀的笑了,她忙曲膝一福道:“奴婢先替玉妃娘娘谢过信王不怪之恩,奴婢先行退下了。”

喜言嬷嬷说完便带着一众宫女太监紧追花无语而去了。

轩辕信宇看着花无语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的另一侧后,他才收回目光,让半垂下的眼睑遮住了冷凝的俊目。

据得他所知,小六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安排了个淑妃在宫里,为何还要将她送进来?

她的姿色并不算出众,怎能吸引的住轩辕孝天的注意力?

小六又怎么会将并不算出色的她送进来?

看来他有必要走一趟春满园,了解一下这位玉妃娘娘的事情了。

花红柳绿的雅致小院内传来细细的脚步声和轻轻的关门声,轩辕信宇站在院中小径上,看着背对着她正在关门的女子——清叶,眉头微皱的瞥了眼那慢慢合起的房门。

清叶转过身来,突见身后所立的男子猛的惊颤了下,差点将手中端着的一托盘空酒瓶给扔出去。“二……二爷?!”

轩辕信宇,瞄了眼她手中的托盘,脸色一沉,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道:“这些是小六喝的?”

清叶眼中闪过惊惶之色,却不敢有丝毫隐瞒的低声道,“爷,爷他心情不好……。”

“男子长于天地间当顶天立地,何事需以酒浇愁?”轩辕信宇轻哼一声,越过清叶大步向轩辕毅的房门走去。

清叶惊惶的不知所措,轩辕信宇的喜怒无常,这几年她都看在眼里,虽说爷与他是亲兄弟,但若他要是伤害爷了怎么办?

爷现在可是烂醉如泥啊。

眼看着辕辕信宇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清叶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急的团团转。

“下去弄碗醒酒药来。”

;轩辕信宇头也不回的扔给清叶一个命令,人便进了酒气冲天的房间。

房中刺鼻的气味让他不自禁的皱了皱眉,他大步走进内室,绕过床前的精锈屏风,心里带了几分怒气,手下便猛的挥开床前垂挂的纱帐。

可入眼的情景让他倏然一惊,床上的轩辕毅活似刚从酒缸里爬出来似的,满身酒气不说,披头散发不修边幅,那一脸的胡须渣子,若不是知道这春满园里的后院唯有轩辕毅一人住着,他定会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就轩辕毅此时的样子,若将他扔到黑巷子里,没准别人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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