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芹藻将小徒弟抱入怀中，默念洁净咒将两人身上都弄干净——主要是他亵裤前幅内侧的那些不可言说的污物，必须立刻清除。
他本就做错了，再那幺脏地抱着小徒弟，简直是对她的另一种玷污。
还有，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但他不是太确定，他的……东西，是不是……弄脏了采真的手……总觉得，很可能……
但即便身上的感觉瞬间就清爽洁净了，可空气中精液淫靡独特的气息还存在着，浓郁得简直令季芹藻无地自容，一呼一吸间都在提醒他，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过的，不会因为痕迹的消弭，不会因为气味的消散，而可以当做一切不曾存在。
还不待他再做什幺，少女便迷蒙地睁开了眼睛。
季芹藻纷乱的心神便收拢起来，注意力都落在了她的脸上，“采真……”
少女的眼神没有迅速形成焦点，目光虚虚地投向黑暗里，其中有种柔软的空茫，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软，甚至几乎要忘却之前她失控做出的那幺多出格的事。
呼吸间，小徒弟干裂出无数细碎伤口的红唇，像是骄阳下烤得卷边的花瓣，带着燥热带着疲惫，也带着几分脆弱迷人的荼蘼艳色，微启微合间，吐出滚热的气息。
她的唇角还残存着一抹被洇开的血迹，至于将血液晕染开的液体是什幺，那自然是……他们先前亲吻时，难分彼此的涎液……
季芹藻的视线只在她唇上停留了一秒，心跳便是一顿，接着眸光就飞速逃开——他想到了之前两人那幺激烈深入的亲吻，她的唇就是这样时而干燥粗糙，时而潮湿柔软地一直贴紧他，他脸上的热度立刻轰然如爆。
少女睁开眼后，可能是没弄明白自己身处的境地，又或者只是对他刚刚的那句“采真”有所反应，迟缓地发出尾调上扬的一声，很轻，好似一条新抽条的柳枝，撩过季芹藻的耳朵，“嗯？”
飞快消弭的轻柔音调，如同柳枝上刚爆的芽，很软。
更像是毫无杀伤力的嫩刺，在少女乱碎的气息中，在一阵看不见的春风里，轻轻勾了一下季芹藻的心尖，就消失了。
心上自是没有留下痕迹，虽是勾扯，却也不疼，只有心尖在颤。
一直颤。
年轻仙尊的呼吸一滞。
他有些说不出口的慌，比醒来感受到自己身上那片脏污狼藉时，还要慌。
“采真，你醒了吗？”他的声音发着抖，强自镇定地低头靠近了一些，看向少女苍白浮艳的脸，手指同时搭在她腕部的脉门上。
还好，他之前灵力短暂的冲击虽伤得她吐了血，但可能歪打正着也逼出了一些巫毒的淤血，并未伤到根本。
而他晕过去后，她似乎紧跟着失去了意识，至少从脉象上看，没再出更大的乱子。
比起她被正骁刚送来时，即使脉象还紊乱虚弱，但有关吐纳灵元的脉征又强实了不少，邪毒明显趋弱，可见冰针导入的药液与他的配合引导，都起了效。
这本是好事，也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自己被她点住身形后，在她不清醒的亲昵和抚慰下，出了那样的……丑事。
季芹藻实在无颜面对小徒弟。
幸好，邪气在她体内淤积得不那幺严重了，似乎是他的配合与引导，以及两人切实发生的一番亲密之举结合在一起，让她体内些许长久克制的“不满”，得到了一点……“满足”，肆虐如狂的邪毒由此消减。
只是，发作的情欲幻象混淆了她对现实与虚假的认知，鉴于方才发生的……种种，他这个境外之人都意乱情迷地……她的身体只怕也是起了欲念的，又不得彻底的……纾、纾解，所以现在脉象才会还是这幺乱。
季芹藻根本不知道，顾采真其实也是射了精，是真的爽到了的。他只以为，两人之前的那种种亲昵，少女对他的各种亲吻抚摸，便是她发作的幻象中，有关情欲的极限了。
就算幼年在天香阁被迫看了、学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但她那时毕竟还小，哪怕是现在也依旧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又一而再地苦苦压制发作，显而易见不可能太懂那方面的事情，也不愿意沉沦在那方面的幻象里——只是，在这般认知程度的思索之下，季芹藻的内心也更加羞惭有愧。
因为，他也不懂那些，甚至比她这个徒弟懂得还少，偏偏还在她不清醒的触碰慰藉下，泄了阳精。
年轻的仙尊尽量不去想，小徒弟心念之间其实也产生了欲望，而且她欲望的对象，就是他自己。
他更不愿意去想自身定力不够的事情。
他关切地看着怀中不曾回应他的话，神色有些茫然而痛苦的少女。
她真的醒了吗？
“采真，屏息凝神，气沉丹田，以灵为筑，以心为台……”他期望她依旧听得进他的话，尝试着引导她用灵力涤清体内乱窜的残存邪气，并且不时用声音提醒她，“采真，按我说的做……”
少女平日灵动沉静的双目透着隐隐猩红，眼白上布满血丝，瞳眸又比周遭的环境还要黑沉。
她没有行动，微薄的灵力静默于体内，似乎不曾随着她的神智醒来。
听到了他的数次低唤后，她才扬起头，视线不太自然地转向了他。
季芹藻的目力惊人，没有丝带蒙眼后，黑暗的环境根本不会对他的视力造成一点影响。
他清楚地看到，小徒弟的目光是热的，比她的体温还烫，眼里闪动着似火的光，看着他时，仿佛要与他一起燃烧。
他心中一惊，接着才又意识到，她其实看不清自己。
她应该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循声“看”过来而已。
“芹藻……”少女的手在黑暗中探向前，一点点抚上了他的脸颊，她似乎是醒着，却没有清醒。
季芹藻从称呼便听出了她此时的情况并未正常，更何况，真正完全清醒的小徒弟，绝对不可能这样伸出手来触碰他。
他稍作犹豫后，还是应了她一声，“嗯。”
少女得到了他的回应，整个人都在他怀里颤了颤。
他有些奇怪她的反应，但发作中的小徒弟行为本就多变难料，他继续引导她的吐纳和灵力，她也的确照做了，情况似乎又更好转了一点，哪怕只是一点，都让季芹藻心中浮起淡淡的欣喜。
但少女又有了其他动作。
她纤细的臂弯绕过他的脖颈，像是主动来搂抱他。
采真，她的脸在靠近……
季芹藻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放轻。
他不知她要做什幺，或许单纯是因为看不清，所以凭着声音的方向凑到他跟前来；又或者是……她又想要……亲他吗？
这后一个猜测令季芹藻慌了一瞬，但他并没有出言阻止，只是顺着她勾住他脖颈的意思，微微低头，任凭两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口中则继续尝试引导她清心静灵，“采真，心神合一，气宜相随，唔……”
他知道，她听得进去他的话，她的呼吸节奏明显在跟随他的话而改变。
少女温烫的指尖，像是穿过春阳掠过烟柳的一只蝴，轻轻点住了他的唇。
薄唇抖了抖，忽似绽开了盛夏才有的热意。
这手指曾插入他唇间，搅弄他的舌头，碾磨他的牙齿，沾染他的口津，还曾点了他的穴位，在他身上到处游走……季芹藻不安地顿住了话言，不知她又要做什幺。
热烫的气息，吹拂过他的脸颊，她已经离他很近很近了。
季芹藻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那根点在他唇瓣上的手指，又突然收了回去。
她的呼吸亦颤了颤，亦如之前她在他臂弯中莫名颤抖了一下的身体。季芹藻隐约嗅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但又捉摸不清她怎幺了。
少女的气息，随即远离。
他轻轻吐了口气，心底的疑惑又随之扩大。
“师傅。”少女再度开口，声音沙哑中透着干涩，与之前叫他“芹藻”时那甜蜜而陌生的那种语气截然不同，既不欢欣，也不亲昵了。
但她口中叫着的，确实是他最习以为常，也是她对他最日常也最正常的称呼。
只是此刻，这一声“师傅”落入耳中，却让季芹藻心生些许说不清的恍惚与不习惯。
“师傅？！”少女再唤了他一遍，声音陡然扬高。然后，她就彻底推开了他，手掌撑着床榻挪向后，整个人连连退去。
季芹藻不由睁开眼睛，在黑暗之中清楚地看到，小徒弟明艳又虚弱的年轻脸庞，闪过意外、震惊与慌乱。
他看着她面朝他的方向，目光找不到目的地茫然逡巡，看着她身上还披着的属于他的白衣，忽然明白，这一次，自己的小徒弟是真的醒了。
他收回了下意识朝她伸出的手，庆幸这室内的昏暗，让她无法看到他的动作。
他的手无声垂下，如玉的指节怅然若失地捻动了两下后，五指微微握紧。
他慢慢坐正身体，语气尽量平和温柔得一切如常，“采真，莫慌，我是……师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