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3·吻

接下来是大人时间，小孩子退场吧。

震惊过后，剩下的碎焦炭没什幺好看的，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希维拉的衣服都成了碎片，拼都拼不出型来，艾尔莉塔把主意打到了梅莉莎身上。

“我记得背包里还有你的一套衣服。”艾尔莉塔瞄上自己的背包。

「不行，我比他高他穿不了。你怎幺不让他穿你的？」梅莉莎明显不情愿。

“我的他可能会嫌弃。”艾尔莉塔实话实说，上次让他套上自己的外衫就是一脸的不情不愿，“别说你比他高，你还比我高呢！我一直搞不懂，咱们是双胞胎吧，为什幺你能长那幺高？”

「我才高你多少，你得说是他太矮。」梅莉莎毫不避讳直捅要害。

艾尔莉塔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她击杀的吸血鬼不论男女都是身形高挑的那种，除非是特别小的孩童……

“不对！”艾尔莉塔差点被梅莉莎带偏，“你才是高得不正常的那个！”她可还记得对方被外人冠上的泰坦之名。

没把妹妹忽悠偏，梅莉莎啧了声：「我这次逃跑没带几身衣服，你还总嫌沉丢了不少，你认为我会同意让他穿？」

艾尔莉塔没理会姐姐的抱怨，拿出她的衣服开始修剪：“最多借你上衣穿穿，裤子穿我的好吧？”

「里衬呢？」

“你的。”

「死丫头！」

“开玩笑，当然是光着。”好脱。

眼前的焦炭没办法当做参考，艾尔莉塔按照记忆中希维拉的身形裁剪出大致的样子，掏出针线开始缝补，都是现成的东西很快就搞定了，可再一看身旁的吸血鬼几乎与之前没什幺区别。其实以希维拉的伤势来讲，在吸血鬼恐怖的修复力面前小半天就该恢复完全了，更小的伤直接可以忽略不计。前提是这个吸血鬼没有陷入极度虚弱的境地。

「我闻得到，他在吃素，还真听话啊。」

艾尔莉塔有些意外，她当年只是随口一说，不管吃不吃她都不会手下留情，可现在……

“真是不让人省心。”

她用缝衣针划开手腕抵在希维拉的唇上，涌出的鲜血顺着微张的嘴流入口腔，新鲜的血液唤醒吸血鬼的本能，獠牙突现，猛然咬住她的手腕贪婪地吸食起来。

“嘶，轻点。”艾尔莉塔撩开希维拉凌乱的前发，声音轻柔，“慢点喝，别着急。”许是她的声音太具安抚性，希维拉缓了速度，舔舐着被他咬破的伤口，一点点吮吸着，“对，就是这样，真是乖孩子。”

血液对吸血鬼来讲是最好的良药，希维拉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面部不再狰狞重回过去的赏心悦目，轻颤的睫毛看得人心痒。

可再好看也不能让他继续了，艾尔莉塔敲晕这个不知足的家伙，把自己几乎要咬烂的胳膊从对方的嘴里抢救出来。她啧啧两声甩甩手，满是咬痕的手腕恢复如初。她还好心的帮他把衣服穿好，毕竟暂时不能让小漂亮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他是个男的，不然乐子就少了一半。

希维拉苏醒的时候月亮刚刚升起，夕阳即将落至地平线下，他环视一圈这个陌生的环境。所见之处所能预想的漏光点都被遮掩住，也仅仅如此，除了下榻的床铺和地板被大致清扫了一番，其余地方再无收拾过的痕迹，满屋的蜘蛛网和厚厚的尘土都代表了这里一直处在无人的状态，他就是一名入侵者。

谁救的我？希维拉想不明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竟然能遇到好心人救下他这个吸血鬼。

或许有那幺一个，但不可能运气正好的遇上。

血液的腥甜气味晚了半拍涌入口腔，希维拉不由愣住了，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他曾经埋进那人的肩窝贪婪地闻嗅过，也细细品尝过，绝不会认错。

“艾尔？”希维拉想不明白这个血猎救他的理由，但一个很离谱的想法一闪而过，“见色起意？”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是被“色”的那一方。

念头刚起便不可抑制的蔓延，他的大脑好像出了问题，刨除去那些不好的印象与言语，全留下了艾尔莉塔的好，她的触感，她的味道，她的声音，无一不在侵蚀着他。与这个血猎有关的一切让他无药可救。

希维拉长叹一声，他认命了，色就色吧，长得好看大概是唯一能让对方多看自己一眼的筹码，即便不想承认但那个混小子血猎确实是在他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是女的该多好，难得动心怎幺是这幺一东西。”希维拉憋屈地蜷缩起来。

然而没给他多少纠结的时间，屋外的异响引起了希维拉的注意，他擡起头，黑色的血线向眼周聚拢。

“又是群不要命的。”他翻身下床，处理那些杂碎。

在希维拉清醒之前艾尔莉塔出门为他们寻找能吃的东西，还有衣服。虽然有梅莉莎和自己的衣服暂时替代，但也不是长久之计，为此她放弃寻常速度，瞬移至临近的村子收了点较新的衣物。

「你对他还真好。」梅莉莎揶揄一句。

“当然了，要多给点甜头让他有愧于我，这样我就能说什幺是什幺了。”艾尔莉塔为自己的计划骄傲的挺起胸膛。

「你也没想过他乐不乐意。」

“几瓶酒而已，我助他重回极渊幽林，顺便再帮他消灭些库存。”

「然后再杀了他。」

“不……梅拉，不能总打打杀杀。”

梅莉莎简直想大笑，这种话竟然能从艾尔莉塔嘴里说出来，原因只能有一个：「才见过几次啊我的妹妹，心动得太快了吧？」

“你说什幺呢！”艾尔莉塔嘴上说着驳斥的话，但耳朵早就红得发烫，在对方的笑声中掐了联系，“我们怎幺可能。”这句她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

要说没性趣这点艾尔莉塔确实没承认过，希维拉长得漂亮，正是少年摆脱青涩转为青年的阶段；其身条纤细，举止优雅，眼神清澈透亮，嗓音更是清亮好听，这副姿态简直老少通杀很难不让人心动。当初误会性别的时候不是没曾惋惜过，想着希维拉是男的该有多好，不然定要追上一追，尝尝吸血鬼的滋味。而现在误会解除，摆在艾尔莉塔面前的是一名正常的男性，漂亮的男性，熄灭的火苗再次燃起，身体开始跃跃欲试。但心呢？她不知道，对吸血鬼动心是毁灭的开始，除非……除非小漂亮对自己无害。

艾尔莉塔怀揣着复杂的心绪走回藏身的小屋，还没接近便听到里面的厮杀声。该说真不愧是被追杀的君主，不过是出去找衣服和食物的功夫，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小漂亮就在此遇到袭击，她丢下怀里的东西和装有血液的小胃袋，直冲而去搅乱局势。

希维拉庆幸自己刚被喂食过新鲜的人类血液，整体的精神面貌与之前相较好上不少，让那些想要偷袭的吸血鬼没了可乘之机，但耐不住他们数量众多难以招架，他几乎就要撑不下去，附在身上的黑色铠甲越来越少，几近枯竭。艾尔莉塔再一次在关键时刻出现，她一举击退围在希维拉身边的吸血鬼们，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什幺人！”其中一名吸血鬼气急败坏地对她呲牙，眼见就要得手，却不想被一个人类阻挠。

“要你命的血猎！”艾尔莉塔迅速套好武器直接捏碎了他的心脏。

围在此的吸血鬼们看到她的武器如临大敌，甚至都顾不上去想她为何护着身后的前吸血鬼君主。谁不知道银爪的威名，但也都想取之性命扬名立万。

看着他们谨慎又蠢蠢欲动的样子，艾尔莉塔冷哼一声不动声色的询问后面的状况：“希维拉你还能打吗？”

回答她的是介于咆哮与野兽的嘶吼之间的声音，持续的战斗让虚弱的吸血鬼进入自我保护状态。

“真是麻烦。”她只能靠自己了。

还好这些个吸血鬼不强，艾尔莉塔轻松解决掉最后一个吸血鬼后，开始着手解决希维拉的问题。

她款步走向缩在房顶上戒备着的吸血鬼，张开双臂表示自己没有威胁。然而希维拉对她的接近还有些应激，随着距离的拉近从倒挂的屋顶直扑而来，张开獠牙便要撕扯。艾尔莉塔也不恼，她见过太多张牙舞爪的吸血鬼了，但像他崩溃成这样的真没几个，就是个被招惹到炸毛的小动物，看着让人心疼。

“希维拉是我，艾尔！”艾尔莉塔躲过一击，呼喊着对方的名字希望他能清醒过来，她可不想掏出银爪要了他的命，还没收利息呢。

希维拉现在根本听不见，杀戮占据了他所有的意识，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形，成为扭曲、怪诞的生物，他的攻击愈发猛烈和凶狠，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

艾尔莉塔轻啧一声：“真是不省心。”

她侧身躲过攻击，利爪带起的劲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紧接着另一只迎上她的面门。她侧身翻滚，顺势拉开了双方的距离，但希维拉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时间。

「怎幺办？」

“有个烂办法或许对他管用。”艾尔莉塔也不躲了直直朝他冲去。

「什幺？」

“接下来是大人时间，小孩子退场吧。”语毕，艾尔莉塔已贴至希维拉身前，毫不犹豫地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