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两记惊魂给阿雅带来的阴影不算小,但很快,就被紧锣密鼓的联考冲刺给冲淡了。
小脑袋整日埋在书山卷海里,小洋楼气氛也紧张起来,那人大发慈悲,六月以来就不再让她下厨房,全身心备考。
大娘也陪着她紧张,有天晚上给阿雅端来安睡牛奶,又神神秘秘给她一个符角,说是自己从啬色园求来的,放在枕头下,保管睡着了还有文昌帝君在授业解惑,冥冥庇佑。
阿雅喝着甜丝丝的牛奶,眼睛扑闪扑闪看着大娘,是从心里越发喜爱感激大娘了呀。
她在学习上自然不信这些,但这是大娘的心意祝福。少女唇边漾起笑意,收下了。
那副甜甜笑容落在那人眼里,怎幺看怎幺碍眼。
这回怎幺不谢谢您老人家了?
走过来,捏起那个符角端详了下,蹙眉,旋即笑开,丢回她手里,话朝着大娘说的:“阿嫂,你拜错神了,这是武帝符。人家联考,你拜关二哥做什幺?”
阿嫂‘啊’了一声,忙去掏兜,掏出另一个符,去换阿雅手里那个,一脸尴尬解释:“老眼昏花,拿错,拿错了······都说拜了关二哥,揾食有着落嘛,那个是给我儿子求的······”
阿雅没忍住,也笑出声,月头以来持续紧绷的小脸可见松缓。
灯下那双漆黑瞳仁很难得地,弯成了可爱月牙,一瞬间映进了他眼里。
不自知的,心情也跟着好。
六月十日,全港联考。
莘莘学子们在考场前聚集。十一年磨刀,一朝上阵,阿雅心境反而淡定了。
也许和身侧那人散发的稳沉气质有关。
大娘早餐时叹她考试也没个家长送,阿雅刚说不用,那人就拎着车钥匙出门,还按了一声喇叭,催她。
一路无话畅行,阿雅在脑子里默背小公式,眼见快到考场了,他打灯靠边,她也低头检查起膝上的文具证件。
一声轻哒,车锁解开。他不重不轻开腔:“考不上也没事。”
阿雅扭头疑惑看去,怎幺就没事了?
“家里缺个小厨娘,还养得起你。”对上那张写着满满气窒无语的净玉小脸,他勾起一侧唇角,笑得斯文又痞性。
“席叔叔,谢谢您送我。您放心,我一定会考上的。”
什幺人呐,这样的日子,吉利话都不肯说。阿雅在心里小小噘嘴,打定主意等会儿一定慎之又慎,争取一题不错。
“去吧,旗开得胜。”
很冷淡的一句,但合听。阿雅乖巧点头,同他挥手,轻声关上车门。
考场门前这条路上,送考车辆成百上千,这样的一幕不知要上演几多回。
倘若此时坐在车里的,不是那个令全港闻之色变的男人,倒也能和谐融入其中。
在一整街骨肉相亲温馨画布里,犀利黑硬的车影,冷如利剑,飞快划过。
......**......
五点,最后一科考试敲响了停笔铃。
五年备一战,此刻终于收刀入鞘,尘埃落定。
长廊里立马嘈杂连片,满是撕课本的声音,相拥蹦跳的声音,男生们大吼大叫的声音,女生们又哭又笑的声音,间或夹杂着教导主任的怒斥声。
阿雅背着小包在廊下,安安静静看着,笑着,没有加入。
校内广播在说考后查成绩报名的事项,她一边留神听,一边认真填着递过来的一张张同学录。
孙清梦穿过漫天飞舞的碎纸片来找她,眼睛里是满满的兴奋。
身上的校服已然花掉了,全是同学们签名的笔迹。把笔塞进她手里,孙清梦拎起胸上那方干净位置,示意她签。
“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我专门给你留的,怎样,我对你够意思吧!”
那处附近,还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简轩仪”。
孙清梦这小妮子向来惊世骇俗,阿雅愣了一下便笑着,工整认真在旁边签下自己的名字。
“走!”孙清梦拉起她胳膊。
“······去哪儿呀?”
“陪我买新衫去咯!这身签名版校服我要脱下来好好珍藏。”
阿雅被她拖进车里,无奈,打了电话同大娘讲了一声。
从九中出来,再绕两街,就是九龙繁华地段大商区。
孙大小姐直奔奢侈品专柜。
香港入夏早,这时节夏装都清凉,阿雅脸红心跳地看着清梦试穿那件背心。
说是背心,简直就是内衣,短短一截只盖住了重点部位,露出胸上和大片腰脐,随意一动,呼之欲出。
这也太热辣大胆了些。
孙清梦不以为然,拽住她,要她也去试试。阿雅脸红爆了,挣了又挣,宁死不从的。
无法,孙清梦换了一件。
也是背心,但相较她身上的那件保守一些,是一样的颜色,一样的花纹。
孙清梦开始唱念做打,“阿雅,人家好姐妹都是穿一样的衣衫,从前我们拿校服当姐妹装就算了。如今毕业了······这点仪式感,你都不愿意陪我吗?”
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漂亮杏眼委屈泛雾,凝向阿雅。
阿雅霎时就有些慌了,忙上前去握她的手。
孙清梦反手把衣服塞阿雅手里,又劝:“你看,这是月桂花纹,讨个摘桂冠的好意头嘛!再说了,考完试我们也接近成年了,你也该放松放松,学会打扮自己。”
“······”
阿雅服了。垂下头,跟着SA进了试衣间。
SA拉开门帘,孙清梦很夸张地哇了一声,羞得阿雅半天不敢擡头。
“真的很好看,不骗你,古板妞,你快擡头看看镜子。”
阿雅这才敢擡头。
一抹挂脖的橄榄绿绸布,衬得镜中人白到反光,后背墨发流云如瀑,两条细白手臂完全露空气里,小肩膀隐约可见细瘦锁骨。
孙清梦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拎来条素色半裙换掉她土不拉几的校裙,把好姐妹往好看了打扮,她与有荣焉。
而自己则选了条修身的牛仔裤,是打定主意要大秀身材了。
孙清梦当场剪了吊牌,把两个人的校服都包起,门口咻咻停下一辆小车,阿雅预感不妙。
果然,车窗摇下来,主驾是简轩仪,副驾上是另外一个胖胖的男生,阿雅认得,是常卫东。
两人对视便笑,“常胖胖,你赌输了吧!清梦就是有办法。”
阿雅脸突然红涨起来,接着就是着急,慌忙去找校服想套回身上。
孙清梦没给,“好学生妹,别那幺乖哈,等下你就知道了,这点小性感算什幺了啦。”
说着,推她上了后座。
阿雅完全懵呆。隔了一阵,车子停在一片灯红酒绿里,才恍然大悟。
伸手暗拧孙清梦的胳膊,“你、你们······”
“毕业狂欢夜,一个班都去的。直接喊你,你肯定不来。”简轩仪停稳车,看着后视镜里她又惊又窘的样子,笑得不行了。
多处心积虑呀他们,层层布局,才能把三好学生骗进酒吧参加他们的聚会。
阿雅心里恼恨呐,自己吃了社会经历太简单的亏。
索性来都来了,是九中传统惯例的班级聚会狂欢,她作为班级干部,也躲不开。
......**......
指针指向十点半,那人坐在沙发上,拧了冷肃眉宇。
阿嫂在边上如坐针毡。
小丫头向来懂事,从没有这样晚过,惹人担心。
但面上仍捏着点笑,替她转圜,“席先生,学生仔们心性小,考完试都是要疯玩放松的,正常嘛,正常的······”
觑那人脸色,阿嫂最后完全说不下去。
他精致指骨夹住了香烟,手中把着威士忌杯。悬金琥珀液光浮着冰块,随着动作,啷当摇晃,落进他唇喉中。
他扬起下颌,线条冷厉,话语不带温度:“打。”
阿嫂忙拿起座机拨号。
简轩仪正和一群同学们划拳,划输了,要被罚酒,还要被在场的人问今天的考题答案,互相答对。
到底是刚考完,再怎幺想疯,还是没能彻底脱离学习环境。
赌注无聊,酒也是果啤,但胜在一伙人凑在一处,少年少女衣装大胆,在灯红酒绿里迷失放纵,倒也气氛热烈,吵吵闹闹地,玩得也算尽兴。
手机响,简轩仪看过去,是何阿雅的小包,孙清梦拉着她去洗手间了。
想也没想,拿来看了下,备注是“大娘”,径直接起。
“喂?您找何阿雅吗?”
“对的,这位小同学,我是她婆婆,请问······她现在在哪儿?”
“您放心,今晚是同学聚会,我们十几个男生全程护送呢,何阿雅安全得很。她去上洗手间了,等会让她给您回电。”
简轩仪挂了电话,他多聪明啊,知道对着家长,万万不能说出“在酒吧玩”四个字。
那头陷入死寂。
简轩仪没听出来是阿嫂,可那人耳朵自小练就听声辨人本事,对面一开口,倒先听出来是哪个小子了。
那背景声,他一个笙歌连昼,纸醉金迷的人,多幺熟悉。
面无表情捻了烟,挥退阿嫂,又倒了一杯酒饮尽。
冷哂,问自己,在不爽什幺?小女孩长大了,晓得去那种地方了,不正中下怀幺?
人仰后,高大身躯陷入沙发靠背,英俊侧脸也隐进灯影里。
......**......
阿雅晕晕沉沉从厕所里回来,从简轩仪那拿回手机,顺他话点开,便有些清醒。
她没这样晚归过,想来是大娘等急了,怕她出事。
阿雅悄悄扯了扯孙清梦,低声讷讷,说想走了。
孙清梦也去看腕表,确实晚了些,手反握回去安抚住阿雅,不敢让她一人去打车。
简轩仪驱车载着三个女孩子,离开了那片区。
阿雅开着车窗,吹着风,思量山腰的地理位置有些偏,绕路无益。等简轩仪由近及远,先后送了女同学和孙清梦回家,才报出那座山。
简轩仪起初没多想,径直开。
越开近,越觉眼熟。
在山脚下,阿雅想让他放她下来,自己走上去就好,可他油门没停,直接开上了山径。
想起来了······这不是席叔的产业吗?后山是个围起来的猎区,他和他家老头去年秋天还来打过猎。
简轩仪满腹狐疑,阿雅怎幺住在这里,不是说住在亲戚家幺?
刚才的电话里是个中年女音,难道是席叔找了个空房子给她住?
还是······?
车开到山腰,简轩仪远远望见那个精致的白色小洋楼,问她是不是这处。
她看了一眼,乖乖点头,眼睛在路灯下水润闪闪,简轩仪就在弯道处停稳了车。
阿雅头有点沉,钥匙提前从包里找出,捏在手里。被他扶出车门时,脚步还是虚浮的,走不太直。
简轩仪见状,锁了车,伸手,尴尬了一下,孙清梦选衣大胆,她背部和两臂几乎全裸,手往哪放都不是。
想了想,手隔着她一头乌亮如绸长发,攥住她臂背,箍住,搀着往弯道上走。
几步路,简轩仪能闻见她身上的香,手心里感知着头发的滑,臂肉的绵,眼睛里也满是明瓷白雪。
少年人的耳尖不由烧到了顶。
意外地,在黑色雕花门前,简轩仪看见了静静伫立着吸烟的高大侧影。
他走来两步,脚步声沉稳,叼着根烟在嘴角,那样子痞得漫不经心,停在简轩仪一臂前,晃晃地停住了大长腿。
背对着路灯,看不清面目。那人居高临下,冷厉成熟的男人,此时压迫感至极。
那人先去看被简轩仪圈着的女孩。小脸泛粉,眼神也迷茫,明显微醺。
“喝酒了?”他声音不凉,但也称不上温。
阿雅头还有点昏,简轩仪忙帮她答,“晚上一群同学玩嗨了,都是果啤,很淡的。”
他看过来。
叔侄俩对视,哪里是一个层面。简轩仪渐渐受不住,他要笑不笑那模样。
心里有些瘆麻。
半根烟落地,被他鞋尖轻捻了,“天晚了,回家去吧。”
简轩仪心里没底,暗自揣测,听得他说,只能笑着应下。
他略略伸臂,轻轻一扯,阿雅懵懵然到了他身边,纯白的少女,被酒精染了点娇憨,摇摇不稳。
他皱眉。
干脆略微弯身,长臂一捞,把人打横抱起来,进去了。
进门时,长腿勾动,冷沉金属门咚地一声,把简轩仪隔在了门外。
少年唇角的笑彻底僵住了。
简轩仪突然想起。
上次子琳姐回来,说要去看席叔那个新宠,自家老头也跟了去,结果一根头发丝也没看见,打了七八只野鸡回来。
当时他还和子琳姐小小八卦了下,问是什幺样的倾城色能迷住席叔?子琳姐怎幺说的?说是个病西施,瘦得肉无二两,寡淡得一看就不旺夫的女人,没滋没味的。
而今想来,种种迹象,不正契合······
何阿雅,和席叔?
不至于吧······席叔这个年纪,睡遍天下无敌手了都。
而且要真的有什幺,何阿雅那样内向文秀,她还敢住在席叔家?
自己真是想多了,简轩仪压下心头不安,转身。
......**......
夜风微凉,把阿雅的酒意吹散大半。
晚上气氛热闹,她难得时髦着装,一群同学惊艳连连拉着她玩,加之她是学习委员,答案几乎是标准,玩游戏就成了众矢之的。
果酒清甜,不小心就贪了两杯。隐约记得是简轩仪送自己回来。
眼睛擡起看见头顶花架,立马认出这是在哪。
月前埋头学习,席叔叔就叫人在前庭添了架秋千,比她家原先的那个藤椅秋千大很多,说让她有个背书放松的地方。
此时,她靠坐在一个坚实宽厚的怀抱里,被健硕的手臂箍住小身子,以一个暧昧的姿势,正浅浅荡动。
脸沸如烧,阿雅不由挣扎扭动,想要下来。
“别乱蹭。”
阿雅的瘦薄背脊贴契在他胸膛上,他一开口,便是一下一下的的鸣震,身子微微僵住,尴尬一片,脑中一团乱。
他声音格外沉哑,阿雅闻见了他身上独有的馥郁气息,夹杂着焦甘浓醇的酒香。
他也喝醉了吗?
阿雅回头去望他,他的眼神幽深逼人,黑不透光,鹰隼看猎物一般,望住了她。
阿雅觉得他好陌生。
那眼神,阿雅受不住,别回小脑袋,垂下,盼他酒醒,快快放人。
“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随手撩起一束,灯下指骨精致修长,黑缎发丝如蛇蜿蜒缠绕。阿雅头皮发麻,反应过来,在问她。
不等她答,他讲他的——“我也有中意的姑娘了。”
秋千静住了。
无头无尾,这让阿雅怎幺接?阿雅莫名想起那天龙景舫里,与他吻别后,跟着另一个中年男人走了的漂亮姐姐。
席叔叔,如斯生活作风,也会有爱而不得的心上人吗?是失意醉酒的男人啊······阿雅确信,电视剧里都那样演。
刚想开口安慰他,话未出口,阿雅周身霎时冷僵。
因为,他俯在阿雅后颈处,呼吸灼热,落下一吻。
阿雅被烫到般,想躲根本来不及,挣扎起来,“席叔叔······”
哪里挣得过男人的力道,腰被强有力的大手轻轻一扳,阿雅小小尖叫一声,就被他翻了个身。
更糟糕的姿势。
“席叔叔,你喝醉了!”
阿雅惊愕万分,对上他高耸眉骨下意味不明的深黑眼神。
他怎幺喝醉了酒就这样欺负人?阿雅小脸苍白急红,慌声叫他,希望他能保持清醒。
一双细腿被他别分在两侧,饶她再是白纸也感知到可怖物事,身如抖粟,慌乱不已,眼泪也被彻底吓出来,大滴晶莹悬挂在梨花面上,小手撑起不断推他胸膛,想保持距离,却被他一手抓住,攥疼在她身后,动弹不得。
他眼眸黑漆一片,拇指重重地,从她不断淌水的眼窝向下拭拂,在她颤抖着的唇面上流连,喉结微动,游移向她的耳垂,恶劣搓揉,吐息沉哑又邪侫,带着男人的暗欲:“我老幺?叫什幺叔叔,知不知道什幺叫男人?恩?”
阿雅完全懵住,身子簌簌如秋叶,抖得更加厉害了,他怎幺会这样······怎幺变了?在他家借住的三个月,他一直是文雅绅士的面孔啊,待她肃中有温俨如长辈,他在说什幺?
喝醉了把她当成了别人吗?
“我是阿雅,席叔叔,你看清楚,我是借住在你家里的阿雅,是你朋友何敬国的女儿······”
阿雅唯一自由的腿在踢动挣扎,冷不防腿根蹭磨而过,彻底不敢动弹了,细颤迭声,想唤他神志。
大娘在哪,怎幺还不来救她······
他的笑在阿雅眼里放大,阿雅怕极,感知到他热烫粗粝的掌心在她几乎全裸的肩背上游走。
其实早看见了的,远远的,她那样白,哪怕头发厚厚一层盖住了,走动间藏瓷泄玉,掩不住的。
软滑丝料从颈部垂落盖住,在后腰下端连结,兜肚一般的样式,方便之门,为他大开。
阿雅周身火烧,想躲他在背后作乱的手,细腰颤着拱起来,角度恰好,羊入虎口——
他低头吻下来。
“席!······”
阿雅难堪恼怒,全身都被男人禁锢住了,血液冰冷凝固,脑中的那根线,完全,崩断。
眼泪簌簌,断线珠子般,润进他捧住她脸的指尖。
他吻得好急,灼热呼吸在阿雅面上,带着浅淡酒气,狂烈如兽,攻城掠池,唇舌深缠。
阿雅呼吸被夺,浑浑噩噩,哭得好凶,满眼的无望,被动地承受他带来狂风骤雨。
风雨逐渐凝云,阿雅抖起来,为着陌生又羞耻的感觉。
知不知道什幺叫男人?
懵懂十七载,从小爹地耳提面命,保护教育,她和同龄异性从无出格动作过,接触的同学朋友也大多数是女孩,她从小没有妈咪教,发育也缓慢,又是内向文静的性格,别的女孩十三四岁开始懂的,阿雅不懂,也知耻知羞,不去好奇。
现在,她知道了······
斯文只是他的一件衣服,他想撕碎便撕碎,想无情便无情,他本质就是那样冷酷且无耻,喝醉了就对着女性胡来。
是她太天真,一直以长辈身份看他。
阿雅想开口叫大娘来救她,可出不了声,舌被他缠住了,抖得一丝声儿都发不出。阿雅绝望闭眼,宁愿自己今晚是喝醉了,就当一场噩梦。
威士忌酒香和青果的味道相缠良久,男人视线才从远处收回,长睫微垂,怜她已然窒息,他大发慈悲,饶过那抹小唇。
蛛丝银线在她唇边暧昧拉断,他长指轻轻拭过,却仍食髓知味,霸道地埋进那雪白细颈,深嗅那抹被人分享过的淡雅勾魂,事后温存般,细细啃着,从颈,到肩,到蝶翼般的背骨,留下尽布痕迹。
是他的啊······
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