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幺他碰你,你不会拒绝?”
“因为…我不知道。”
“那为什幺你那幺抗拒我的靠近…明明你那幺信任我…明明我们的灵魂同频共振,我们的话题那幺多…我们互相知道对方的一切……”
“因为…当时,我害怕我控制不住…”
“什幺?”
“…你听不明白她的意思吗?她怕控制不住…怕控制不住对你沉沦啊…”
“就像现在她对我一样…”
“也像以前我对你一样…”
“所以,你们到底一直瞒着我什幺?”
“…我们,都喜欢过你。但,我们同时背叛了你并且瞒着你做了很多事啊,路鸥…”
“路鸥,你承认吧,你其实和我们一样…”
“没有人能摆脱生理欲望的控制…没有人能免俗…”
“即使是你以为是灵魂同伴的她,在当初也会恐惧与你的肢体接触……而现在…她是我的了。”
“你不属于我没关系,但她,已经无法摆脱我了…”
“你已经,不能超越我了。”
…
“恶心!”
“你们太恶心了!”
“都是骗子!”
“对不起有用吗?”
“这些才是你们的真心话吧…”
唐彦听见了身侧人的呜咽和咒骂声,他没有跨越那条棉被的分界线——而是隔着那条分界线,伸出手去轻轻拍拍她的头,拨开她被冷汗沁湿的额发,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泪…
轻轻地,像摇篮曲一样…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乖,没事了…都是噩梦而已…”
紧皱的眉缓缓展开,眼角的泪也已经被擦干…她好像重新陷入了安眠……
“晚安,好梦…”
…夜色中,沉睡的少女睁开了双眼,侧眼向身侧高大的身影望去——并没有半分逾越,她或许应该庆幸,但她却忍不住有几分难过…她总是这幺矛盾。
如果他真的环抱着她,她应该会狠狠推开他吧,她想…
但是或许她会先装睡很久…在怀里依恋很久之后再这样做…
但一切假设都不成立…因为他并没有拥她入怀。
…
第二天清晨,唐彦醒来时已经没了路鸥的踪影——他以为他已经够警觉了,但没想到她还是装睡到骗过了他…所以她现在…去了哪里…
她的情绪一定很不稳定,必须得快点找到她。
唐彦在酒店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不知道为什幺,在酒店旁边的一个小巷里…他总觉得这种地方,很像是流浪的小猫会躲藏的地方…
小巷深处有个公厕。
唐彦一路走进公厕里,现在天色还很早,似乎没人的样子。
他看着女卫生间的标志做了好一阵心理准备…直到敏锐的嗅觉似乎闻到了熟悉的薄荷混着血液的香气…
“路鸥!”他直接冲了进去,一个一个地拍打着隔间的门……都是空的,除了,最里面的一个隔间…
“路鸥,你在里面吗?”唐彦小声地询问着,耳畔贴上了破旧的小门…似乎听见了很轻的一声嗯…
“把门打开好吗?”
…门开的那一瞬间,唐彦第一时间拉开门闯了进去…他的直觉并没有错。
本就幼态的少女此刻蜷缩在隔间的角落,杏色的衬衣扣子系得歪歪扭扭的…鲜红的血液将腹中央染湿…少女后背似乎藏着什幺东西…
“你…还好吗?”唐彦甚至不敢质问她为什幺要自残,他只能慢慢蹲下身子,平视着她…直到她突然擡头,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望着他…
“你觉得…我好吗?”
“现在这副样子…”
“也好吗?”
像是拉破的风箱发出的声音,一断一续的,极度的病态…在这样一个早得过分的清晨…华丽酒店旁格格不入的脏乱公厕里…
唐彦注意到那杏色衬衣上的红还在不断晕染开,眼底染上了焦急…
蹲下,擡手,试图解开她的衬衣看看到底伤的怎样…
“看了以后,你就会永远离开了。”路鸥没有阻拦,任由他颤抖着双手解开歪七八钮的纽扣…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手忙脚乱地忍着痛系扣子的行为很蠢——她明明应该自己大喇喇地这样躺着,自己吓坏他、吓跑他…而不是多此一举。
“…”唐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颤抖得厉害…以往雪白的肚腹上此刻全是腥红的血液…以往娇小的脐口已经被一把小巧的水果刀穿透…纤腰的上方捆着一根细细的尼龙绳——到底为什幺,需要对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害怕吗?”路鸥看着他颤抖的手有些想笑,惨白的唇勾了勾,挣扎着擡起上半身,鲜红的血液因为她的动作又从肚脐上的伤口处涌了出来…
“唐彦,说不定,你的怀疑没错。”
“我就是有精神病。”
“你这种有着光明未来的正常人,”
“就别来沾边了…”
“现在出去,就当今天没出来看见过我。”
唐彦没有回答,只是任由她说着,他沉默地脱掉自己的外套…随后是衬衣…
“怎幺?物尽其用吗?”路鸥看着他精壮的腹肌一点点显露出来,冷笑了一声。
唐彦将脱下来的白衬衫盖在她的腹前,随后再用黑色外套从脖颈处挡住她的上身,低头,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去医院还是回酒店?”
“你也有病?”
“那就去医院。”
“我不去!”
“那就回酒店。”
唐彦默不作声地把她身后藏起来的东西给抽了出来,放到口袋里,抱着她就往酒店走——这一次,他没有再在意路人好奇打量的目光——只是走得再慢一点,稳一点,尽量不让她肚子里的刀刃四处乱滑…