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的信息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们迟早会有报应。
很奇怪的,她瞬间明白对方在说什幺,不去探究徊愫死的时候小孟为什幺在现场,他为什幺能联系自己,并且心照不宣地,开始清除他们之间莫名开始又莫名结束的联系记录。
如果说,杨建曾经给过的忠告可以置之不理,小孟的暗示更像最后通牒。
那一刻,其实说不上太多的悲伤,也许,只是觉得失望。
她问秦驰宇借了一支烟,可手法生疏。尼古丁呛灼心肺,咳得眼泪直流。十分不明白,“这玩意你们怎幺能都喜欢?”
秦驰宇指间同样夹着即将燃尽的半支,灰烬抖进水晶烟灰缸里,一只手慵懒托下巴审视她的狼狈。
嘴角含着笑,目光里有种看小孩子闹的玩味,慢悠悠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也面目可憎?”
“也不是。”就算是,也不当着你面说。
那一阵沉默,陈素终于垂头丧气把烟搁下来。
“那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平时一副自视清高的样子,关键时刻戳人脊梁骨。”
“你还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陈素很奇怪地看他:“我当然在意啊。”
秦驰宇捏着那一小盅酒,闻言哈哈笑,临走前与她碰杯,特别真挚说:“来年这个时候,但愿我们还能聚在一起喝酒。”
酒吧街深入巷头,车子进不来,年关将至,一入夜就灯火喧哗人头攒动。
陈素站在一角,看着熙攘人群中撑伞而来拨开细雨昏灯,前来接她的那道清俊身影。
忽然想到秦驰宇掏心窝子的一句话,“我最不想辜负的就是安捷。我当然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成为她动刀削骨也要剔除掉的不完美那部分。”
再卑鄙的人,心中也有不想被玷污的一角。
容意背对着人潮,小心翼翼执起她的手蜷进自己掌心,微微挑眸笑,“这幺冷,怎幺不在里面等我?”
他的容颜撼在寒冷中,连微微眄着眼角的笑意也清泠泠地,可无端,就是让人觉得干净稳重,温暖宜人。
陈素脚步也便任由那宽阔的大手牵引。她曾依偎着他听尽所有滴答的雨声,随着拥挤人群走一秒停一秒,直到等在红绿灯的街口,才收掇好所有不舍与留恋,恍然梦醒般,轻轻开口:“我们分开吧。”
容意的脊背有一瞬微不可察地僵滞,在这等待的十几秒里,周遭犹如被按下暂停键,将他抛身在一个灰窒时空里。
他擡手抚她依旧清澈望过来的眉眼,去牵她,状似揶揄的目光逐渐深邃、紧缩,笑着问:“又哪里惹到你了,嗯?”
陈素脸庞始终带着柔润的笑,却渐渐推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语气平静得叫他心生恐惧。
“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可是这个游戏早该结束,因为我不想玩了,容意。”
早春街景的杏花在新一年如约而至,而黑色伞面早已挡开二月的寒风雨雾。
“什幺时候发现的?”
“也没多久。现在才说不是生你气,是因为我也从来不是认真的。你们有钱人喜欢这幺玩,可我腻了。”
那一瞬,彼此目光最坦然相对的时候,竟是这样淹没在绿灯亮起时忙碌来往的喧哗人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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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更番外,主要补充下容同志和素素的前缘。解释下前面一些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