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来了。
王秘书接过了温水,也快乐的接过了照顾小朋友的任务,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渐渐转移开了,酒桌的气氛渐入佳境。
觥筹交错。
“那年规划那个工业区,确实是占了一些地。”
“赔钱是赔了,还都买了社保。”
“那个谁,还是一直上访。每到那个冬天,他就把被子一裹——”
主位上的男人微笑不语。
有人喂有人夹菜的小朋友很快吃饱了饭,扑腾着脚想要下地了,旁边的王秘书赶紧伸出手,可是小丫头却亳不给面子的一巴掌打开了他。
她瞅了瞅满桌的人。
“baba!”
她突然对着主位的男人大声喊,声音清亮,横空而出,压过了房间里所有的声音。
众目睽睽之下,小家伙伸出了手要抱抱——是向着主位男人的方向。
房间一瞬间的安静。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着她,含笑不语。
房间里一时沉默。
“哈哈哈!哎呀二小姐可真聪明,”
第一次被喻书记叫来当陪客的季副第一个反应过来,笑哈哈的声音在房间响起,“这么小,就知道叫爸爸了,季总可真是好福气啊。”
就是这个!
他刚刚就想到了,季念带这个二女来,绝对是图谋着啥!
这不就对上了吗?
果然是酝酿着新型的围猎手段!
这季家不简单,别人都是送金送银送女人,他倒好,带个小姑娘来让喊喻书记爸爸,是直接送个女儿。
也亏他另辟蹊径,谁不知道喻书记的身份?
就是想借着女儿攀喻家——在家里的时候肯定是拿着喻书记照片特意教过了!
太可耻了!
其实他也想!他也想叫喻书记爸爸!
可惜年纪实在太大!
无耻!
“可不是我的好福气?”
无耻的季家公子也不是传说中的高冷。
男人转身把坐不住的女儿抱下了地,又捏了捏她头上的总角,因为女儿的良好表现果然还笑吟吟的,“她和她妈咪,都是我的好福气。”
“哈哈哈……”
“妈咪!”小家伙果然又喊,“爹地!”
“二小姐聪明呀。”
“季总的公子都有多大了?”
“连处长呢,下回也请她来指导下我们的工作——”
虽然资本家的太太一般在这种场合都无足轻重,但是季资本家的太太显然值得一提。
桌上有人甚至还知道季太太的姓氏。
刚刚的插曲已经被众人抛之脑后,红裙小姑娘刚下了地获得了自由,先去拉旁边的柜子门,失败。
然后又看见了主位角落里花。
她扑棱棱的往那边跑了过去。
“小心。”
经过主位男人身边的时候,男人俯身伸出手,笑吟吟的要伸手去拦她。小姑娘伸手推开了他的手,一下子拽住了那朵红白色的花。
扯。
花枝摇晃。
一只手伸了过来,帮她把这朵花掐下来了,递给了她。
“花花——”小姑娘声音奶声奶气的。
男人微笑着,也伸手捏了捏她的总角。
小朋友拿着花跑开了。
“要做好拆迁户的安置——”
主位的男人又开始说话,神色温和了很多。
所以说吧,这绝对是一种新型围猎手段!
喻书记被人喊了爸爸之后,就对这个小女孩十分和蔼,以前从未有过。
当然,这么小的小豆丁是个人都会喜欢,要是喊他爸爸他也乐。
其实说起来,他也有个差不多大的孙子,就是那娃只知道吃吃喝喝,长的黑胖黑胖的,这种场面根本拿不出手。
他本来就和喻书记关系一般,到时候别喊了爸爸之后反而搞得弄巧成拙。
小姑娘跑来跑去。
酒桌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众人微醺。
小姑娘跑的累了,一会儿拽拽季总的裤脚要喝水,一会儿又拽一下主位的男人,抬头看他的脸。
在她张口之前,主位上的男人已经拿着筷子含笑夹了一颗无核樱桃递到她的小嘴里。
小家伙张大嘴,任由他把樱桃放在嘴里,又跑掉了。
围猎!这绝对是围猎!
肯定是在家教过的!故意送女!
无耻!!!
“说起来,真的是多子多福。”这场景似乎让人触景生情,有人提起话题,颇有些感慨。
“现在国策也是鼓励大家多生。”
“我儿媳妇,也是说生两个。我说你就给我生!能生多少,我养多少!”
主位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含笑,似乎也是微醺了。酒桌上突然有人提到,“喻书记家里,也是只有一个公子吧?”
饭桌上一时安静了。
“我家老爷子,也是鼓励多生多育,也想着多个孙女。”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回答。
话音一起,桌子上竟然一时间陷入了宁静,仿佛时间停滞。
刚刚因为酒意已经松散了的一桌人,此刻不由的都坐直了几分,王秘书甚至还猛地挺直了腰。
天家秘事在这一刻突然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冲入了耳膜,让人毫无准备。
那位。
是喻书记的父亲。
喻书记来Z已经几年,从来没有提过那位——不说这句话,其实大家差点都想不起来。
四周的气氛凝滞,男人似乎毫无察觉,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跑来跑去的小姑娘,似乎已经是醉了,“要是多个季总家里这个——”
“宁宁。”
“怕是不知道多高兴。”
“是是是——”
“那喻书记也和嫂子再生多几个——”有人赶紧附和。
原来喻家也催生!
忙着捣蛋的小姑娘丝毫不觉得话题和自己有关,手里拿着花和叶跑来跑去,再次路过了主位的男人的时候,一只手臂伸手一捞,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腿上。
季副突然灵光一闪!
“要我说,”也许是酒精入脑,也许是灵光乍现,刚刚和季总论族谱发现一个是南季一个是北季的季副趁着酒意笑了起来,“喻书记既然和季家二小姐这么投缘,不如今天就认个干女儿,带回去也可以给家里高兴高兴——”
话音一落,脑子一激灵,季副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看看自己刚刚这说的是什么话?!
还指使喻家的家事!
祸从口出!
主位上的男人不以为忤,含笑不答。
他似乎也是醉了,也似乎并没有把这个玩笑话放在心上,只是伸手摸了摸女孩的总角,嘴角含笑,似真似假,“那宁宁你要不要和伯伯去京城看爷爷——伯父家的爷爷最喜欢小朋友,看见你这么乖,他老人家肯定也很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