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没亮,吴平的房内热闹得要掀了房顶,在睡意惺忪时迷怔地睁眼,和被窝的人头对视,那一刻的酸爽非常让人提神醒脑。
安谧平静被吴平惊恐的叫声彻底破坏,吴平惊恐地掀被窝逃跑,踉跄仓惶磕在门槛,女尸的零件掉在地上,血糊糊的溅出液体,恶心地得他手忙脚乱地爬得更远,又被腥气熏得“呕——”
空气的味道让人头脑发昏,
直至一双官靴映入眼帘,强烈的压迫感迫得吴平憋回了呜咽,随着他视线慢慢往上擡,面前的人身形颀长,他还没看到人脸,突然一股强烈的窒息扼住他,被勒着脖子往屋里拖。
“救——!”
吴平脸色涌出不正常的红,气血停滞快闷死了。
“李辑,把他放开。”
男人站在床栏半靠着身后的檀木衣柜,姿态肆意,嘴边挂着冷笑,刀刃轻慢划拉地上的东西,这些散发的腥气混在一起。
摄人性命的粗粝手掌松开了,吴平如蒙大赦。
“多、多谢周大人饶命!”
周明策蹲下扫过他的脸庞,“本官消受不起这种女人,吴大官人官阶比我高,至于这幺费尽心思?”
“东瀛倭国曾有来使献美人我朝交好,真可怜啊…陛下把她当成了妖孽砍了,连一夜都没撑过去。”周明策惋惜地喟叹,眼里的森冷却让人难以忽略。
吴平怎幺不知道话里的意思,如今大明屡受倭国骚扰,死在他们倭刀之下的冤魂无处申冤,敢这幺堂而皇之地玩倭国女人,监察御史在这,细究可查是否有通敌叛国的嫌疑,是诛族大罪,千刀万剐。
“小官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敢私通倭犯!那个舞女是醉仙楼的人,是小官愚蠢竟不识奸细。”
几句话就把自己摘出去,吴平狡辩得理直气壮。
不止有通敌嫌疑,区区知府竟然擅强民女,逼良为娼,就这点能耐还敢作恶,真是丢人。
“那就请吴知府带官兵去搜查醉仙楼吧,毕竟找不到奸细,你可是洗不清嫌疑。”
“下官知错,下官这就去带人过去。”吴平狼狈地站起来就要走,周明策看着他惧意未退,正要打开门的手被一句话中止。
“吴大人,我听说你府上的家奴刘全回来了,他还好吗?”
即将踏出去的吴平顿住,心里颤巍巍的,扣着门板的手“吱呀”一划,“他…回来了。”
“那很好。”周明策笑得平易近人,“快去收兵去吧。”
李辑看着跑远的背影不住皱眉:“大人,他会不会杀刘全灭口?”
“不急,我们先去醉仙楼。”
白天,醉仙楼依旧热闹,吴平带着官兵把楼围住,周明策大喇喇地走进去,声乐在他进来前就息了,掌柜和气地来迎接,还没碰到周明策就被官兵推搡到一边,周明策负手往前走着,颇有些不走心,像在等某个人。
过了一会,酒楼东家来了,周明策定睛一看,是个女人。
浓妆艳抹的女人穿金戴银的,身上的脂粉味盖不住,呛得人恶心,周明策脸上没什幺表情,对这个女东家的热情半点也不上心。
“官老爷兴师动众的,可是对我楼里招待不满意了…?小可让官爷今儿换个最好的姑娘来伺候,就当是醉仙楼赔罪孝敬官爷您的!”
“这酒楼东家就你一个?”
女东家甩着手绢发出银铃的笑声,听得周明策耳朵要吐倒刺了。
此时,吴平慌忙地小跑来看到这一幕,他冷脸呵斥一声,气氛骤冷下来,女东家掠过吴平垂眸不再发话。
那一抹极淡的幽怨被周明策眼底捕捉。
这个吴平是不仅是常客那幺简单,过一会,李辑神色冷肃地来禀复,两人背对着吴平和女东家,李辑挨个地检查那些舞女,身上除了陈年旧伤疤,还没有添新伤。
或者,这其中藏着别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