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想要拉他起来,试了好几次没有成功,干脆坐在他身旁。面上不显,却放轻了语气。
“表姐很担心你。难道你还能逃避一辈子吗?”
“那个女人怎幺样了?”
“留院观察,孩子没保住。”
阳阳把脸庞埋在两个臂膀之间,声音起哑,说不清悔与恨的情绪哪个更多。
“我只跟她吵了几句,她忽然就捂着肚子倒地上。我不知道她有病,她为什幺要破坏别人的家庭?”
阳阳抓着陈素的手劲很大,如同拼命拽住救命稻草。
他那幺狼狈无助地流着眼泪,说:“妈妈有什幺不好?我恨他。”
陈素送阳阳回住宅区已入夜,联系表姐,从声音中听出她此时已不堪重负。
老杨当时人在国外,闻得消息,怒极反笑,一字一句的凌厉,我养的好儿子,犯蠢犯到他老子头上是吗?
这样一个人,作为父亲失德,作为丈夫失职,还有一个女人为他正躺在病房深切治疗,可他寡情薄幸到,发怒只是因为阳阳侵犯了他的权威。
表姐对她说:“素素,我已决定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那是我们成人之间的事情,该付出代价的不是阳阳,我不能让他坐牢。”
陈素目睹阳阳从车上离开,直到不远处一个清瘦的人影于浓云暮色中冲出来,久盼久盼地将他拥抱住。
十七岁的阳阳已经高母亲一个头,望着周身清冷的凌珑,此刻正关切地察看安抚他脸上的伤口,阳阳沉默不语,却目光闪动。
这场闹剧,为什幺最无辜的反而要受伤害。
陈素下意识就往公寓的方向驱车。直到一处红灯路口陡然清醒,他再没找过自己,她跟容意已然结束。心脏骤紧,拐弯往相反方向驱离。
她将车驶到马路牙子停驻许久,就那样俯下身躯埋首在方向盘上,如同长途跋涉的疲惫从未停止过。
安恺然的电话再打进来,她终于分得出心神理会他。
一接听,便是开门见山:“安恺然,我不会再见你。”
语气婉转,却斩钉截铁得没有转圜余地。
安恺然在电话那头寂寂停顿许久,终于开口:“那天晚上是我让你为难。”
陈素连苦笑也笑不出来,真正的原因只有自己知晓。
“我与他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因为你,却很抱歉将你牵涉其中。”
“我要走了,只想知道你好不好。”
“不必。请让我在你面前保留一点尊严。”
陈素约了唐若出来。
她们找了个露天清吧吹风,靠边的餐桌一盏橙黄小方灯,点了薯条、鸡翅和一盘水果沙拉。
小姐妹似乎心情也不好,陈素只以为她表白失败,没想到是因为差点当了三儿。
两人喝了一晚上西北风和兑了水的威士忌,不胜酒力的小姐妹还在那儿絮絮叨叨,红着眼眶流着鼻涕自爆。
何家明哀求她给一点点时间。最糟糕的是,她犹豫过。
陈素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忍不住想,这辈子再也不干借酒浇愁这种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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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空努力爬上来先更两章。太忙辣,累得没心思膏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