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我肚子饿得咕咕叫,煮了速食面,煎了午餐肉荷包蛋,又涮了鱼蛋和一把小青菜,分量看起来足够我吃三顿。想起卧室里还赖着个不速之客,出于礼貌我叫叫他。
萧逸。
喊了半天,他死活不应,于是我耷拉着雪山白的天鹅绒拖鞋去卧室找他,整间屋子暖气开得很足,在家里我已经换上了软乎乎的针织裙,月白的羊绒长袜。
冬天对我而言,冷得难以忍受,没有暖气我会死掉,所以宁愿承受几个月过分高昂的支出,也要在南方开暖气。
萧逸明显醒了,赖在被窝里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揪着被角不肯露头,我废九牛二虎之力才掀开一道缝,下一秒被他一把拉进被窝里。一开一合,被子严严实实盖住我们。
他像小孩子一样,用脸蹭我,黑暗中寻我的唇,然后接吻。
我轻微挣扎,想出去。
萧逸说:“别动。”
“唔——”
“别说话。”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手自然而然地搂住我的腰。
“我想好好亲亲你。”
于是我停下来,任他摆布。
那一刻,我想好好爱他。
萧,你知道我会爱你,对不对。
这不是世界上第三大谎言。
他剥了我的羊绒袜,又脱了我的裙子,幸好被窝足够暗,他看不见我身上的痕迹。
又或者他知道。
只是为我省去了找借口的麻烦。
萧逸进来的时候,没有戴套,我攀紧他的后背,剧烈地抖。穴还有些肿,有些干,被他阴茎摩擦得有些痛,但我无法拒绝他。
他动得有些急躁,又有些粗鲁,幸好他的吻足够温柔。
幸好我湿得很快。
我想要他。
昨夜克制的瘾症,此刻排山倒海,卷土重来,更为强烈,更为震撼,犹如千万只小虫噬我的心。
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瘾君子。渴望爱,温暖,侵占,成瘾许久。
美沙酮终究只是美沙酮。
“轻一点,痛。”
我咬萧逸的耳朵,在他耳畔细细喘息。他闻言,埋在我体内停了一下,随即又不管不顾,愈发孟浪地摆腰,性器进出更为凶悍。
像憋着一股气,偏要和谁较劲。
我也很委屈,喘息渐渐染了哭腔。
萧逸下身力度不减,一侧肩膀向上耸了耸:“……咬我吧,乖。”
我便乖乖张开嘴巴咬上去。轻轻地并不怎幺用力,小猫一样,牙齿微微陷进他的皮肤。
高潮的时候我脑海里闪现过一个问题。
你有爱过谁吗?
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信用卡永不过期,才是我的真爱。
萧逸总给我虚无感,无法占有也无法割舍。夜里想起他,像只小兽抓心挠肝,在他身边我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我们很像,眼角泪痣一样,星座也一样,前后相差十几天,我熟悉他的秉性就像熟悉自己,我知道他下一手会出什幺牌,就像他也知道我。所以总是来回拉扯,无法拿捏,彼此都深知一旦尘埃落定,我们都会光速丧失对彼此的渴望与欲求。
于是相处成了博弈,棋逢对手,来回交锋,有输有赢。
这种感觉让我上瘾,欲罢不能。
他是出了名的情场浪子,桀骜不驯生在骨子里。有时候我真想剖开他的心瞧一瞧,究竟是不是血肉做的。他从不说爱,不过有时候看我的目光倒很深情,足够令我心头那只死去多年的小鹿,诈尸还魂砰砰乱撞。
我说他是矜贵凉薄的深情畜生。
萧逸听完笑一笑,捏着我的下巴赞道,真聪明。
萧逸花边新闻很多,我偶尔看看当作消遣,前不久他被拍到和异性密友成双成对,出入一家久负盛名的法国餐厅。
那天深夜他打电话来,说想见我。
我问他:“是低温鲑鱼好吃,还是苦杏酒煎小牛胸腺?”
他一顿,不再说话。
我便笑一下,漫不经心:“下次不妨试试他家的黑巧克力挞,在巴黎问世近三十年,哄女生最拿手。”
萧逸说:“你在暗示我需要哄你?”
我敷衍:“想多了,只是推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