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ciate ogne speranza, voi ch\'intrate.” Dante Alighieri.
“你们放弃所有希望,进入这里。” 但丁·阿利吉耶里 《神曲》
马蹄和车轮从城市的官道碾过林荫蔽日的小道,从里斯本到辛特拉的路途不算太远却也不近,幸好,即使是崎岖的山路,在查理苏的马车上倒也不算颠簸,他细心地为你准备了诗集和一些看着就有年头的刻板画,让你打发这一路上的漫长时光,甚至还细心地让管家在车上准备了下午茶。
车里的内饰自然不用多说,也细心地为长途旅行放置了鹅绒软垫,连出行的茶具碗碟都是少见的高档货,东方的瓷器配上纯银扭纹的茶杯壶具,倒也颇具查理苏的风格。红茶在杯里摇摇晃晃却一滴未洒,算得上是他口中不太辛苦的旅程。
直到日暮西沉,你才撩开车窗上遮阳的帘子,看着车外的景色如走马灯穿梭变幻明灭不定,偶尔有几只松鼠从树上蹿下来,揣着手呆呆地站在路边。
春天真是个好时节,路上转瞬即逝的景色都比冬日有趣得多。
“这幺快就看腻我了?还是我不如这穷乡僻壤的风景好看?”
查理苏不知什幺时候醒了,悄悄把脑袋搁在你肩上,用鼻尖隔着绸缎制的衣领蹭你的脖子。
因为要搬家,前几日他不眠不休地处理里斯本家中和医疗诊所的杂事,今天这一路上他安静地睡着,车轮滚过石子的起伏让他偶尔会将头靠在你身上,很少见他有那幺安静的时候,看起来倒也不算坏。
“看了几个月早就腻了,想到还要看着这张脸几十年,甚至晚餐都不想吃了。”
你转过头,唇瓣刚好落在查理苏的额头上,他顺势仰起头在你的嘴角轻巧地啄了一口。
“嗯,是蛋挞的味道。”他扫视了一眼车厢里的小茶几,挑起眉毛,“胃口不错啊,查夫人。”
“没有你在旁边吵闹,胃口自然很好。”
查理苏端起红茶抿了一口:“你应该为此感到骄傲,与我面对面的交流,是多少贵族小姐梦寐以求的事。”
你故意不看他,从手袋里拿出一面小小的珐琅镜,从镜子里窥探着他飞扬在眉梢的骄傲。
“所以啊——”你故意拖长了音,“你大费周章地搬到辛特拉,不就是为了躲你那些还不完的情债吗?”
查理苏一手扣起你的镜子,一手捏着你的下巴将你的脸转过来,凑近身子盯着你的眼睛:“是里斯本的房子太小了,不足以衬我和夫人这对天造地设的佳偶。”
“是,先生。如果你的旧情人找上门,我一定会以女主人的身份好好款待的。”
查理苏平日嚣张又自大,一到你调侃他情事的时候反而又孩子似的认真起来。他的目光从你的眼睛滑落到你的嘴角,拇指擦拭过你那个刚刚被他吻开的口红印,再对上你的眼睛。
“虽然不少人家想要将女儿送来当情妇,我的婚事也的确让不少葡萄牙的贵族小姐梦碎,但是夫人这幺说,我也是会伤心的。”
看着查理苏真诚的眼睛,还有一丝略带做作的委屈,你主动凑近了他一些,朝他眨眨眼:“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那些小姐们的梦想了。”
“人要学会知足。”他松开你的下巴,又回到平日玩世不恭的语气。
“不知足的人才会从里斯本的庄园搬去辛特拉。”
“那里是世界的尽头,是我想与你生活的地方。”
查理苏很少认真地说情话,他一向口无遮拦又爱惹你生气,即便是你同意了婚约的那一天他还是说着“我就说这世界上怎幺会有女人拒绝我”这样的话,也还是那一副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表情。
但是这几个月他却认真筹办着婚礼,甚至拒绝了他母亲在里斯本置办新庄园的建议,一意孤行地将你们的余生都规划在了辛特拉。你不知道他搬迁的理由是否如他所说般的浪漫,但他确是喜悦的,为了你们的婚礼,为了你。
你看着他,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睛凝望着你,四目相对,你看到暮色里有星辰坠落,每一颗星上都是你的脸。
你的唇落在他的眼角,他的睫毛掠过你的吻。
摘掉你碍事的宽檐帽,随手搁在无人落座的位置上,他欺身将你压到墙角,用牙齿拉扯开你领口用绒带系得精美的蝴蝶结;隔着丝绸的面料,他用呼吸浸润你的肌肤,手伸进长裙拨弄着你的袜带,指尖在金属扣上刮蹭着,一切都那幺顺其自然。
“这可是在马车上。”
查理苏另一只手环过你的腰,你束腰上的每一根鱼骨都读着他的掌纹,手指摸索到你肋骨的末端,用指尖轻轻捻了一下你便瘫软下来。
“夫人的礼物,自然要够分量的回礼。”他的眉毛又放肆地挑了起来。
他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腹都覆着薄茧,中指第一节指节上也是,他常自豪地说这是职业的赠礼,证明他的确是整个欧洲大陆不可多得的天才医生。茧子亲吻着你大腿内侧,你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还不等你推开他,他扣在你腰上的手指便轻轻捻动,抽去你的气力,再将你一条腿曲起摆放在垫着软垫的座位上。
阔口的下身里衬并算不上什幺阻碍,他只是轻轻拨弄你的花核,你便感觉一股热流从身体里倾泻,你将他的衣领攥在掌心,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倒也不用这幺着急地投怀送抱,怠慢的回礼不是我的风格。”
他中指上的茧子在你内壁的软肉上摩擦,微微曲起指节让你的腰不由自主地擡了起来。他的指尖探到深处,捻动翻搅,用薄茧厮磨你小穴绞紧时的缝隙,手指从你身体里退出在花核上作恶地打圈,再一番进出带出黏腻的水渍,浸湿薄透的里衬。
来自东方的精美瓷碟碎在地上,银质的茶具落下发出一声闷响,未喝完的红茶将藏青色的裙摆浸成墨色。猫脚高跟早已不知跌落在何处,透过丝袜沁出你足尖一片红,你蜷起脚趾忍受着身体不受控的颤抖。
马车突然停下,车厢一个前后小小的摆动让他顺势进入你。
车厢被敲响,前方传来管家担忧的声音:“少爷,发生了什幺?”
查理苏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手指上还残留着你的体液,他的手肘刚好蹭过你领口大开露出的一片胸脯,你的小穴不由得绞着他的肉棒收缩起来。
他皱了皱眉,笑着咬着你的耳朵:“看来夫人对我真的甚是满意。”
“马的脚程慢了,再快些,免得耽误我和夫人晚上休息。”
他俯下身,看着被你咬得有些红肿的下唇,嘴角溢出一丝津液,还有因为忍着呻吟而涨红的脸。他的眉毛在脸上悦动了一下,故意没有压低声音:“是不是啊,夫人。”
你瞪了他一眼,见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清了清嗓子说:“是的,快些吧。”
话音刚落,查理苏的性器就完全挺入,他咬着你的耳朵低声道:”原来夫人喜欢快一些。”
男人坚实的臂膀将你牢牢禁锢在这一方小小的茶几上,你的头向后仰去,身体失重,马鞭凌空抽动的声音像一声号角,车外骏马嘶鸣,车里的男人肆意驰骋,抽插带出的淫糜水声都被掩埋在马蹄踏碎落叶的声响里。
车轮碾过回忆的尘土,每一次颠簸都形成一个侵吞你的旋涡,你早已听不见车轮滚滚的响动,只听见这场欢爱里的每一次高潮都宣告着——你再也不会回到里斯本。
曾经想变成风,去亲吻尘埃再与爱人缠绕,但是现在想变成一只会归巢的鸟,看着眼前的人野蛮生长,成为你找的风雨不侵的巨树。
其实你也不是不想离开里斯本,只是每个能想到的理由,都显得有些可笑。终于你离开了,在这一日的车马劳顿里,车轮扬起的每一粒尘埃,都变成了葬下往事的一抔土。
永别了,里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