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残酷

后来听说回去后严丝婷跟杨建大闹了一回,陈素有心要澄清,可又显得过于此地无银,就当听了个故事,过了就过了。

她陪着表姐从律所出来,又去了一个酒局。晚上,凌女士打电话问她回不回去?

陈素顿了下,已经听到那头传来一阵惊呼还有猫碰翻客厅摆设的声音,随后是凌女士无奈头疼地问:“那只猫你什幺时候带回去?阿志再忙也不能不要猫吧?”

太能折腾了,下半句没说出来。这不能怪肥橘,对比从前的环境,陈素的家简直是蜗居。它的玩具房都比客厅大。

陈素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强行扣下肥橘不还,容意也由着她。在公寓过上二人世界的日子让他很受用,典型的见色忘子,陈素偏爱肥橘,他眼不见为净。

陈素想的却是有朝一日跟容意又闹掰了,怎幺着也要据为己有。反正它爸时常哼声唤它小太监,小阉猫,充满醋味,也没看出多爱。

因此,晚上抱着肥橘睡觉时,她时常摸猫头,大眼瞪小眼,絮絮叨叨作法似地企图洗脑:别看你爸地盘大,有点钱。但他那暴发户作风,对你向来吝啬。只有妈妈对你最好。你看,小罐罐都不克扣你的。所以,离婚时一定选妈选妈选妈。

陈素到容意那儿洗漱完毕后泡了个澡,酒气散尽,泡得小脸通红,香软可人。

他的房子里永远留着她爱吃的慕斯蛋糕。丝绸的吊带睡裙往身上一裹,陈素站在吧台边握着甜点勺随意挖了几口。

那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吧,也许是更深露浓,这样的安静太过撩人。她百无聊赖,任凭意志也有试图去认真了解容意的时候。

到底是什幺银行工作需要他这样昼伏夜出,日理万机。

他从不坐柜台,家里也从没有任何需要推销的理财资料。

一寸寸,一缕缕地去梳理,越是深究,越是兴味索然。

倒是有一回,他抱着她坐沙发上看电视剧。陈素心不在焉摆弄自己的手机,他偶尔低头吻她,看到软件那些跟风投的基金股票,连眉头都锁到一起:“你这都是些什幺乱七八糟的垃圾?”

容意对证监会的政策和动向有着精准的认知,包括那些机构青睐的上市龙头。哪怕随意地闲聊,陈素也能觉察这种高度敏锐的触觉,跟公司那帮沏杯热茶,然后整日埋头电脑软文研究的炒股爱好者不可同一维度而语。

她咬一咬唇,竟也有些班门弄斧的面热,最后心虚嘟囔:“我觉得很好啊,部门的领导都买入了这个。”

今年股市行情大热,陈素也没指望用那屈指可数的积蓄钱生钱。她没什幺野心,对金钱更志不在此,投进去任其野蛮生长,也只是想在公司显得合群些。

他随手给她重新布仓,却说她这样就很好。因为不贪心。

她不过是清醒。人生一切早已在冥冥之中明码标价,手握横财,该有的福报就会消弥。

从前的自己不是没有预感过也许人是错的,但至少有什幺是真。而现实,远比认知的要残酷。

容意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笔横财?若贪心不放手,谁人又能真正地帮她拨乱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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