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彦查了几天几夜的族谱…然后根据他已知的法律知识,他得出的结论是——路鸥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妹妹,和他绝对没有血缘关系…一丁点都没有,所以…绝对合法!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幺执着地查了这幺久,但是结果得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担子——同时,在她来辞行的时候,他果断地打消了她想一个人逃跑的想法。
对于爱情,他确实知之甚少。
就像高中时期和母上探讨的时候,他所给出的观点一样——他不理解那些沉迷于肉欲早恋的人,甚至他根本不想了解这些东西…因为那似乎是很没意义的事。他当时唯一认可的一对早恋的伴侣,也是因为那是年级第一与第二之间的角逐…总之,他认可的不是那所谓的爱情,而是他们彼此进步的行为。
父亲这个角色,在他成长中的作用不是很大。毕竟,他似乎早早地就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了。所以他也没办法从父母那儿得到关于爱情的范例。
但是关于责任,从一而终…那是道德,法律,以及多年来的学习告诉他的唯一真理。
而且…在一切没发生之前,他就已经把她纳入了责任范围内…他一定要让她的心理健康起来…而不是,在混乱中迷失掉最初的自己。他始终记得当初第一眼看见的那双充满梦想的澄澈双眼。那是一双,充满希望,以及对知识无限渴求,对未来无限憧憬的眼睛…
意外之下发生的一切,并不能改变他想要做的事——只是,让他的计划里加上了一条,他不仅仅是要在短暂的两个月里纠正她,更是要陪伴她…给予真正的心安。
…那种心安,不是激昂情绪下的极度自信,也不是抑郁状态下的极致依赖…而是,无论何时都能感觉到稳定安全信任的…
就像她每一次无意识地像他求救…拥抱,靠近,喋喋不休,反复提出要求…甚至会在他的家里伤害自己……
…
订房的时候,前台说就剩一间房了。
这是唐彦给路鸥说的。
路鸥根本不信,以为天天写小说呢…但在外面,她真的很i,尽管她气到无语,但也只敢窝里横地瞪着唐彦——她不敢去前台那儿问。
就连窝里横,她都有所顾忌,害怕自己无意识会放松警惕,重拾对他的信任——这是一种很可怕的行为。
唐彦拿着房卡,左肩上挎着旅行袋,左手还推着一个行李箱走在前面,眼看着身后生闷气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他轻声催促道,“跟上,别走丢了。”
路鸥浑身一震,似乎看见两个熟悉的人站在长街尽头…转头轻声唤她,“快跟上啊,别走丢了…”
眨眼,模糊的幻影消失不见,她快速跟上步伐。
…
“就一张大床…”唐彦看着洗漱结束的路鸥,从旁边拿了条干毛巾盖到她的头上,“擦擦,等会儿出去取个吹风机回来吹干。”
“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可以把那两个座椅合起来,靠在上面睡。”唐彦试探着看向那两个座椅——坐着应该是很舒适,毕竟是星级酒店,但是那座椅用来当床睡,肯定是要落枕的。
路鸥还在想事情,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只是看着那个座椅下意识觉得睡着肯定不舒服,张口就来了一句,“那个怎幺能睡人。”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唐彦已经默认了她的话——进去洗漱了。
路鸥坐到床边,头顶着干毛巾,湿法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她想起了辛蔚…是的,应该是叫辛蔚吧……还有那个男的…那个她从小就认识的人——去年的夏天,他们也曾在一个bin馆里,一张chuang上彻夜长谈……
当时的bin馆破旧不堪,他们资金有限,但也乐得自在…如果不是,他们做出了那种事情…
路鸥看着自己双手摁住的洁白床单…相似得让她作呕。
唐彦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路鸥嘀嗒嗒的水滴都快把床上的被子染湿一角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幺,想得这幺入神…
来到她的身前,双手隔着干毛巾开始轻轻摩挲她的发顶…
“嗯?”路鸥觉得头顶酥酥麻麻的,有点舒服,擡头,只看见唐彦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还有一双有力的小臂——此刻正温柔地发力,给她擦头发。
路鸥往后退了退,不想自己沉沦,但又忍不住想享受这种被珍视的待遇…她只觉得自己纠结得很难看,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等会儿,我睡一边,你睡一边,空调调高一点,被子放中间…”头顶徐徐传来唐彦温和的声音,“这样,你应该不会害怕了吧…”
路鸥没有回答,她闭着眼睛,有些自欺欺人地享受着他的温柔…她总觉得自己快要堕落了,灵魂也快堕落成辛蔚一样的人了。
她莫名有些想哭,如果她也变成了这种人,那她之前坚持的都是些什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