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砚脸上没什幺表情,擡头淡淡看着她,林其桐放弃挣扎和狡辩,讪笑着说:“原来在这儿呀!怪不得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她走上前去,强装镇定地从周时砚手中接过绒布袋子,都不敢多看他一眼,转身就朝房门外走,慌乱的步子出卖了她突突跳着的心。
进了周时墨的房间,林其桐随意袋子一甩,一头扎进了松软的大床上,脑中刚才的画面一直在回放,她羞恼地乱抓头发一通,还猛地踢腾了几下腿。
太丢人了,她这辈子都没这幺丢人过!
周时墨吃饭的时候就察觉出今天的林其桐有点不对劲,即使作为资深埋头干饭人,她今天也安静得有些过分。
周时墨给林其桐夹了筷子爱吃的东坡肉,关心地问:“今天怎幺都不说话?身体不舒服吗?”
周时砚的目光淡淡扫过林其桐的脸,她察觉到,赶忙低头,“没有,秦嫂今天的菜做得太好吃了,就没怎幺注意你们在说什幺。不用管我,你们兄弟俩那幺久没见,好好叙叙旧。”
说完,林其桐又立马扒了几口饭,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嚼起来像个小仓鼠。
周时墨看着林其桐这副可爱的模样,满眼宠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这抹笑,忽然让坐在对面的周时砚觉得好刺眼,他顿时没了胃口,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怎幺不吃了呀?这幺多菜都是秦嫂特意准备的。”
“可能有时差,没什幺胃口。”
周时墨点头表示理解,他又问周时砚,“你之后是准备一直住我这儿还是搬到学校宿舍去?客房反正一直都空着的,多个人也就多副碗筷的事情。我平时出差比较勤,秦嫂除了周日,每天都过来,可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他们没有住在一起?这是周时砚听到他哥说的话时的第一反应。
“再说吧,我先去看看宿舍,条件太差的话,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吧!我刚查了下地图,你这儿去申大开车要1个多小时,上下班高峰还容易堵车,”
“行,那到时候看情况,如果想租房,可以找何总助,其桐的房子就是他帮着找的。”
周时墨和周时砚相差8岁,等于说周时墨是看着弟弟长大的。
周父周母本来想着生一个就好,但周时墨从小就太过优秀,不论是外貌、学习、性格都是人中龙凤,也没有让父母操过什幺心,这才让他们在周时墨就读小学后,萌生了再生个同样优秀的孩子的想法,也付出了实践。
都说三岁一个代沟,那他们差了快三个代沟,虽然是同一个爸妈生的,从小感情也不错,但除了偶尔的插科打诨,平时的兴趣爱好和日常学习生活,交集并不算多。
周时墨读小学的时候,弟弟刚出生,等弟弟读小学的时候,他都读高中了,现在他算是在社会摸爬滚打过的社会老油条,一个人掌管着周氏集团,他弟还是个大学新鲜人,聊不到一块儿,玩不到一起,那可太正常了。
别人都说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周时墨和周时砚的相处有时候也有那味儿。
别人又说,长兄为父,周时墨也是这样身体力行在做的,父母在就由父母照顾周时砚。现在父母不在身边,那就理应由他这个哥哥来关心周时砚的学习生活。
周时墨怕林其桐觉得自己被冷落,说话时点到她,“桐桐她是申大的老师,虽然和你不同学院的,但遇到什幺事儿了,你可以找她帮忙。她以前也是申大的学生,对学校各方面比较熟悉,现在工作了,在学校里总归也是认识些人的。”
“好的,那麻烦……嫂子了。”周时砚突然觉得喉咙堵得慌,“嫂子”两个字像块石头擦着他的嗓子眼,难受得不行。
林其桐赶忙擡头摆手,“不麻烦,你以后叫我其桐或桐桐就行了,叫嫂子我不习惯。”
周时砚心下松了口气,露出他的招牌阳光笑容,“嗯,好的,桐桐。”
周时墨听着这亲昵的称呼,看着他那露出八颗牙的灿烂笑容,不禁蹙了下眉。
这家伙,对着谁在散发该死的魅力呢!
吃完饭后,周时砚说要倒时差,就回房间洗漱睡了。
秦嫂张罗着洗碗清理,周时墨叫林其桐和他去书房消消食。
在书房怎幺个消食法?林其桐想不出来,那就往歪了想,是要运动消食?运动消食怎幺不去卧室呀?而且这天还没黑呢,家里周时砚和秦嫂都在,怎幺在书房嘿咻啊?!被听到了羞不羞啊,她今天已经丢过一次大脸了。
她脑子在神游天地,周时墨进了书房,锁上门,走到书桌前的老板椅上坐下,扬手拉过林其桐的手,只带一点点力,就让她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后腰,林其桐温顺地靠在周时墨的怀里,她额头抵着他的下颚,木质香调钻入她的鼻尖。
“在这里不行,外面会听见的。”林其桐舒服地蹭蹭他脖颈处,绵软地警告周时墨。
周时墨胸膛微震,笑着调侃她,“宝宝,你在想什幺呢?我就是想抱抱你而已。工作累了一天,急需你给我充电。”
林其桐觉得自己没想多,这男人故意的,反唇相讥,“充电是这幺充的吗?插头和插座之间的姿势,懂?得镶嵌在一起才能充电啊!否则充不进的。”
周时墨强忍着没笑出声,但胸膛的震颤频率更高了,“现在有感应充电了,贴着就能充,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他低头顺势亲了亲林其桐的额发,把她拥得更紧了。
“你欺负人,搞得我七想八想,像色狼似的。”林其桐气恼,在周时墨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动作夸张,但压根没用力。
周时墨笑着往后仰,假装躲闪,“不是像,是根本就是。好了好了,别闹了。”
“待会儿住这儿吗?还是送你回去。”
“回去住吧,你弟在这儿,我住着多尴尬啊!”
“我们没心没肺的桐桐还知道尴尬啊?你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林其桐没接话,心想,如果没有情趣用品那事儿,她有什幺好尴尬的,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周时砚会怎幺看她啊?她不敢想。
她都还没开始立好嫂子人设呢,这人设就塌了,简直无语,太社死了。
周时砚洗漱好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冬令时的纽约和申城有13个小时的时差,完全黑白颠倒,再加上飞机延误的等待和13个小时的航程,他本应该累得不行,可身体极度疲惫,但大脑却亢奋得不行。
再遇林其桐是他没有设想过的,而林其桐是他哥的女朋友,这是更加出乎他意料的。
林其桐压根不记得他,周时砚心理上是接受的,但为什幺胸腔这幺酸?
没有再重逢的喜悦,今天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多,他要慢慢消化。
周时砚想着林其桐精致秀丽的脸和今天被发现情趣用品时,像个犯错的孩子那样窘迫的神态,觉得她有种反差的呆萌。
还怪可爱的!
他摸出枕头底下的情趣内衣,在手中细细摩挲了几下,思绪已经放飞。
床头柜上有一阵嗡鸣声传来,周时砚理智回归,他有点惊异于自己痴汉一样的举动,心下觉得荒唐,又将情趣内衣塞了回去。
手机里有微信进来,是今天和他一起回国的夏漓,他的高中同班和大学同专业的同学。
夏漓:睡了吗?
夏漓:今天接你的女生是谁呀?我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看到了。
夏漓:是朋友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点眼熟,但又记不起来。
周时砚眉头微拧,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来问他和另一个女生的事情,以什幺立场?
作为朋友,过界了。
对夏漓,周时砚一直都只是同学情,但他多多少少能感受到夏漓对他的好感,但对方没有表白过,他也没法主动拒绝,只能适当保持距离。
手机另一头的夏漓似乎得到了感应,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赶忙找补。
夏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时差还没倒,我睡不着。
忐忑的心咚咚跳了很久,其实也就隔了几分钟,夏漓的手机终于亮起,有微信进来。
周时砚:只是个姐姐,你早点睡,晚安。
然后就没了。
夏漓突然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她把手机狠狠砸在床头柜上,把被子拉起蒙住头,闭上眼睛。
去他的周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