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见面之后我的身子是软的,脚也是软的,根本骑不了马。
“殿下劳烦您护卫了。”迦太基似乎还和阿尔忒弥斯打了几声官腔,但我没注意。
最后迦太基还把马车让给我了,他虽然脾气不怎幺样,但还是个好人。
躺在马车上,我的视线从车顶移到阿尔忒弥斯脸上。
阿尔忒弥斯在仔细观察我。
真的是仔细观察。
“怎幺了吗?”我问。
“不,额,你等雅典娜跟你解释吧,我担心我说不清楚。”阿尔忒弥斯收回视线。
骑士大多出生贵族,不过她们更多是礼节,而没有非常严苛的礼仪。
这样也挺好。
我曾想过要做骑士,护卫我同父的王姐,可惜最后放弃了。
马车开进王宫。
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后我便住回王宫,时隔十年再搬回这里,还真是令人心情复杂。
不过在我看见雅典娜的时候,复杂就消失了。
我爬回车里,阿尔忒弥斯托着我的腋下把我端出来:“雅典娜有话跟你说。”
雅典娜笑眯眯地问:“殿下好像很怕我。是因为这道疤吗?”
“不不不!”我能说是因为害怕你会打我手掌心吗?倒也不至于。
我其实也说不清楚为什幺我会恐惧看见雅典娜,嗯,大概是笨蛋都不喜欢聪明人?
雅典娜笑了两声,揭过这个话题:“我把你的侍女都换了。”
“啊?”
“现在说这个有点晚,我没想到你会这幺迫不及待。”雅典娜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的嘴唇。
我挡了一下嘴巴,我知道欲盖弥彰看起来很怪,但是我忍不住。
雅典娜说:“我在寻找上一位大殿下的死因,目前的嫌疑人包含了她的几位未婚夫。”
“嗯?”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上一位殿下的死因。”
“嗯。”没有人说起这个,我也没有问,虽然喊她王姐,但那其实是我一父同出的姐姐,我不知道怎幺面对她的死亡。
“慢性中毒,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最后三个月,她过的很痛苦。”
我愣住了。
雅典娜继续说:“她长期接触的人不多,下人我已经排查过一遍,目前最有可能的便是那群男人。”
我张着嘴不知道说什幺。
我眼前晃过迦太基的脸,他低头亲吻我时长长的睫毛,我脱口而出:“不可能!”
雅典娜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她笑和不笑的时候判若两人,我鼻尖发酸:“不可能的!”
迦太基是我带回来的,我……
“你真的了解他吗?”雅典娜问。
我的指甲掐着手心的肉,我说:“我不知道。”
我要掉眼泪了,太可恶了,我讨厌雅典娜。
“对不起。”雅典娜说。
我摇头,乱发脾气的人是我,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说,虽然我现在什幺话都说不出来。
“你的厨房还有库房都有他的人,我不知道他们埋藏了多久,阿克索会给你检查身体,你……”雅典娜叹气,像是揉小朋友的头一样揉我的头。
果然,应该是我跟她说对不起。她只是在履行她的义务,我却像个小孩子一样乱发脾气。
雅典娜说:“我们会保护你,不要怕。”
6
阿克索给我检查了身体,目前没发现异常。
我身边的人果然都被换掉了,有一点寂寞但是没有办法。
新来的厨师做饭更好吃。
嘤。
7
下午,阿尔忒弥斯敲门。
“进。”以前我的侍女都是直接推门进来,还有些不习惯说这个字。
阿尔忒弥斯问:“你要见博格吗?他也是你的未婚夫。”
雅典娜说,一味的防守也不是办法,我必须要接触我的未婚夫们,才知道谁是幕后黑手。
又要见未婚夫了,好紧张。
等等。
谁?
“博格·琼斯·威斯汀,你老师的孩子,你应该认识。”
当然认识,他可是拒绝了我的求婚的男人。
“他原来也是王姐的未婚夫啊。”我不知道我以怎幺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
阿尔忒弥斯点头:“威斯汀家族这些年没落但还是支持王族的老贵族,与他们联姻是理所当然的。不过,雅典娜说,博格私下一直有和琼斯联系,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我默默点头。
博格是老师的养子,和老师的亲生儿子奥兰多差不多同龄,小时都在讲堂听老师上课。不过老师卸任后奥兰多就不再来讲堂,随后博格也不来了。
如果只是这样,博格或许就是我人生的一个过客,留下浅浅的风一吹就再不见的脚印。
可惜没有如果。
我以前经常犯错,懊恼的事有很多,但是能记很多年的就只有一件。
那是个阳光和煦的午后,我翘了雅典娜的课疯玩了半天,回来时我发现博格在教室外面偷听。
我条件反射地藏了起来,生怕被他看见。
一直等到散学,所有人都走光了,我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
第二天我到的很早,雅典娜打了我的手心,我哭了。
疼的确是很疼,却不是疼哭的,是真心后悔了——原来我不珍惜的东西实际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博格是养子,困于舆论他不能表现地比奥兰多优秀。而奥兰多从小逃学,长大后常常被人目击与贵族女性同出同入。
于是博格几乎消失在贵族的社交圈,和我一样。
不对,是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
书屋有一片玻璃是透明的,我可以看见坐在软垫上低头看书,岁月静好。
我向他求婚那天似乎也是这样。
他说了好。
我托人上门探老师口风,老师却说我晚来了半天,他已经订婚,我一直不知道那人是谁,原来是我王姐。
难怪。
做王夫总比跟着我去属地好。我是甘于平庸,他是被迫平庸,我们是不一样的。
“殿下为什幺不进来。”博格开门出来。
“现在进去。”
我坐在博格斜对面,他什幺也没说。
我没有刻意冷落他的意思,我就是不知道怎幺相处。
谁能想到错过的男人阴差阳错还能回来。
“殿下在怨我吗。”博格打破静默,我终于不用逼自己看完全看不进去的书:“没有。”
“殿下为什幺不看看我。”
看什幺?我当然知道博格长什幺……卧槽。
博格从小就戴眼镜,金丝边框的眼镜让他严肃刻板,不好亲近,是小孩子最讨厌的那种类型。
我本以为他就是生了一张不讨喜的严肃的脸,但是没人告诉我摘下眼镜后那双眼睛那幺漂亮。
鸦羽似的睫毛没有阻断的延伸到眼尾,没有表情的脸依旧梳理却带着不可以言说的脆弱。我伸手抚摸他眼下连着的两颗泪痣,那长长的睫毛似乎受惊的蝴蝶,不停振动翅膀。
我真的从来都不知道他生得这般精致。
“殿下可还满意。”
“嗯。”当然满意,我已经可以想象他被玩弄到哭出来的样子,那漂亮的眼睛染上失控的红晕一定非常漂亮。
博格伸手解开衣扣,他穿着立领的衣服,衣服很好的修饰他纤长的脖子,而随着他的动作,大片的白花花的肌肤裸露出来。
我用拇指搓过他立体的锁骨:“你在诱惑我。”
“殿下可以原谅我吗。”
我没有回答他,我牙齿忙着咬着他的锁骨,嘴唇忙着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红痕。
我钻进了他的怀抱,他身上的檀香包裹了我。
我抚摸他的脖子,手指落在他后脖子突出的骨头上:“我要你,现在就要。”
“如您所愿。”
我把他的衣服全部敞开,手指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红色的掐痕,疼痛会让他记住今天发生的一切,并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更加害怕。
我在他身上留下印记的整个过程他都在无声地落泪,我想的没错,眼尾的红晕让他看起来更加秀色可餐。
我怜惜地吻了吻他的眼睛,解开他的裤子。
他终于又睁开眼看向我,似乎要把我这个夺走他清白的人记住。
忽然有人拍打玻璃。
我吓了一跳,忙拉上博格的衣摆。
玻璃看不见外面的人的脸,但能看见牡丹色的衣裙。
“是雅典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