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厉执墨将镶着祖母绿的黑杖稳靠在椅边,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跪立的人前。
脸上带着寒冰一般的戾气,大手一把将厉之皑的脸捏起,
他目光不善,声音低沉:“以后别单独出现在唐甜面前。”
厉之皑不愿答应。
本能扭脸。
看似温和的大手似乎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厉之皑用尽全力也无法摆脱钳制,他越是偏头,修长干燥的手指越是越紧。
厉之皑面露不甘,擡起霜雪般皎洁清冷眸直视居高临下的厉执墨,不曾想闯进一双沉郁得能扼死人的黑瞳里。
严厉如父的哥哥长期积累的威严使得厉之皑本能地颤了一下睫毛。
反应过来自己露了怯,立马咬紧牙关,唇角下压。
一切都因那个酒醉的电话而起,他不该信任他。
从他回国后,甜甜就变了。
他们亲密相处时老是心不在焉,偶尔一惊一乍,不关心他,不来探班。
他怎幺也想不到。
酒醉的女朋友会被敬爱的大哥带回别墅。
更是几天几夜不放她回家。
孤男寡女日日夜夜在一起,她连电话都不接了,偶尔出现在花园里唇儿肿,腿儿瘸,破布娃娃一样可怜。
一想到小女孩儿在比她庞大数倍的胯下求助哭泣,哭晕了也无人帮助,厉之皑心如针刺。
又是这幅德行!
“唔!”厉之皑的眼睛倏然瞪大,不知为何惹怒了厉执墨。
那大手改为掐咽喉。
清冷白色光线下,骨节分明的手掐在白玉脖颈上,连指尖都散发着寒气。
窒息感满上来。
厉之皑仰长脖子,将注意力集中到等他回答的阎王身上,望着冷漠矜贵的面容,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屋里最有话语权的人。
厉之皑喉结滑动,克制着想撕咬厉执墨伪装的冲动,声音破碎:“哥,不行的,我太爱她了,不能不见她,不能失去她……”
掐喉咙的手掌越来越紧,厉之皑双手去掰有力的指,抓住机会,大口呼吸。
“你拿照片给我之后,我再也没碰过其他女人,我有心悔改。哥哥你让她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回他身边?
厉执墨漆黑如深渊的眸瞬间冰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又一次狠狠掐紧那白玉脖子。
冷冽的声音从他牙缝中挤出:“爱她你还设计她。”
“以为人人知她和你缠在一起,她就只能爱你,嫁你。用这招逼婚,你活在清朝吗?”
男人声音不大,却极为有力,一字一句像砖头砸在厉之皑心尖。
咯噔一下,生怕他会在唐甜面前添油加醋提及这事,本能解释,“嗬嗬嗬……”窒息感加上疼痛。出口的声音哑得无法让人听清,他扭着身体反抗,指甲在那双大手上划出一道血痕。
厉执墨见他有话要说,松了手。
露出一圈红痕。
厉之皑连忙大口呼吸,不停喘息:“咳咳……没、有,没拍她正脸,认不……”出的。
脱口的话,戛然而止。
厉之皑脸色一下子苍白,只感觉自己痛得厉害的喉咙猛然充斥一股腥甜。
原本以为厉之皑只是故意不做遮掩,没想到连狗仔都是他安排的!
厉执墨手背绷出青筋,几乎瞬间将厉之皑踹翻在地。
他声音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人戳出窟窿:“厉之皑,你他妈真让人不耻!”
“得到的时候不珍惜,提分手就算计。”
“甜甜是你我看着长大的,算起来你也是半个哥哥,她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她?”
那照片拍得极其勾人心弦,大庭广众下与人交欢般色情。
厉执墨一想到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儿,被人诽议,被丑恶男人遐想,他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一把提起厉之皑,拳头如雨下。
长时间的跪立,加上背脊上的棍伤,厉子皑本就跪得艰难,练过搏击,拉过弓箭的大手握拳,十足力道打下来,他挨了一下便软了背脊。
“别打了,别打了!”
拳头接触肉体的闷响听得人毛骨悚然,眼看着厉之皑要被打晕,即使平日里十分重视尊重大儿子的厉太太还是没绷住,她本能扑到厉之皑身上,将他的脑袋抱着怀里,擡头望着阴蛰威严的大儿子,声音因心疼有些走音:“厉执墨!”
“他快被你打死了。”
“他是你弟弟啊!”
厉太太含泪的眼触及到厉执墨漆黑深沉的眸,她嘴唇微微颤了下,如被人泼了一瓢凉水,气焰消散。
厉太太缓和了声音:“墨墨对不起,妈妈太激动了,皑皑错认了就好。”
“你别和往死里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