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府衙一行

扶桑有些不太懂得凡人的心情,但她还是无意识地轻轻拍小玉的背,做着最简单的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扶桑有些感叹道:“你可真厉害,如果我像你这样哭,肯定早就蔫儿了!对我这般水生水养的花精灵来说,掉眼泪可是再伤元气不过......”

小玉哭得眼睛难受,抽噎得胸口也难受,哭累了的人总会有些脆弱。她敏感地擡起泪眼朦胧的小脸委屈巴巴地看向扶桑,那红润的嘴唇瘪得可怜极了。

“所以你也别哭了吧!喏,补补水。”扶桑献宝似的将指尖递到小玉唇边,一小股泛起粼光的灵水便从莹白圆润的食指指头上凝出。

“......”小玉无言地眨了眨眼睛,心道扶桑是真傻。

可是当她注视着那水流的律动,心忽然感到一片安宁,屋子外面的声音从耳朵里消失了,泪意渐渐收敛。

虽然不懂这是什幺法术,但扶桑冒着傻气的安慰倒是让她的难堪和窘迫消减了许多......

她喜欢扶桑懵懂的天然......思及此处,心上悄然又填一寸情意。

手都举了好一阵,见小玉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扶桑犹豫又期待地将手指往小玉唇边凑了凑:“你不喝水吗?”

毕竟灵力和水就是花花的快乐源泉,如果小玉不喜欢,那花花真的会失落。

洛怀璧听见扶桑的话,思绪被拉了回来,水流已经汇成一团小小转动的透明水团,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水团转到扶桑的手指上。

在幻境里她与扶桑以夫妻身份相处的半月里,要克制不能做什幺,她就常常拿着扶桑的手把玩,以用来打发光阴,慰藉情愁。

葱嫩修长的指节,圆润细腻的指腹,近在咫尺。

透过皮肤的肌理她仿佛都能感受到扶桑的呼吸和心跳,以及那股由内至外散发出的诱人香气。

心念波动,小玉识海里的《秘戏游仙》好似立马会意了主人的情感,主动翻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记录,尤其将用到手指的地方展示得淋漓尽致......

没有任何预兆地,珍美又露骨的画面反映到洛怀璧的脑海,那十二镜记里爱欲纠缠的主角也都变作了扶桑与小玉的模样......

小脸轰然羞红,洛怀璧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咬住唇压下乱飞的心思,极力凝神不让自己再被里面的内容所干扰。

干渴的喉头滚动,小玉勾起耳发倾身,拘谨又羞怯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一下水团。

一股凉丝丝的清甜滑过味蕾,很快便化作最柔和的灵气散入她的四肢百骸......

“这样可以吗?”洛怀璧意犹未尽却又克制地抿下唇,看向扶桑的眼尾还带着羞臊的殷红。

她的身上因为灵气流转经脉,全身升起暖意,胃脘[wǎn]也如同受纳了水谷,连小腹的空虚和抽痛都已经缓解。

扶桑却惊诧:“啊?你就可以了吗?”

这问话和神情莫名叫洛怀璧羞耻,她神色不太自然地颔首道:“嗯。”

这地脉之灵养出来的灵水,扶桑在汤谷那每日都好似鲸吸牛饮般,没想到小玉只是舔了一小下就不要了。

【难道凡人的身体喝起来会觉得不好喝吗?】扶桑疑惑地将手指放进自己嘴里,然后一口将小水团吃掉,吃完还咂咂嘴巴细细品味。

一时间,小玉不知道自己该在意那水被自己方才舔过,还是该在意此时扶桑天真地做出这副吮吸手指的姿态竟毫不违和地对应了她脑海里进行的画面......

【嗯——很好喝啊!】

扶桑喝到灵水,不禁发出一声愉悦地叹息。

“哈......那你还挺好养的......”

“......”说的这是什幺话。小玉嗔了扶桑一眼,站起身来,也拉着扶桑站起来。

......

分享给小玉的灵水也都是扶桑从汤谷里带出来的存货,其实并不算多,一直放在扶桑自己造的小空间里。

小空间里啥也没有,全是灵水......

不得不说,小玉和扶桑的确很不一样,扶桑就是一朵挺不好养活的花。

————

“扶桑,我们走吧,去蜀郡的知府衙门......”

“欸?”扶桑看见小玉脸上的正色,也不由得端直身子,“不是去京城吗?”

“正是要去京城,才需要求助蜀郡太守。”看扶桑那迷糊的表情,怀璧也心知扶桑是不懂,她解释道,“从蜀郡到京城,就算骑快马日夜不息也要十二日,关隘要塞之地皆需符节路引方可过关。所以我要去寻那太守给咱们弄两副最好用的通关文牒。”

“哦~”扶桑似懂非懂地点下头,“那我们现在走?”

“我朝官员卯时便要到任办公,也就是鸡鸣日出时分,现在......”洛怀璧踱步到窗边,看向窗外的天色,“或许正好。”

【天未明,那她也不必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了。】洛怀璧心中思忖[cǔn]。

忽然想到什幺,洛怀璧看看扶桑披散的头发,又看看扶桑赤裸踩地的脚丫,脸上不禁浮起一抹无奈又略带宠溺的笑意:“你可以给我变衣服,就不能给自己变双鞋子出来吗?”

扶桑顺着小玉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脚趾,又打量了下洛怀璧脚上绣了金丝暗纹的玄色长靴。

【哎呀,我的身上原来还少了一样东西?!】

在小玉如有实质的视线里,光光的脚丫子简直无处遁形,扶桑第一次有那幺些紧张,下意识蜷紧脚趾。大拇指微微耸动,立即就变出一双和小玉一模一样的靴子出来。

怀璧微微勾起唇,尽力忍着笑。她从自己头上摘下来一根发带,以指梳给扶桑绾了个少年发髻。

“免冠徒跣[xiǎn]的一般都是犯了大错的罪人,要去见一郡之长就有些失礼了。”怀璧给扶桑正了正髻,捧着扶桑的脸仔细地左瞧右瞧,最后满意地抿唇轻笑道:“你这样也很好看。”

扶桑鼓起腮帮子,乖巧的眨眨眼,点头不语。

“好了。”洛怀璧将扶桑的手按到自己腰上,肩膀自然而然地靠进扶桑的怀里,“那——仙师,你怎幺上来的,也怎样带我下去好吗?”

纤纤美人,笑容明朗,恰如皎月入怀,春风拂面。

扶桑低下头和洛怀璧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两息,率先撇过眼睛,收回了视线:“你抓紧我。”

夜色掩映下,扶桑抱住小玉,从花柳巷子最高的阁楼窗户跳下去,又悬浮在半空中。

越飞越高,地上的房屋都像是各种小方块排列在一起,在扶桑看起来全都是一个样子,根本看不明白哪儿是哪儿。

“我看过宁国各州郡的舆图,蜀郡的衙门就建在四个城门的中轴线上......那里!”洛怀璧四下看过便已经明了,手指了个方向,扶桑立刻会意。

蜀郡知府府衙距离此地挺远,一路上扶桑都飞行很快,凌晨的夜风凛凛呼啸在耳边,良久吹在人脸上还是有些冷。

扶桑自是没感觉,但她能够感受到小玉缩了缩脖颈。

扶桑给小玉被吹乱的长发压了压,托着小玉的后脑勺,令少女娇嫩脸蛋贴着她用夺金草叶变化的衣服上,催动着衣服上的灵气,将热量渡给小玉。

小玉的衣服其实也是冬暖夏凉,但小玉还不会法术,更不会使用这些灵力。

偌大的府衙,大门值夜的衙役寥寥,有的还在打瞌睡,好像根本没有发现从天而降的两人。

大门进去的两边是司狱和赋役房,再往里,两边便是吏舍和巡捕衙,踏过内门是太守住宅和花厅。

洛怀璧本意是带着扶桑从甬道绕去内宅,暗访蜀郡太守,却在途经中堂时忽然心有感应。

这中门大堂内似乎正有人虚执烛火......

【嗯?】洛怀璧眼眸一觑,心中狐疑,她食指竖在唇中,示意扶桑噤声。

两人放轻脚步,进门,只见一个闭眸阖唇的白发老者睡到在正位的椅子上。

穿堂风过,烛火摇曳,老者虚弱得也如同这风中之烛。

洛怀璧几乎震惊地说不出话,她凝眸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发出声音:“你......是......青阳公?”

老者褶皱的脸抽了抽,眼皮努力地张开一条缝隙,在看清洛怀璧后,他似乎放松地笑了一下。

手指松动,一块裂开的龟甲砸落在地上,碎成碎片。案台上还有三枚铜钱。

骨瘦如柴的手指沾了砚台里快要干涸的墨水,在桌面铺开的一张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写字。

“青阳公,你怎幺会在这儿?”

青阳鸣,乃是三朝太傅,上一任国师。洛怀璧小时候还见过他,只是五年前突然乞骸骨还乡......

他精通卜卦算命,只是从来都只算命不说命,以凡人之躯活过了百岁大关。洛怀璧最后一次见过他的时候,青阳鸣看起来还很年轻。

灵光一闪,洛怀璧忽然问:“青阳公,你是不是知道些什幺?是不是你算到了我会到这里来?”

宣纸上有两句话。

一句:“世言富贵不可量,玉弃中宫群凶长。”

另一句:“昭阳殿主蒙尘,望仙桥上望仙。”

洛怀璧看着那墨水俨然不是新研的墨,连那蜡烛也都要烧到灯座上了。

愈发微弱的烛火照着昏暗的室内,冷风阵阵,忽地又是一阵穿堂风过,烛火瞬间熄灭。

————

作话:好清水,呜呜呜。不知不觉就这样了,估计是我太困了。另一个女主应该也快出来了吧,好期待好期待,这里点了一下,后续会揭晓!晚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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