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灯逐渐拢成一束黯淡哑寂的光影,长型的吧台放着吃剩的蛋糕,喝剩的酒。
罗曼尼康帝安放在架上,从酒窖顺手抽出到如今堪堪只剩小半,仿佛醒成了残羹冷炙。
陈素独占空旷一角,从杨建手中拿到的名片安隅旁侧。
其实她并非没有想过,要跟一个人彻底断绝关系就应该拒绝所有利益与往来。
可见完杨建后,她心中竟像有一座天秤慢慢地倾向他。
是因为什幺呢?大概是那些过去也并非那幺破败不堪回首。
他也曾是她的小建哥哥。
陈素躬着弯曲的脊梁将下巴枕在小臂上,透过面前的玻璃杯子可以看见自己被酒精烧红的、无聊的眼睛。
入神到容意的怀抱从身后压下来,她才恍然愣怔如个傻小孩,一时竟认为眼前出现了幻影。
他用她手中的红酒杯似全无意识的撩拨,将壁沿顽皮地碰一碰小姑娘发烫的脸颊,主动跟她说, “喝一杯?”
那把声音就像月亮对潮汐的牵引,陈素如同被定住般无法离开,目光所触之处是一双温暖的、带笑的眼睛。
容意揽腰将人抱在腿上,手支着额角斜睨她,凝注的目光柔倦又炙热侵略。
却用粤语诈傻扮懵问:“傻猪,做乜望住我?唔好?”
她酒量很好,可跟容意相处总有微醺的感觉。那是从前所遇到的所有人都不曾给予过的。
她的心能为他沉沦,却不愿让他知道,那是自己在这段感情中自我保护的方式。
陈素强迫自己在一瞬后躲开,盯着杯中的酒液清泠泠地看,强装镇静:“有什幺好?还有,别骂人我能听懂,你才是猪!”
他的胸腔震出几丝笑声来,笑得她心猿意马,喉眼干燥。
陈素只垂眸微咬唇,手心拢着酒杯,轻斜脑袋硬邦邦顶回去:“你又笑什幺?”
容意眯着一双长眸还在那儿愉悦的笑,理顺当然说:“笑我老婆。”
陈素面赧眼热,转过身子将一双纤臂挽在容意修长的颈项,目光幽幽地凝视。
她穿着湖绿的吊裙,很衬肤色,因为动作裙片前移,滑出堪堪盖住腿根的轮廓,纤直光裸的长腿在璀璨灯光下白得晃眼。
本应是调情的姿势,可小姑娘望过来的眼睛单纯到只有胜负欲。
“从没有人让我醉过。”
容意说知道,请让我试试,将酒一饮而尽,而后掐住那段纤盈细腰,俯唇渡给她。
他的眼睛深邃,郁墨的瞳孔蕴着一团棕色云雾。
直到最后,雪松和黑莓的气息混迹在陈素香甜的津液中,一同被他吮食干净。
陈素仍犹反应不及,唇角挂着一丝滑下的酒液,神情却是妖冶的妩媚,像只天真女妖刚吸食了鲜血就被发现的茫然。
容意只盯着她潮湿、樱桃般的唇,用指尖柔柔抚开,指腹沾了红酒,当着她的面含进口中,又低头继续将她吻住。
容意的吻热情如火,在她口腔里游刃地钻营,渐渐攻城掠池,又沿着她纤而软的颈往上,舔舐那暖香干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