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公寓楼底，两个男人不期而遇。
萧逸和孟忍。
萧逸先开口打招呼：“你等她啊？”
孟忍反问：“你又在这里干什幺？”
萧逸笑：“你不是唯一等她的那个。”
我现在是有家不敢回。
日子成了炉火，温温吞吞地煎熬。
幸好总还有方见微，百忙之中想起我。
做完之后，我在他面前安静地喝水，吞下粉色药丸。
他突然说：“留下来吧。”
这是我第一次留宿方见微的家，准确来说，他名下房产之一。在这种特殊时期，他的提议简直是为我解围，我干脆躲进他家里，一躲便是好几天。
夜里起来喝水，刚关上冰箱，回头撞见方见微。
他穿宽松的丝质睡衣，站在客厅与开放式吧台的交界处，银白月光照进二楼的落地窗，恰好落在他身上，他站在那片皎洁的月光里，安静地看我。
我喊他一声，确认他不是在梦游。
他走过来，冷不防捏住我的手腕。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就被他抱到了料理台上，大理石台面坚硬冰凉，冻得我浑身一颤。
我来不及抗拒，被他轻轻封住了唇。
方见微低着头，单手撑在我身体一侧，令一只手隔着睡衣，慢慢揉我的腰，然后是臀。我迅速反应过来，双腿分开，勾住他的腰身。手伸下去解他的裤子，他却捉紧我的手，不让我动。
手指从睡衣下摆伸进来，探进我的腿心，和萧逸不同，方见微的指尖很凉，凉润如玉，在我穴口撩拨，缓慢揉捏，再慢慢地探进来，穴肉微湿，迅速缠裹住他的手指。
我轻呼一口气，向前摆腰，主动去撞他的手指。
方见微呼吸的声音就贴在我耳边，仿佛有电流缓缓流窜进我的身体里，我扬起脖颈，唇角渐渐溢出细碎的呻吟。
料理台渐渐被体温捂热，我的身体在方见微指尖的挑逗下，可怜地一颤一颤，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背，眼角发红，高潮的时候，他突然用力地亲吻我，咬我的唇。
我也用力，牙齿尖尖，像只小猎豹，泄愤似的咬住他，想令他受伤，想令他痛，想令他记得我，有淡淡的血腥在唇间弥漫开来。
我又在方见微唇上咬开了一道口子。
他不叫痛，也不推开我，神情依旧冷漠淡然，仿佛他这个人，生来便不曾有过感情。
从前他说他在枯萎。
但我从不觉得。
直到这一刻才知，原来他说的，是心。
方见微抽出手指，水液慢慢从我体内涌出来，滴落到大理石台面，泛出晶莹的光。
他抹去唇角的血，什幺都没说，抱着我回了卧室。
方见微睡了，我睡不着。披件外套，轻手轻脚走出去，下楼，站到花园里。
银月清辉，夜风低徊，四围万籁俱寂，只有花叶的影子，伴着风，在月下婆娑。
这是别墅区，独栋别墅彼此间隔很远，极注重隐私。
月色安静地铺陈在我脚下。夜风吹过来，裹挟着似有似无的山茶花香气，清冷疏离。
已经初春了，冰雪渐融，万物复苏。
我仍然在躲萧逸。
不接他的电话，不理他的微信，不回他的邮件。永远的石沉大海。
点开聊天对话框，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信息，每天都发。我这才知道，原来萧逸竟有这样缠人的一面。
想见你。为什幺不接电话。想见你，你还好吗。来见你好不好。下班来接你。别躲我，不会强迫你的。
看到最后一句，他说，我他妈的不爱你了，只想操你行不行？
我回拨过去，只响两声便接通。
“喂，我在方见微家。”
对面停顿一下，随即是戏谑口吻：“哟，还有力气给我打电话，看来方见微身体得好好调养啊。”
我冷哼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口叼进嘴里，咬住了扯都扯不出来。”
他笑：“你不如说我色中饿鬼。”
又问我：“你知道我今天遇到谁了？”
“谁？”
“你的小朋友。”
“什幺小朋友？”
“还在上学被你夺去处男身的那个。”
原来他说孟忍。
很久没有和他联系了，他也自觉地没来烦我。这一点比萧逸自觉多了。他依旧以为萧逸是我男朋友，他对我说：“姐姐，我不介意的。”
“你让你男朋友也别介意行不行？”
“不介意什幺？”我问他。
“我不介意做你们之间的第三者，他满世界比赛，肯定不能陪你，他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能不能把这个时间分给我。我不是想做你的男朋友，我知道我比不上他。我只是想，能不能留在你身边？”
我直白地问他：“你想睡我？”
孟忍点头，又摇头。
“不是……我确实想睡你，但我不是只想睡你，我可以不睡你，但要是你想我睡你，我绝对会睡你。”
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绕进去了。
我笑笑，拍拍他的脑袋。
“好好念书，好好准备绩点，然后好好在学校里找个女朋友。”
“你要知道，你真正的爱情，绝对比我更值得占据你的时间，只是你暂时还没遇到而已。”
“也别把姐姐想得这幺凄惨好不好，没有人陪的时候，姐姐还有工作，姐姐是天选打工人。”
他根本不知道方见微。根本不知道，我之所以成为今日的我，皆因一场交易。
很可惜，我好言相劝，成了孟忍的耳边风。他没有逼我，只是又说了一遍：“姐姐，你考虑一下吧，不要这幺快拒绝我。”
近乎求情的可怜眼神，令我于心不忍。
于是和他的关系，暂且搁置。
我把孟忍的提议告诉萧逸，他笑得简直收不住。
“这小子，想撬我墙角？”
笑着笑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他说什幺？我没空的时候他来陪你？那我现在的角色不正是他想成为的那个？”
于是他再也笑不出来。
一脸原来小丑是我的表情。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