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齐氏一直在为顾宁相看妻主。顾宅只需表露一个婚配的意向,自有媒人轮番上门提亲。
只是时至今日顾宁已是残破之身,他心中清楚自己哪还能寻得什幺良配?只隐隐希望着能够不让家中蒙羞,将此事永远欺瞒下去。
因此,便告诉母父要寻寒门子弟。顾母十分不解,可齐氏着急将顾宁嫁出去,也就随了顾宁的意。
最终选定的人是顾母同僚的弟子,母亲很早之前就因病去世了,家中只有一位老父亲。据说是一位十分孝顺知礼的孩子,在官场上声名极好。
唯有一点,这女人曾有过一任丈夫。男人生育后不久就因为伤口感染患上脓毒血症,不过一两日就过世了。生下的儿子也同样没能活过三个月。
前几年这女人在春闱得了个不高的名次,不曾入过翰林院,如今虽然留京任职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
顾明月是从厌厌口中得知的此事,她已经许久都不曾见过顾宁了。这几日路过前院时确实碰到了些生人,当时没在意,如今细细一想应该就是来议亲纳采的。
这位兄妻家境寻常,拿出的纳采礼也只有寻常的物什,不怪顾明月没看出来。
原本心中还存有的对顾宁的怨恨,在发生了这样的祸事后,顾明月也无法再计较。她心中明白,顾宁这一生已然是毁在她手里了。即便是嫁过去,这样一个失贞之人又能有什幺好下场呢?
还连累着一个本就已极为可怜的无辜女人迎娶这样的不洁之人,她这个孽算是造大了。
这兄妹缘分尽了尽了,还不忘留一道狰狞可怖的疤。
真是……祸事……
明月独自黯然神伤一会儿,也只能释怀。
自从千秋宴后,顾宁就再没再进过自己在屋中设的那间小佛堂。他实在无颜以此残破之躯侍奉佛祖,便每日只在自己屋内的小书房中默写经文,以求赎罪静心。
只可惜不管他如何虔心侍佛,都收效甚微。
与顾明月不同,他心知,这番劫难全是由他日日夜夜的所思所念幻化而成。
是他不可自抑的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肮脏、不堪的念头,才将自己一步步逼到了这般境地。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绝无怨天尤人的余地。
顾宁早就知道。从他十五岁时那场可怕荒唐的春梦中,一切没有答案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为什幺自己会想要接近她、想要拥抱她、想要亲吻她、想要无时无刻和她在一起……
这不是出于兄长对妹妹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爱护,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纯粹最直白的性欲。
或许之前,他还可以欺骗自己,梦只是梦。可如今,在经历过那个夜晚之后,他腐烂发臭的心就仿佛被搁在明晃晃的月色之下,再无法对自己有任何欺瞒。
当他浑身赤裸的拥抱着顾明月时,他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两人合二为一,如此密不可分。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充盈在心间,让他忘掉这世间一切的束缚,就好像天地间只余下她们两人一般。
想要再来一次。两次。三次。好多次。
顾宁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起自己那晚衣衫半解地将自己的亲妹妹压在身下求欢的场景。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浪荡的扭着身子时,脸上那副沉沦于欲念、荒唐淫乱的丑陋神情。
他一时羞涩,一时惭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露出这样淫贱的神情。妹妹会如何想他?
跳动的心仿佛又被扼住了。顾宁浑身发冷恨不得回到那时,将那个不知廉耻的人干脆利落地杀了。
可,妹妹会喜欢那样的他吗?顾宁神情有些木讷,脸侧升腾起近乎病入膏肓般浓烈的灼热感。那天妹妹绞得很紧,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柔嫩霸道的穴肉如同有生命一般蠕动着要将他整根吞下……
身后隔着几个隔断便是那间小佛堂,顾宁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绣榻上,窗外萧索的月色透过薄薄的窗纸照着空无一物的地面。
顾宁不想去看,便放下床帘,侧过身面对着床内侧精致的雕花。厚重的床帐遮掩住今夜明亮的月色,在一片漆黑中,顾宁的指尖轻抚着木雕细密的沟壑,整个人恍恍惚惚又不由自主地坠入那个昏暗潮湿的夜晚。
温柔破碎的月光和自半空中飘零落下的赤色枫叶,手尖沾染的濡湿泥泞的土渍,以及随着躯体晃动的发丝……
那些画面似乎就近在眼前,顾宁不禁屏住呼吸,双手揪紧了胸前的薄衫,蜷缩起身子。
明明夜间还算凉,身上仅盖着薄衾。顾宁的躯体却不由自主地变得像那个夜晚一般热气腾腾的,燃烧起来。
他抿着唇,强忍着体内莫名涌上来的渴望,并拢的双腿却逐渐不受控制地轻轻夹紧腿心硬挺的玉茎。
眼前走马灯一般晃过明月潋滟的双眸,温湿的手似乎要冲破幻境,抵达他身边。
顾宁半垂眼睑不去看,漆黑如墨的长睫轻颤着想要遮掩眼眸深处翻涌的浑浊潮湿的漩涡。他细瘦的指尖死死揪着床褥,心神却又一寸寸被腿心的物件所支配。
他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穿过层层纱帐屏风投落在他身上满目慈悲的视线。
佛堂内供奉的佛祖似乎正在叹息,朝着他的方向,眼中尽是悲天悯人的神色。
为什幺不肯救救他……
顾宁心中万分挣扎与痛苦,绷紧了脊梁,口中愈发干渴难耐。
佛堂上供着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而他只是尘世中普普通通一个俗念缠身的凡人。
它救不了他。
偏偏是自己的亲妹妹……
那个由他呕心沥血养成的那幺好、那幺美的孩子,由他陪伴着度过了无数日日夜夜,难道……不应该……属于他吗?
他与妹妹一父同胎本就是为一体……
顾宁阖上眼,胸膛因为翻飞的思绪剧烈起伏着,夜色中朱色干枯的檀口轻启,吐出一口浊气。
他张开右手握上那根散着热气、涨得粗壮的欲根,心间回想着不仅有那晚,也有这几年无意窥见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