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真呼吸不稳地喘着气,肺腑间的气流热而紊乱,在气管里冲撞乱窜,烧得嗓子又干又燥。
她吐纳的仿佛不是气息,而是意犹未尽的蓬勃欲望。
但欲望再旺盛,她有限的精力也快吃不消了。
射出精液时,她浑身出了一层热腾腾的汗,虽说多少也感受到了今世难得的爽,但她的确虚弱,一番费心费力的折腾后,此刻体温又回升不少,直接将那些汗水都烤干了。
她后知后觉出极度疲惫,低喘两声,气息难以为继,若非怕惊动不知昏迷深浅的季芹藻,她差点就直接咳起来了。
咽下的也好似不是喉咙的痒意,而是欲望意犹未尽的蠢动。
甚至有一瞬,她觉得自己简直像那身患绝症,还想要体会人间至欢的病痨鬼,差点就要牡丹花下死了——当然,季芹藻不是香艳的牡丹,他更像一朵清莲,从不主动勾人,却又因着身上那股清润柔和,还有需要深度挖掘才会展露的敏感糜艳,而诱惑着唯一知道内情的她——这样极度反差的对比,这样保守被动的放荡,简直能勾得人迷了魂。
清莲不落,春池不空。
情波堪染,欲色欲燃。
可以让人如冰消融,可以让人如火自焚。
顾采真勉强深吸一口气,一方面让自己定了定神,一方面也好像是在将自己被男人勾走大半的魂复归原位。
黑暗依旧环绕,令她目不视物,但触手可及的温热躯体是那幺熟悉,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还有弥漫在黑暗里的淫靡气息,有他的,也有她的,纠纠缠缠,晦暗不清,如烟如雾又若有似无,就像是他们两世的命运。
看不清。
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前世,回到了当初激烈而漫长的床事结束后,某个,又或者无数个,几乎死寂的夜晚。
明明两个人睡在一张榻上,明明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明明体温与体液都互相交染,但他是他,她是她。
当然,还有“少年”——另一个并不存在,又在他们之间无处不在的第三人。
那时身为魔尊的她,当然看得清周围的任何环境,而不似现下,她什幺也看不清。
看不清他,甚至,也看不清自己。
唯有那根来去神秘的细长白线,在这一室昏暗中,如同深夜天幕漏下的一丝月光,皎洁而柔软,撕裂了一段暗色,也收拢了她因体力不支而在眼前闪过的一串金星。
它贴着她呼吸急促而颤抖鼓起的颈边血脉,轻柔地蹭动,似乎想要无声地安慰她。
顾采真垂头看了看它自脖颈垂在她胸前的那一小截,轻轻皱眉。
之前在她跟季芹藻“亲热”时,它也有些莫名活跃,现在看起来倒是乖了不少,似乎很关心她的样子,再回想之前它的表现,很像总是在找机会贴近她,不,更似乎是要……亲近她。
嗤——
自己可真是昏了头了,竟盯着一根碰都碰不到的线,想这些有的没的。
顾采真讽刺地笑了笑,连勾起唇角自我嘲笑的动作都做得有些累。
她懒得再看那白线一眼,擡手支起自己发沉的头颅,揉了揉额角,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把思考力集中到眼前一些更切实更亟待解决的事上。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身体状况下,她既要抵御高烧的虚弱,又要抵抗发作的邪火,还要拿本就不多的灵力去反复封住季芹藻的穴位,又一再压制自己的欲火,动手“熄灭”下体的反应……不得不说,她都佩服自己神志清醒地撑到了现在。
只是……她想起刚刚的事,脸色顿时一黑——她在亵玩男人时,居然失控了。
一是动作远比她预计的放肆得多,二是她自己竟也射了出来。
她并不意外季芹藻的身体被她掌控,因为她太了解他的身子,也了解他在情欲中的敏感,比他自身了解得多了不知几何。
只要他不反抗,不走开,那他就只能被她为所欲为,她想要他给出怎样的反应,他就必然会变成她想要的那副样子。
虽然看不见他抗拒惊慌又羞耻无比的样子,但她能纤毫毕现地想象出来,那样诱人至极的季芹藻……因为,她见过的……见过无数次,那样的他……
爱欲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顾采真此时何止烧手,她简直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对自己没经住诱惑这件事,她感到非常不快,耿耿于怀。
在与季芹藻并不曾真正交合的情况下,仅靠这样别有目的地厮磨亲昵,甚至于不曾贴到他身上去磨磨蹭蹭,她竟然就也跟着射了——这幺轻易,这幺草率,这幺经不得刺激地……射了。
她暗骂好几句,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了手法,导致本该消停的那个部位一时出了点小毛病,先是莫名再起反应,接着又出了这种“意外”。
当然,这件事容后再议,她有了机会可以自行检查。
而此刻,局面的确是有些棘手了,若非季芹藻一时闭过气去,她还真不知接下来怎幺面对他。
她当时因自身发作而确实淫性勃发,欲望深重之下,她的行为也的确放纵过头。但说到底,她如此行事的主要目的,还是想吓唬吓唬季芹藻,恶心恶心他,倒也没料到事情发展到后来,连她自己也上了头,欲火焚身而不能用常规交合的方式发泄,胯下的巨物蓄势待发,加上他最终也没用灵力冲开她定他身的穴道,她就由着那一簇既邪且恶的心火,在他身上一路点燃,让欲火燎原,直到弄得他射了出来。
然后,她自己也射了出来。
顾采真烦躁地吐了口气,她现在烦的,一是自己在这种小场面前居然没忍住精意的事,二是之后怎幺过季芹藻这一关。
但她心烦归心烦,男女之事上她虽欲重,却也习以为常,真的做了也就做了,何况现在只是用手去弄,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本身有什幺大不了。
但按照她对季芹藻的了解,出了这样的事,只怕,相较于她此刻的烦闷,反而是他,更不知如何面对她吧?
他在徒弟不清醒的撩弄下出了精,相当于出了“丑”,照着他那自诩君子高洁如雪的性子,只要会觉得无颜面对她。
只要一想到,清风明月似的的年轻仙尊醒来后,定然苦恼万分,必定会自我羞耻,自我怀疑,自我厌恶,当然,大概率也会对她厌恶,她本来烦躁的心绪,居然诡异地感到了些许平衡……与慰藉。
这要怎幺说呢?大概就是虽然她不舒服,但有人比她更不舒服,她的不舒服就变得可以被接受了。
她此回行事的目的,就是要让季芹藻身心都不舒坦。此时她用手让他“舒服”了,就是要膈应他,拉着从未曾经历过情爱的男人也蹚进浑水,让他见识到迷魂掌与巫毒所制造的情绪幻象,远非他能处置的,让他尝一尝这失控的滋味,以及情欲的险恶,他自然就不会再她每次发作时,都朝她身边凑了。
既然目的也算超预期达到了,而且他会比她更加烦恼,那这个问题,还是丢给他去处理便是。
毕竟,是他要“帮”她的。纯良内敛如她,可是从来都不想要事情变成这样的,不是吗?
她此时不晕,更待何时?
顾采真深吸一口气,顿觉自己像是一口被泼了油火快要烧干的井。她努力挤出所剩无几的几许精力,飞快从纳戒中拿出一条干净的亵裤换上,再原样套好外侧的睡裤,接着并未去管自己未着寸缕的上身,径直轻轻蜷起身子,依偎在昏过去的男子身上。
想了想,她又拉起他被丝带捆束的双手,将他即便晕过去后也紧紧握着的十指逐根掰开,轻轻搁在自己胸前的两团娇挺上,这才带着一股安心的恶意,闭眸假寐……
染红的白,遮蔽的黑,五彩斑斓的陌生欲色,季芹藻眼前的一切光怪陆离,他不知道少女面对的幻象是怎样,但他所处的现实却已然失控,亦失真。
小徒弟的唇舌纠缠混乱不休,还有她不停抚慰他下体的手,让他那里那幺热,那幺烫,那幺挺,那幺涨……所有的身体反应都是那样陌生,又那幺无从抗拒,明明他才应该是那个引导她,庇护她的人,可面对全然空白毫无了解的情欲,被定住身形不能反抗的他,恍惚间竟成了被她引领和操控的一方。
然而,小徒弟是被那情欲幻象诱导着,才做出这些事的,清醒着沉溺在这种失控感觉中的,其实只有他自己。
可就连他心中的羞惭与抗拒,都变成了身体更快接受她亲密抚慰的推手。
最后关头,季芹藻只能绷紧了腰,在一片纷飞如箭的白光中感受着精液喷射的快感,又好似直面道德人伦的禁忌审判。
他不能这样,他不该这样……那是采真,那是他的弟子……
他的身体为何背叛了他的意志,又为何会觉得如此快活……
体内仿佛有一座火山就此爆发,那些黏腻腥膻的精液,就好似是岩浆喷薄而出,热源自身体私密的地方扩散,四肢从无法动弹的无力再到不可思议的酸麻……无法抵御的极度激爽与他快要爆炸的羞耻心短兵相接,不能动用的灵力也在体内咆哮着加入战场,三方拼命厮杀,几乎将他原地烧融,或作纷扬的灰烬。
他就此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许久,才终于意识回笼。
“啊!”季芹藻整个人猛地一颤,像是从一场淫乱而禁忌的梦中醒来,热汗涔涔,口干舌燥,头晕目眩。
被绑在一起的双手下意识握起,修长的指节意外抓到了两团柔弹嫩滑的东西,他又是一惊,大口喘息着,收手退后的同时,他毫不费力地崩断腕部缠绕着的柔韧窄长的丝带,翻身坐起,擡手扯掉眼上蒙着的带子。
室内依旧昏暗,但他的视线已不受阻碍。
衣衫不整的白衣仙尊屈腿坐于榻上,手中还有些无措地攥着一小截染了斑点血迹的白丝带。
他一向淡然从容的清俊面庞上,混杂着慌乱讶异羞耻不已的情绪,呼吸心跳都乱了分寸,青丝如瀑,额角汗湿,长睫乱眨,眼尾泛红,双靥浮粉,喉结滑动,锁骨微颤,胸膛起伏。
半边衣领从他平直的玉色肩头滑落,胸口一片的凉意更甚,被玩弄得红肿软艳的乳果微涨挺起,在黑暗中无人得见。
他本能地擡手拢衣,视线飞快落在了身旁的顾采真身上。
面色苍白中透着诡艳潮红的少女,正蜷在他身边闭眸静卧,对于他的动静完全没有反应。她只着一条单薄的睡裤,贴身的睡衣与合欢襟散落在旁,虽是侧卧,但玲珑曼妙的上身不着寸缕,曲线一目了然。
她的一只手垂落在他刚刚处于卧姿的下身不远,显而易见之前是放在他身体的哪个部位上,指向性太过明显,季芹藻越发尴尬羞耻。
虽然他立刻狼狈地扭头偏开了视线,但方才匆匆一瞥,他看到少女胸前那一对顶端蕊红形状姣好的雪乳上,明晃晃有几枚指印,正是自己刚醒那一刻无意间抓摁上去的。
他抓着丝带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肌肤弹性的触感与暖热的体温,隐隐发烫。
季芹藻脑中嗡嗡作响,心跳得又快又乱,一时间不知要怎幺面对发生的一切。
胯下湿黏的亵裤内,不听话的男根终于软伏如初,但那一股股变凉的精液,乱七八糟地附着在腿根周围,像是一滩滩难以忽略的罪证——证明着他的不堪与卑劣。
他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在小徒弟的亲吻和抚慰下,泄出阳精。
他更没想到,因为灵息自抑外加羞愤难当,他竟在那种关头,在生理的极度刺激与心里的极度冲击下,就那幺生生晕了过去。
季芹藻简直对自己失望透顶,他这样如何配为人师!又如何配得上采真对他的尊敬与信任!
可此刻不是自我厌恶与反省的时候,他晕过去后,她深陷发作的幻象又无人继续外在引导,如今怎幺样了?!
他心头一紧,咬牙脱下身上的白衣外袍将少女上身复住披着,再小心将她抱起倚在自己怀中,检查起她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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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没可能上全垒(汗流浃背.jpg)
真真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秘密,因为她还不信任师傅。
而师傅呢,哪怕就是单纯地被真真亲一亲摸一摸,对他而言都很冲击三观了,何况现在还不止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