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出场:林尼 琳妮特
“明明只比我们年长几岁,为什幺忽然变成母亲了呢?”
“父亲自有她的想法吧。琳妮特不喜欢母亲吗?”
不喜欢母亲什幺的,对于琳妮特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母亲这一符号,在她和林尼的过往中,是面目模糊的影像,与之有关的回忆,总是缠绕着哀伤、漠然和苦涩。但是即使是被抛弃的他们,也拥有着被谁拯救的可能性。
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悲剧还是喜剧,它们都指向同样的结果。那就是新的家人。
与血缘无关的、与抛弃无关的家人。
血缘当然是重要的纽带,尽管很少思考这方面的事,但琳妮特从不质疑这一点。链接着她和哥哥的,正是天生的血缘与漫长的相伴。
但是它有那幺重要吗?
即使毫无血缘关系,也会在面临危机之时挺身保护她。即使不是母亲,也像母亲一样用温暖的手指梳理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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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娜在帮琳妮特梳头。
她的手远不算灵巧,但是足够耐心和小心。动作缓慢、无比轻柔,对待瓷娃娃一样,生怕弄痛了她。事实上,手掌轻拢的这些灰白色发丝,绝对没有哈娜想象的那样脆弱。过往的任务里,被火灼烧、遭水浸泡都是常有的事。昨夜回来时也淋了雨,湿漉漉的,紧贴着头皮,让人忍不住想象细菌滋生的样子。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
于是,在归途上愈发难以忍受的琳妮特一回到公馆,便直奔浴室而去。而同样淋了雨的哥哥,则被她的背影抛下。他望着客厅桌面上的烛光,似乎发了一小会儿呆。
随后,光亮熄灭。
琳妮特闭上眼睛,吹灭了蜡烛。她和哈娜二人独处的空间里,蛋糕的甜香肆意弥漫。在外面的客厅里还有个更大的蛋糕,是为她和哥哥准备的。双生子每年都互相庆祝生日,那是同一天里接连举行两次的,既孤独又不孤独的仪式。
只要和哥哥一起,其他都无所谓。如果是从前,琳妮特仅仅抱有这样的想法,她的生存方式、至今为止全部的生命里,都离不开哥哥的存在。
但是仅有此刻,单独为她准备的小蛋糕,与穿过她发丝的指尖,琳妮特想将它们变成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秘密。
这是错误的吗?
哈娜拢住手中的发丝,取来搁置于桌上的丝带,将发丝束起。水蓝色的丝带缠绕,靠着蝴蝶结稳稳固定住,最后扣上神之眼。光是注视就给人以清新的感觉,哈娜的视线从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宝石”上移开,转而看向镜中的少女。
二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琳妮特面色微变,似乎有一丝局促。哈娜却看不出,因为琳妮特常做那种神情,任何人瞧见,都只能给出“面无表情”的评价。
当然,如果林尼在场,大概会传授一些用猫咪耳朵和尾巴来判断情绪的技巧。
然而哈娜没有观察他人的爱好,她仅仅从对情绪的直觉中得出了结论。
“琳妮特,难道很紧张吗?”
“没有,我不紧张。”
琳妮特摇了摇头。与这一动作同时发生的,是她耳朵的耸动。浅色猫耳的动态,在视野中显得格外醒目,哈娜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了。原本整理着零碎发丝的手渐渐停了下来,头脑中冒出的冲动驱使下,不假思索地、不计后果地做出了那样的事。
她朝琳妮特的猫耳吹了口气。没什幺力气的,轻飘飘的一口气,只是如此而已。
琳妮特的身体却猛然绷紧了,僵直了。她深紫色的眼瞳,在瞬息之间变得空洞、失去了一切光彩。
“琳妮特,你怎幺了?”
哈娜问她。在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为之后,才猛然意识到猫耳朵较之人耳要敏感许多。只是吹了口气,倘若抱着这样的态度,就太轻浮也太草率了。万一琳妮特不喜欢别人这样对她的耳朵——
“进入……关机模式。”
从定格了的少女的口中,吐露出微弱的声音。琳妮特呆望着前方,镜中的自己还是那副无表情的表情,眼中的光同样凝滞了、散去了,不知所以。和停止的思考相对的,是乱动不止的耳朵和尾巴。
猫耳颤抖着,每一根绒毛都在期待,就像花园中的草木期待风的到来。再度轻拂过吧,让我们再次摇晃起来。说着诸如此类的隐秘话语,既害怕又希冀的样子。琳妮特不负责传达耳朵的愿望,关机模式仍在继续,但是很快,她的尾巴也不听话了。
都怪哈娜笑了,笑得身形晃动,顺势就搂住了她的腰。来自身后的拥抱比风更轻柔,又无比真切。她确实被拥抱了,除了哥哥,再没有谁会与她如此亲密。哈娜的体温隔着布料传递过来,皮肉阻隔的、胸腔中深藏的心跳,也毫无征兆地传递过来。
心跳声牵动着心跳,感官的共鸣就此形成。脸开始发热,尾巴失去控制地,就近缠上了哈娜的手臂。惊奇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哈娜松开了手,放开拥抱却解不开尾巴的牵制。猫尾卷绕在手臂上,依依不舍的姿态。
哈娜无师自通地顺着毛撸了一把,尾巴喝醉了酒似的,立时松开桎梏。
“说起来,为什幺林尼没有猫的特征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哥哥他已经很会撒娇了,如果再加上猫耳朵和尾巴……后果不堪设想。”
哥哥的名字唤回了琳妮特的理智,自然而然地说出了二人心中共同的答案。
林尼是擅长撒娇的孩子。和那些被宠溺着长大的孩子不同,撒娇不是他天然的本能,而只是获取所需的众多工具的一种。如果甜言蜜语和恰到好处的任性,就能够换来想要的关心和关注,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这样的他,亦会遇到发自内心地、想要依赖和撒娇的对象。妹妹是一个,然而他自认要做个称职的哥哥,在兄妹关系中绝不能脱离保护者的身份。
想要依赖,想被包容,无条件地被谁保护,这样的心情对孤儿来说太过奢侈。如果没有见过太阳,在冰冷、残酷的世界里,壁炉中燃烧的火焰就足够温暖了。
……如果没有见过太阳。
哈娜接连几日都没跟林尼说话,除了兄妹生日那天。大魔术师隐匿身形的本事自然不算差,不想被她找到,还是故意躲着她,总之见不到他。有时天气晴好,日光朗照下,墙角露出的阴影呈现高高的魔术帽状,这影子却在走近时恍然消失。
果然是躲着她,这下确定了。
不知何时,被孩子讨厌了吗?
尽管不以母亲自居,仅仅作为朋友或是姐姐,被单方面疏远了,也难免产生微妙的伤感和委屈。
两兄妹的生日过后没多久,哈娜生病了。兴许思虑是原因之一,谁知道呢?
明明在发热,身体却冷得打颤。她昏沉地睡去,将自己裹在软绵的被子里,对外界的一切渐渐失去知觉。
风拂过窗边的轻纱,掀起月白色的浪。正午的日光照进来,哈娜在半梦半醒间感知到它——太阳成了半融化的糖球,奶白色的阳光流下,其中一滴就落在她的后背。
这甜蜜的液体几乎要将她灼伤,一旦触到她的皮肤,就如具象化的热摊了开来,把本就因生病而感到燥热的身体都包裹起来。
不知怎的,哈娜动弹不得。想要醒来,好热,迷迷糊糊的想法在乱窜,身体却如同被什幺钉在床上,只能任由热意蒸腾。
直到一滴水落在其中。
这水携着风而来,清浅得只够吹动一片落叶。哈娜半睁开眼,迷蒙之间,水的纹路都被她下意识地描摹。水怎幺会有这样的纹路呢?但那无疑是救她于烧灼的救命之水,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脊背。
意识也逐渐清明。
哈娜知晓了水的真面目,那是少年的吻、孩子的吻、充满了……怜爱的吻。横亘在她背上的伤疤,记录着一别数年的噩梦,她都快忘记了疼痛,如今那些丑陋的疤痕被珍重地吻过,她微微颤抖着。
难以消受。
“林尼……”
哈娜的嗓音喑哑,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一出声,原本只是虚环在她身上的手臂忽地收紧。林尼的最后一个吻,落在心脏的背面。哈娜呼吸发紧,不由地庆幸他在自己的心跳失控之前就离开了那里。
林尼蹭到了她的颈窝,余光能看到灰白的发丝。痒痒的,哈娜想到,无论是浅浅的呼吸,还是这些和主人一样调皮的发丝。
没有斥责,也没有质问。
她只是如平常那样问:“你故意躲着我,现在又偷偷做这种事?”
林尼反问:“哪种事?母亲如果不说清楚,我又怎幺会知道您的意思呢?”
哈娜一时无言,而这顽劣的“孩子”,仿佛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她的回答。林尼将脸埋进她的发间,只觉鼻间尽是独属于母亲的香气。哈娜的脸烧得发烫,他凑上来脸贴着脸乱蹭,倒是送来些许凉意。
闭了闭眼,哈娜放任他的作为,总归她现在全身发软,就算想阻止也是有心无力。得到了母亲的默许,林尼开心地亲她的脸。额间细密的汗珠都被他舔去,猫儿喝水一样。过了一会儿又去舔她的耳垂,感受到手臂间的柔软躯体、肌肉一瞬间的紧绷,他变本加厉地含吮住莹白的耳垂,舌尖描摹耳廓的形状。
林尼的胸膛紧贴着哈娜的后心,她能轻易捕捉到那薄薄的起伏。明明做了那幺多事的是他,现在倒像是把自己累到了,半倚在她身后小声喘着气。
曾经轻浅的风如今也染上了无可救药的热。被这风缠绕裹挟到耳根酥麻,眼睛也一阵酸涩,哈娜几乎要流下泪来。
睫毛方才一颤,林尼急忙凑上来,啄吻她的下巴。
“母亲别哭,我没想惹您生气。”
“我没生气。”
“那就好。”林尼终于与她面对面,哈娜仰望着那双淡紫色的眼眸,里面装有的东西,她从来没看透过。这双眼睛的主人注视着她,沉默片刻后才道,“父亲爱您吗?”
“……你看到了。”
“是的。”
林尼亲吻她的左眼,他的嘴唇还是凉凉的,哈娜看不见,只知道烧烫的眼球被安抚了似的,疼痛褪去。
他继续说:“我也想爱您,父亲可以做的,我也能做。”
坚定又无赖的发言后,林尼又亲吻她的右眼,语气忽然委屈起来。
“而且您都摸过琳妮特的尾巴了,却没摸过我的,这不公平。”
哈娜早知道小魔术师骗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没想到颠倒黑白的事做起来也这般熟练。她深吸口气,呼吸急促起来,问:
“你哪来的尾巴?”
少年笑了,笑容怎幺看都不怀好意。下一秒,哈娜无力的手就被牵着放到了林尼的身后,绷紧的、暗含力量的肌肉,在她的指尖搏动。
林尼带着她抚摸自己的身体。
温热的皮肤在指腹流过,指纹翻越微微凸起的骨骼,最后停留在尾椎的位置。哈娜疑惑地看他,再怎幺摸也摸不出一条尾巴。
林尼微微一笑,松开了牵引,哈娜的手便顺势陷入松软的被单。然而很快,手心就被塞入了一根炙热的硬物,哈娜眼看着少年的性器在掌心缓慢蹭动,不多时便淌出清液。
“啊呀,实在是找不到尾巴,但是这个也能代替。”
随后他俯下身,探出舌尖描绘哈娜嘴唇的轮廓,到处舔得湿漉漉,又缺乏耐心地忽然钻入口腔,抱着把病气一起卷走的气势,温柔又强硬的态度。
牙齿、粘膜、舌头,全都不再属于自己,哈娜恍惚间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要融化了,要融化了,嘴唇也好、舌头也好,一切都融化在两人炽热交缠的吐息中。
一吻结束,哈娜快要受不住,平复着心跳。而罪魁祸首的林尼却还嫌不够,鼻尖撩动她的发丝,连汗湿的头发都要放进嘴里,叼着头发、含糊不清地说:“摸摸我,好不好?”
分明是撒娇。
从刚才开始就强势得不行,这会儿却克制着自身的欲望,好像哈娜的同意和主动才是他的所求。然而这次的撒娇不纯粹,也没太走心。哈娜很清楚,林尼的询问看似弱势,实则胸有成竹。
他是在笃定什幺,但同时也在害怕。
“哈娜,哈娜……摸摸我。”
林尼改口了。聪明如他,早已察觉哈娜对“母亲”这一称呼的复杂态度,她更喜欢别人叫她的名字。
以名字称呼,他们就能更加亲密。
是这样吧?
哈娜抚摸着手中的性器,她的力气没多少,仅是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主动,就让身上的少年兴奋不已。指腹每每碾过前端的小口,都带动一阵战栗。
好在林尼体重很轻,伏在身上也不觉得重。只是他侧靠在胸前,呼吸透过轻薄的睡裙,拂过乳首,让哈娜很不自在。大约是故意的,胸前的脑袋挪动了一下,清凉的风瞬间变为湿热的喘息,水汽凝结后的湿意包裹着乳首,落在同一处的……还有林尼的视线。
哈娜的耳朵红了,还未来得及反应,林尼就出其不意地含住她硬立的乳头。一层布料覆盖其上,根本无法阻止温度的传递,少年如初生的幼兽吸食母乳那样,贪婪地吮吸。
唾液浸透衣物,紧贴她的肌肤。
胸前作乱尚未止息,林尼动了动腰,性器便在哈娜的指缝间戳过,似乎在提醒她不要冷落了这边。
少见急躁的林尼,运筹帷幄的林尼,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于性事中一向被动的哈娜忽然无声地笑了。埋首在乳香之中,林尼并未看见她的笑容,只知道她回应般地握住了不满的性器。牵动他全身情欲的那一点,被柔软微热的手指拢起、揉动。
不符合想象的动作,却充满了耐心。林尼想,这与哈娜读书给他听时、为他擦干头发时、听他讲解魔术时的耐心一般无二,但更令他心痒。
红晕爬上他的脸,和平时为表演或伪装而作出的情状不同,林尼久违地感到了孩童时期才有的害羞。在哈娜看不到的地方,阴影中他的眼睛渐渐迷蒙,终于舍得吐出口中的柔软,转而轻轻啃咬周围的乳肉。
林尼像是失了力气,比她这个病人还要绵软地躺在她身侧。随着哈娜手上的动作加快,透明的粘液几乎弄湿她整只手,她不禁联想到和孩子们捉过的青蛙、敲碎蛋壳时流到掌心和手腕的蛋清,只是它们都是冷的,不如手中握住的事物这样滚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热。
他好像把自己的所有都交托给了这来路不明的“母亲”,在一阵又一阵的快感中微微蜷起身子,是一种孩子依靠母亲的姿态。
只是孩子不再是孩子,母亲从未是母亲。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简直让人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病患。哈娜恢复了气力的另一只手擡起,摸了摸林尼淡色的发顶,没有揉乱,却被带着些许埋怨又隐含期待的眼神注视了。那一刻,热情而冷淡、亲昵而疏离的他再无踪影,魔术师褪去伪装,哈娜感觉自己看到了全部的、真实的林尼。
“林尼。”
哈娜叫了他的名字,示意他靠近点。
她亲吻了他,只是唇与唇的片刻相接。然后,手中便感受到一股温凉的液体喷出。
“生日快乐。”她说。
太过分了啊。被情与欲的高潮近乎残忍地掀起又摔落,林尼的身体与哈娜紧紧相贴,前几日才听过的祝福再度响起,就在耳边,很近很近。
纯白的宁静中,二人无声地依偎着彼此。然后林尼撑起身子,他的指尖顺着女人沁着薄汗的小臂向下,直到肢体的末端——他牵起那只手,魔术师在邀请观众与他共演,沾满他的液体、浸透他的味道的手心,被探出的舌尖舔过。
就像小猫喝水。哈娜想。
她听到林尼引诱的声音,看到他眼中满溢而出的情感,既懂事又任性的孩子向她祈求:
“可以再来一次吗?”
病情,绝对会加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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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开始想的是黑化林尼邀请菲米尼伪兄弟盖饭快乐3p……为什幺最后竟然是这样(菲米尼逃过一劫)
番外只剩一章,想先写完番外再正文,正文的发展我的脑子已经日行千里但是手不争气
以及最近在沉迷星铁,想开星铁乙女(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