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州并未受到影响,低下头,摩挲着她指尖上创可贴的位置刚要再继续说些什幺,那柔软的手就已经复上了他的唇。
周幼恩的眼神中写着警告,仿佛在说“要是再敢出声,你就完了”。
陈敬州不说话了,垂下眼,视线盯着她,除了往日的沉静与淡漠之外,仿佛又多了种别样的情绪。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夏天的校服布料且薄,周幼恩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胸脯被他轻微俯下来的身子压着,呼吸也跟着被稍微压迫了起来。
以及,那没有在勃起状态的,却仍不容忽视的硬物,正紧贴在她的腿心。
因为她捂了对方的嘴,东西似有渐长趋势,隔着两层柔软的校服裤子,轻轻的向她腿心内里挤陷,顶的她下身有些不适的温热,但她不敢躲,也躲不得。
外面的脚步声正在向他们靠近。
一步,踏着一步。
仿佛在周幼恩心上重重踩踏,揪握,挛缩。
然而下一秒,她被压在墙上,强势而浓烈的吻涌了下来。
周幼恩的唇本来在放松状态,轻而易举便被他撬开,不似平常那种温和的亲吻,更像是一种强势进攻,凶狠撞破她的齿关,勾含住她的软舌。
鼻尖被迫碰撞压挤,呼吸也随之紧促。
津液搅弄纠缠的滚烫,周幼恩的气息不稳,紧紧抓着手里的牛奶才不至于让它掉下来闹出更大的动静。
而靳京喻也忽然停下了脚步。
一束光扫过他们的方向。
周幼恩贴着墙的脊背微微一僵。
但转瞬,那束光随着主人的动作,被流畅抛向正前方的道路中央——
靳京喻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方才勉强看清了前面的小路。
他该停下看看的,向左看看,就能看到他在脑海中无数次猜忌和怀疑的那一幕变为现实,噩梦成真。
可是他没有。
他忽视了这近在咫尺的一切。
脑袋仿佛被一团麻线缠裹,靳京喻正心烦意乱,加快了步伐,走到前方居民楼的三层,迟疑半晌才擡起手敲了敲门。
这迟疑的半晌,是他不信任的象征。
万一真的是这样,该怎幺办?
他该用何等方式去面对?
算了。
就当收到了一条恶搞短信好了。
靳京喻烦躁抓了把头发,吐出口气,掉头准备下楼。
这时,那扇门突然开了。
只露出了一条缝。
“谁?”
靳京喻脚步停顿,晃着脑袋回头看去,没回答,只是叫了声:“老师。”
门缝终于敞开的大了些,露出一个戴着口罩中年男性的脸,看见他眼弯了下,口罩下的声音含笑:“京喻,又来送女朋友啊?”
送?
靳京喻眉梢微拧,“恩恩没来吗?”
“还没呢。”
靳京喻沉默地盯向房间里面,只可惜男人挡得过于严实,什幺都看不见,他的脸色不太好,再问,“那敬州呢?敬州今天来了吗?”
“来了。”
男人语速很快,说话的同时不停朝外张望着,“敬州今天一下课就来了。”
靳京喻愣了下,“他确定要上了吗?”
男人点点头,话终于多了起来,“是,他说上次听课之后觉得效果不错,这次来就缴了一个学期的费,怎幺,京喻你要不要也来一起上课?正好可以跟恩恩做个伴。”
“还是算了,我这成绩,听什幺都没用。”靳京喻扯着唇笑了下,也没再继续问,“那麻烦老师了,我先走了。”
“好,路上慢点啊。”
“嗯。”
他转身下楼,后面那道门几乎是立刻就阖上了,“嘭”的一声,荡起一层灰尘。
靳京喻打开手机界面,给周幼恩发去了条消息。
——“恩恩,在哪里?怎幺没来上课。”
关上厚重的漆绿铁门后,男老师摘下口罩,重新将客厅的灯打开,走回自习室的小卧室,却忽然发现尾排有两个位置都是空的。
他疑惑:“敬州呢?他不是早就来了吗?”
“我看见敬州哥刚才下楼了,应该是去买水了吧。”
“嗯。”男老师低下头捻着卷子一角,压低声音说,“那就先不管他们两个了,拿出我前天留的那三套真题,你们几个先把这三套上的25题都做了,十五分钟之后我来讲。”
十分钟后,周幼恩才姗姗来迟。
二十分钟后,陈敬州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回来了。
其他学生都在旁边教课的卧室里听试卷讲题,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唯有他们两人。因为都是插班生,两人最后一排的座位紧挨着,陈敬州一坐下,便将另一瓶水放在她面前。
周幼恩看都没看,低头翻动着卷面,却在翻页时将那瓶水撞倒了地上。
安静的教室里,水瓶落地的声音有些清晰。
陈敬州没在意,只是将自己那瓶水放到了她面前,在她再次要擡手翻页前,淡淡道:“水招你了。”
周幼恩手刚刚擡起,又放下。
“你招我了。”
她低下头,将刚才无意识胡乱写下的答案擦掉。
等再度开口时,声音冷清,话里偏向谁的态度明确而又清晰,“如果靳京喻因为你的话而跟我分手,陈敬州,我不会饶了你的。”
“嗯。”
陈敬州只是这幺回答。
仿佛一个字都不愿意多回给她。
像是把戾拳撞进了柔软的面团里,周幼恩攥紧手中的橡皮擦,擡起头看着他,“嗯是什幺意思,你真的不觉得自己今天的做法有问题吗?为什幺要对他说那种话,看到我现在为难的样子你难道会觉得好受……”
面对她的诸多质问和谴责,陈敬州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打断了她。
“周幼恩。”
周幼恩的话一停。
“你很久都没有跟我好好说过话了。”
陈敬州的声音有些淡,“从在这所学校见到你,你对我的每句话里都要带上他,每一句都是他,不觉得对我太过分了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