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先立规矩

齐湛没想到那么快又可以和梅夫人见面。距离两人上次在宴会上见面才过了两三天。

齐湛和陈林通完电话后马上就把定位发过去，一转身却对上了胡家媜质疑的眼神，齐湛只好出言安慰女友，「小媜，抱歉，我临时有些事情，我帮你叫车送你回去吧。」

「你有工作？什么工作，需要派车来接你？」

胡家媜看上去就像强忍着什么的模样，可是齐湛一点也不想解释自己的兼差内容，除了不想让女友担心之外，更多的是因为他也觉得那是个难以启齿的工作内容，「就，帮教练一些忙……小媜，相信我，晚一点我向你解释。」

齐湛将胡家媜送上医院门口排班的计程车，还拿出钱包先把车钱给司机，再叮嘱对方将人送到交待的地址，齐湛看女友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担心。可是眼下除了赚钱还是钱，他只盼望这次被梅夫人的包养可以持续久一点。

再等没多久，接送的车子来了。齐湛庆幸还好没有让女友看到，只因来接送的车子实在太豪华了，这是一台劳斯莱斯的蓝银色幻影防弹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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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了靠山脚下的一个日式饭店，周围被翠绿的竹林包围，不仔细找还不见入口处。饭店走得是温馨风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车子停在竹林的入口，再过去的道路只适合徒步。齐湛下了车后，车子就开走了。

已经有位热情的接待服务人员撑伞等在入口处。齐湛什么行李也没带，新的衬衫也来不及去买，只身一人就被载来了。

服务人员直接领齐湛进电梯，刷了卡后直达顶层，到了这层唯一的一个房间门前，服务人员替齐湛开了门后就带着微笑离开了。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人，齐湛甚至有自己是饭店为一个客人的错觉。

齐湛一进门就发现了，这个房间又是一个总统套房的设置，他想起了第一次和梅夫人在澳门酒店的会面，也是同样的总统级套房。这似乎成了梅夫人的标准配备。

他环顾了一下房间，木头的地板、竹制的窗台、开放式的和式茶屋，给人一股心旷神怡的舒适感。齐湛换上室内拖鞋，忽然想洗个澡，才想起来自己什么衣服都没带来。下意识去衣柜那边，打开后发现早已经有一整排的各式男服等着他，休闲的、正式的、春夏秋冬和蓝白黑灰色的应有尽有。

一翻标签，都是名牌，有齐湛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他稍微放松了一下精神，就不客气地往外间的浴室移动，虽然连主卧的浴室里都放上了电动刮胡刀，看着就是专为他常住准备的，但齐湛还是选择使用主卧外的那间浴室，将主卧的浴室留给了梅夫人。

才刚洗完，穿上浴袍走出浴室，房门就被打开了，然后打照面的两人都愣在原地。

还是上次澳门酒店的那位高头大马保镳，保镳带着墨镜只是探个身子，看到齐湛后就马上又退出去了。下一秒钟就换梅夫人进来，齐湛愣在原地，觉得眼前人无论第几次见面，总是令他有些局促。

「又见面了。」麟葻带着笑意看向眼前的男子。

「你，你好。」

眼前的男子身上随意裹着浴袍，刚洗过的短发服贴在额上，甚至还滴了几滴水在地板上，沐浴在身后夕阳的光线中，像极了一只金色慵懒大猫。麟葻瞇起眼睛，嘴角始终挂着笑意，「紧张？」

齐湛心里紧张，但是齐湛不能说出口，「不会。你，你下班了？」

梅夫人一身水蓝色唐式套装，脚踩着同色系的高跟鞋，齐湛猜想她可能是从哪个高级办公室下班。梅夫人迳自也换上了室内拖鞋，踢跶走到了起居区的沙发上，优雅地交叠双脚随意坐着，「嗯。晚上还有个应酬，顺路来看看。」

齐湛愣了一下，只是看看，不留下来做……点什么吗？

像是看出男子的疑问，麟葻笑意更深，「今天先安顿好你，其余的改天再说。放心，还不到喝香槟庆祝的时候。」

香槟？对了，齐湛想起来了，伺候梅夫人是要准备香槟的。

「你先去把头发吹干了，出来我们再聊几句。」语毕，麟葻迳自打开随身的公事包，拿出手机浏览着讯息。

齐湛心里跟打鼓似的，很快进了浴室不到三分钟又出来，坐在麟葻的对面真的就像只安静的猫。麟葻又微微笑了一下，心想这男孩还真是的，乖巧的和他的外型违和却也令人无法忽略。

「我的规矩很简单。以后你就住在这里，白天可以自由进出，晚上必须待在饭店里，以防我要见你。饭店所有的设施你都可以使用，有事也都可以交待他们，但是不准带任何人进来这里，也不能告诉任何人你住在这里，我是说”任、何、人”。你出入会有司机接送。你想选刚才那辆车还是其他的？」

齐湛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那可是一台价值三千多万台币的车子。光是坐一次就已经够心惊胆跳了，他不敢想像如果是接送他去胡父的医院或者训练馆，会发生甚么事情。

「其他的吧，那辆毕竟太显眼了。」

麟葻的笑意更深，她其实也猜到男孩不会选，况且那辆还是她的座车，只是今天为了接人特地安排的。「嗯，全台湾只有三辆，还真的挺显眼的。关于这件事情上面，你有没有什么疑问要问我？」

指得是包养这件事。齐湛想了一下，开口问：「请问这件事情会持续多久？我，需要跟女朋……」

「你的私事在我这里不重要，所以你不用告诉我。只要你遵守我的规矩就可以了。还有，白天你想怎么安排都可以，如果想学东西，或者有想要的东西，只要我能力所及都可以答应你。这件事情持续—」麟葻故意拉长了尾音，好整以暇地往后靠在沙发靠垫上，专注看着齐湛脸上的表情，欣赏够了才说：「半年吧。看你的表现和往后的意愿。」

麟葻知道她给的价码足够解决齐湛的问题，但是一旦债务还清了，男孩也不会愿意也没有理由再续约了，所以未来的事情谁也不敢保证。

齐湛没有说话。半年，应该够他还清女友父亲和他这次住院的费用了。然后他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业界，如果这次奥运还顺利夺牌，他就会找个工作然后和胡家媜共组小家庭，也许有一儿半女的。他最大的梦想和心愿，就是能和他的下一代一起冲浪。

麟葻不清楚眼前男孩的心思，看他不说话以为是嫌时间短了，「怎么？嫌短了？」

齐湛回过神来，赶紧说道：「没有，不会。谢谢，谢谢你。」

「这张卡你收着，里面有给你的半年零花钱。如果半年期到，没花完的还是你的。密码是你的国历生日。」

「你知道，我的生日？」

麟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当然不会放个不清不楚的人在自己身边。规矩立完了，她起身准备离开。齐湛也赶紧起身，才发现自己刚才太紧张而忘记进房间换衣服，尴尬地拢着浴袍，还好金主也没有为此责备他。

齐湛替金主开门，一看见门口的四位保镳又觉得无地自容。其中一位保镳忍不住露出了嘲讽的嘴角，齐湛的身体僵直了一下，不想给金主识破，于是他尝试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齐湛出声唤了一下：「等等。」

麟葻回头看向从今天开始就要被自己包养的对象，一双精致的双眼望向对方。只听男孩叮嘱她应酬要少喝酒，天气冷要做好保暖云云，麟葻没想到男孩会讲出这样贴心的话，还以为自己花钱养了一个老妈子。

麟葻转身挥挥手走了，留给齐湛一个优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