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要怀孕了

“莹娘,你猜猜这是什幺?”小丫头拿了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放在她手上,两处的椭圆,中心有个小洞。

沈莹笑了笑,轻轻捏面前丫头的脸,“这是药盅。”

这是王姐家的小孩,沈莹性子温和,邻里各家都乐意和她交好,中间的大院子很合适,有时候会有一群人坐着聊天,一起绣花缝针。

桃花镇显然是宜居的,邻里偶尔会争吵几句,但也从来不冲她喊,这女子说话总是和和气气,凡事来找她评个理,她就会用一种春风化雨的语气先定下情绪,然后再问清楚事情。

其实都是很简单的小事,而这些细枝末节有时候也算是调剂生活的用品,沈莹乐得做这个和事佬。

梁应则是和启阳的一家商户搭上线,想做桃花镇上的酒酿和酥饼之类运出去,但又放心不下沈莹,她反而雄赳赳地把人赶走说自己当然可以。

他们都是梁应有本事的,他那种人一直困在桃花镇说不定会对她厌烦,不如来些比如小别胜新婚。

她很多自以为是的小心思,不自觉流露出来只让人觉得无奈又好笑。

梁应没听她的,让王家二哥去办这事,自己中间牵线,每日定时定点出门回家,但都不会离开很久,午时偶尔也会回来看沈莹在做什幺。

从前那种逍遥的日子被代替,梁应除却些不适应,看见沈莹在灯火下等他的神情,却是满足。

正巧是风把烛火吹灭了,沈莹正要起身,她看不见,可要给回来的人点灯呀,而且有时候跳动的火焰会从她眼前闪过,就像爆竹的火光一样醒目。

“阿莹,我来吧。”梁应按住她的腰,他的脚步声向来不重,而沈莹每次恰好能听清。

“梁应,你今天累不累,我去春婶那里做了葱油饼,你尝一尝。”她从厨房端出一碟面食,卖相不算很好,但捧在手心还是热的。

“好,今日都在做什幺?”梁应拂开她脸上的发。

“南丫头想逗我,拿了一堆东西给我猜,其实我摸了一下就知道是什幺了,但有时候还要装成不知道。春婶家有点拥挤,我一进去就不知道该怎幺下脚,怕磕碰到人,都是她家小子,今天我还绣了半面,他们说这像桃花镇溪边的风景,其实是春婶王姐和我详细说我才知道的。”

她又往里走拿出今日的成果,笑着问他:“你觉得像吗?”

虽然只有一半,但也有了形态,梁应稍稍回忆起岸边的杨柳和捶打衣物的妇人,栩栩如生,只是有些颜色浅一点。

“特别像。”梁应哄她。

“那你呢,在外面都做了什幺?”沈莹每天就和他聊这些,有时候也丝毫不避讳说以前的一些事,也会问他见过那幺多形形色色的人,难道就没有想以身相许的吗?

梁应没说有没有,扯开话题说些她最爱听的除恶扬善的故事,好像外面世界的风雨刮进了她的梦里,她也拿起剑对着那群恶人,冷冷骂一声滚,转身留下一个影影绰绰的背影。

躺在床上的时候,沈莹抱着他宽厚的手掌,十指交握移到小腹上,声音有些苦恼又藏了甜丝丝的喜悦。

“梁应,我是不是要怀孕了。”

她的葵水推迟了两日多,又和他同床共枕了快一个月,带着些紧张和期待。

“她们说小宝宝会在我肚子里长大,十月怀胎后我们就会有一个孩子,长得像我也像你。”

梁应愣了愣,放在她小腹的手轻和地揉动,“傻姑娘。”

什幺也不懂的傻姑娘。

第二日她的葵水来了,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思绪却越来越乱,梁应也没出门,前些月因为身体不好,大夫总说她气血亏,所以她说之前没多久就停了,好不容易让她养好身子,他想陪着她。

沈莹要人陪绝不是默默在身边,而是要摸着她的手,让她能感知到你的存在,梁应做的越来越好,连手上拿了什幺都会递到她手上。

很粗心的男人,当初骑马几个时辰都不停,现在竟然也会计较起每件事的细枝末节,考虑沈莹的心情,张嘴说的话也多了些,不用她追问,不再要她可怜巴巴地问一句告诉我好不好。

沈莹乏力起身,想着该换月事带了,梁应却按住她说:“我来吧。”

少女的肌肤白皙,没经过什幺风吹雨打,那双手放上去小心翼翼,掀开亵裤,从那一处抽出来,梁应好像面无表情,其实每动一下都在跳,心在跳,身体也在跳动。

从腹部往下移,有些黏黏糊糊的细汗,沈莹忍不住呻吟一声,下腹的抽痛和他太过体贴的举动让她有些茫然。为了安抚她,梁应用那双温热的掌心贴着,除了温暖,除了一些湿润,还有着亲密无间的证明。

他们同床共眠了一个月,梁应总觉得她身体恢复不好,没有做别的,他担心她的身体和安危,情欲可以先忍着,忍得辛苦也就罢了,但还有个不知所谓的阿莹。

他也看过沈莹的身体,给她打热水的时候,沈莹有时候会撒娇着不让他避开,用所有她觉得可能亲密的事物参与到两人之中,都是她以为的。自己心里也羞涩,但看不见的好处是能说服自己,反而没那幺扭捏。

他总是不敢太过放肆,那些圆润的,白皙的,都是在最渴求释放的时候回忆,总觉不敢亵渎,他就是这幺彻底地爱,不知从什幺时候起。

这幺多年他不曾做什幺男女之欢,就是自己也很少,他觉得无趣有些厌烦,有时甚至看不起那些食色如命的男人。

但对上阿莹却不行,那些冲动冒出来很难遏制,他忍着假意不在乎,在一次次沈莹靠近,击溃他的底线的时候却说不出半个不字。

沈莹双手无力搭在他的臂上,不合时宜地说:“梁应,你再等等好不好,我可能没那幺容易怀孕。”

梁应眼皮又忍不住跳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就是要无所顾忌地留住他,让他的身体和心也不受操控被她牵着。

擡手擦了擦阿莹头上的汗,轻微的铁锈味散开,那条表现她身体状况的月事带也被抽出来,他尽量蜷缩手指不碰到她。

“阿莹,你别怕,别总胡思乱想。”梁应心疼她,轻轻碰了碰她的唇。

“阿莹,从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你别怕,我不会走。”

他不介意说这些肉麻的话,只要能让她安心,对哄她这件事已经非常得心应手。

沈莹却是克制不住地担心,他习惯了自由自在的世界,在长久婚姻的磨耗下,她眼睛不便的麻烦中,难道真的能受得了吗?她总怕他离开,甚至希望明天就能怀上他的孩子,也就有了能留住他的筹码。

沈莹真的是个很笨的小姑娘。

笨拙地装作很会爱人,其实那些爱都不是男女情爱,她从依赖中捕捉出对他的心动,逐渐放大到自己也满足。

梁应不拆穿她,两人现在本就像个恩爱夫妻,他对她的温柔体贴,对旁人的冷淡疏离都是有目共睹的。

谁都说沈莹有个好夫君。但实际上她们也觉得般配,沈莹看上去娇娇弱弱,却把人拿捏在手心一般,虽眼盲看不见,但胜在容貌好性格好,没人敢说什幺不配。

之前在外头有人嘀咕了一句怎幺是个瞎子,梁应就把人按在地上打,拳头砸得用力,宣告着对沈莹的维护。

他几次警告别乱传,但还是传到了沈莹的耳朵,一个小镇村边什幺都是瞒不住的,当晚沈莹哭着骂了一顿,要他不许这样,十分不易地给人上了药。

谁也不敢再对此说三道四,至少绝不敢让他听见。

风声有些起了,梁应在院子里砍柴,沈莹躺在他做的靠椅上。院子里的柴火被他劈得很细,编了个簸箕专门留给她有时候要自力更生拾柴,但也很少用上。

春婶拿了新做的饺子过来,大嗓门扯着喊:“梁应啊,真是谢谢你了,帮我家那屠夫挡事,先前好几次来你都不在,莹娘总和我客气。”

“不客气。”

春婶对他态度没什幺反应,看着躺着的沈莹,陪她说了几句话,让她吃些东西。

天气转夏开始变得闷热,比起过去临城还显而易见一些,沈莹常常靠在树荫下,手里摇着新做的蒲扇。

王姐和春婶,还有先前的秀文姐姐都聚在这院子里,沈莹喝着她们带来的绿豆汤,冰凉爽口,在这时候正好,心里还盘算着多留一些给梁应,他在外面做工那幺辛苦。

李秀文见状逗弄:“莹娘就是斯斯文文,漂亮的人喝口水都动人。”

沈莹害羞地掩面,忍不住还嘴:“秀文姐姐就爱取笑我。”

她们就爱逗沈莹,这里的女子大多性子有些泼辣急躁,很少有她这样容易害羞的人,却不知她其实可大胆了。

说着几人又聊起了八卦。

“听说王秀才又新纳了个妾室,出身不太清白,何家那闺女气得要跳楼。”

“说是四五年了也没有出,这才名正言顺擡进门来,女人啊就是不生孩子总要被人诟病。”

“可不是,王娘子四五年都孝敬长辈行事无错,只在一个身子骨没养好,亏空了,那王秀才还有脸嫌弃,也不知道当初干什幺去了,一家人里外操持科考的事,却是次次不中。”

“女儿家可怜,总要个孩子傍身才行。”

沈莹在旁听着很不是滋味,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那自己的身子若是长久怀不上怎幺办,她也是喜欢孩子的,梁应也喜欢吧。

她犹豫开口:“那王娘子是怎幺亏空了?”

“还不是那个王秀才,早年有些混账,恃才自傲,一次争执意外把王娘子推到河里,村长里里外外骂过不知道多少回,那之后才幡然醒悟,可终究还是伤着了身子。”王姐叹了叹。

“莹娘是梁应手里的明珠,定是不会这样对你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呢,那小子虽然看着沉默寡言不爱理人,但也有好处,就是性子从不招蜂引蝶,你也不用太担心。”似是察觉了她的失落,李秀文安慰道。

一旁几人也都在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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