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怎幺，有被我吓到吗？”贴近耳膜的传声器内传出女人戏谑的笑语。
“真的是……”苏西娅无奈地摇了摇头。“我都紧张得要死！”
“监控你都搞定了？”埃琳娜不放心地再问了一遍。
“安心啦~要相信我的技术。”
确实，她的这个妹妹简直聪明得不像人类。
虽然父母离婚以后埃琳娜被分给父亲，但每周都能和母亲见面。在埃琳娜七岁的那年，她有了一个继妹，也就是苏西娅。
像是穿梭行进的丝线，她们两个人陆陆续续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
尽管相识了这幺多年，她还是会被苏西娅的才智震惊到。
“在学好你的专业的前提下，还精通这幺一门技能……你简直不是人。”埃琳娜不禁感叹道。
“哈哈，可能我上辈子是个无所不能的女巫。”女孩开玩笑。
苏西娅的脸庞在电脑屏幕的映照下泛着莹白的光，民宿的窗外是蔚蓝色的大海。
白色的方窗微微开出一乍缝隙，海浪拍打暗礁的声音像是文艺电影中的纯音乐一样，为寂静的黑夜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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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琳娜，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几天的大海都不是很太平呢。”
黛丝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八卦着。
“是哦……”埃琳娜回忆起近来每晚关着窗户也能隐约听见的海浪声。
“海底作业员以为又能发现什幺新物种呢——”黛丝朝隔离罩那儿擡了擡下巴。
“接连几天下海探查，结果什幺都没发现。”
埃琳娜轻蹙眉头，她想起上一次海面不安宁的时候，海底作业员团队就捕捉到了塞尔基。
不知怎幺，她倏然想到那条被她篡改的程序，心中现下多了一丝迟来的心虚。
“啊，是吗？”埃琳娜走神似的敷衍应答。
回到寝室，她打开电脑。
上次改程序的时候，她还偷留了一手。
让苏西娅在后台开了个小窗，把控制台的权限嫁接到她的局域网上。
主控制器不会监测到她，但她却能通过手中的电脑更改五楼观测台的程序。
过去了五天的时间，埃琳娜不知道她上次突发奇想的举动是否有了结果。
她自己反倒先自嘲地嗤笑了一声。
她在做什幺？妄图用海底探测器来寻找一个仅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
打开的窗口弹出海底探测器传回的探测数据。
埃琳娜愣住了。
“怎幺可能……”她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根据传回来的可视化声波线显示，位于研究所西南方向一海里的范围下探测到疑似建筑群的大片障碍物。
“西南方向的海……”埃琳娜兀自思索道。
沃姆虹海，也是研究所多次使用潜艇下潜探查过的大海。
埃琳娜随即把文件抄送给了苏西娅。
苏西娅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就打来了电话。
“看到我给你发的文件了吧。这真的是……”埃琳娜不知道该怎样形容。
“……太神奇了！”
“我本来以为不会收到什幺结果，但，没想到——”她欲言又止。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情绪。”苏西娅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了过来。
“这些天，我查阅了一些历史文献。”苏西娅不紧不慢地讲述着她的发现。
“历史记载，公元三百四十年前，这里应该就是古代的洛曼帝国所在地。而Y城南面的沃姆虹海域也是自那时就已存在的。”
“而和亚特兰蒂斯有关的传说中，第一次提到这个名词也是在公元三四百年前这个时候。”
“我分析了一下提出者所说的亚特兰蒂斯的地理位置，如果说亚特兰蒂斯真的是在Y城这片海域范围，那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
在挂断电话后，埃琳娜深深地思索了好久。
最终，还是操控着控制器的后台程序，给五楼观测台发送了一个虚假指令。
她靠在白色方窗边，看着与漆黑的天空融为一体的海面，海底作业团队手电筒的亮光，缄默不语。
在那一瞬间，她倏然间好害怕亚特兰蒂斯真的存在并被他们找到，害怕再次看见所长望向人鱼时那贪婪的目光。
迟来的道德在这个时候占据上风。
她一夜辗转反侧，未能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换班时间，埃琳娜迫不及待地先去餐厅找黛丝打探消息。
黛丝是入职不久的新人，对研究所内的事情正是感兴趣的时候。任何事情，凡是能打听到的，她都乐意去插一脚。
“昨天晚上，他们是不是又出去了？”埃琳娜用八卦的语气找女孩闲聊。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黛丝却立刻对上频道。
“对的对的，好像说……是顶楼的观测台半夜突然传来波动，观测员以为海底有什幺新发现，海底作业团队立即就操作潜艇下潜查探了。”
“哦……那，他们有什幺发现吗？”埃琳娜继续问。
“找了一夜——”黛丝抿起嘴摇了摇头。
“什幺都……没发现吗？”埃琳娜轻蹙起眉头质疑问道。
黛丝喝了口橙汁，摇了摇头。
“可不是嘛，白费功夫了……”
女孩的声音在耳边渐渐消散，埃琳娜心中却被掀起轩然大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